深夜,晏長風還在茶鋪里。
淮王肩膀上的箭頭取出后引起了躁動。以武昌伯為首的幾個世家顛倒黑白,認定白夜司是給蜀王辦事,有預(yù)謀地刺殺淮王跟寧王。
武昌伯質(zhì)問晏長風:“世子夫人,你家裴大人給蜀王辦事,不會不知道內(nèi)情吧,我家夫人險些因此丟了命,你必須給我個解釋?!?br>
“還有我們家老夫人?!辈龢凡瞾碣|(zhì)問,“她老人家一把年紀了,因亂摔了跟頭,腿給摔斷了,若有個好歹,誰來擔代?”
除此之外,還有其他幾個家族也紛紛附和,借著討要說法之名,將白夜司與蜀王勾結(jié)鬧事刺殺皇子宣揚的滿城皆知。
晏長風坐著,手捧著小腹,氣息虛弱但字字珠璣:“事情還未有定論,武昌伯卻這樣著急給蜀王跟白夜司扣上罪名,挑撥幾個王爺之間的兄弟關(guān)系,甚至是離間圣上與白夜司之間的信任,又是何居心?”
武昌伯以為挑動幾個世家一起逼問,晏長風一個女流之輩在重壓之下就會露出馬腳,就算沒有馬腳可露,也會被唾沫星子噴的抬不起頭來。待她支支吾吾有口難辯之時,還不是屎盆子隨便扣。
誰知人家反手一個屎盆子先扣了過來,精準得讓他無話可說。
“武昌伯,”晏長風換了柔和的口氣,“伯夫人身受重傷,好容易保了一條命,我看還是先回府歇息的好,有需要我們小柳的地方盡管開口。哦,還有昌樂伯,府上老夫人年歲大了,摔一跤不是小事,若有需要的也別客氣?!?br>
武昌伯跟昌樂伯的地位在北都城算不上顯赫,府上人如果生病,沒有招太醫(yī)的權(quán)利,更攀不上柳家。就拿今日伯夫人這情況說,若不是有柳清儀在,她定老命不保。
保了命還反咬一口,信口雌黃,武昌伯已然不占理。而晏長風還以德報怨,他但凡還要點臉就該閉嘴滾蛋。
“后面就不勞煩柳姑娘了?!蔽洳]嘴也不服輸,反正夫人命已經(jīng)保住了,一個柳清儀威脅不到他,“柳姑娘救命之恩本伯感激于心,但如果最終證明乃蜀王所為,我等也絕不善罷甘休!”
晏長風不置可否,目送幾位離去。
武昌伯將要出門時,柳清儀才給淮王處理好傷口。她跟淮王說:“拔箭傷了肩部筋骨,恢復(fù)極慢,會有病根,短期內(nèi)胳膊會麻痹,也用不上力,殿下莫要心急,慢慢調(diào)理恢復(fù)?!?br>
淮王年紀尚小,心智不堅,也沒經(jīng)過什么事,聽聞胳膊這樣嚴重,頓時慌了,“什么叫麻痹啊,麻痹不能用力不就是廢了嗎?恢復(fù)又要多久?”
柳清儀回答:“殿下年紀小,筋骨恢復(fù)快,若能調(diào)理得當再勤加鍛煉,一二年就可見成效。”
淮王沒說話,那小仆先驚了,“一二年才見成效?這也太長了!耽擱這么久,還能全好嗎?若是不能完全好又怎么辦?”
柳清儀不解他為何問這樣已成定局的問題,“傷病在身,救治之下若不能完全恢復(fù)就只好接受,該如何如何?!?br>
小仆的思維跟柳清儀轉(zhuǎn)不到一處,驚道:“你說得輕巧!敢情不是你廢了胳膊?!?br>
柳清儀:“我廢了胳膊斷不會問廢了要怎么辦的問題。”
小仆:“……”
武昌伯聽了片刻才離開,與昌樂伯道:“你可聽見了?淮王的胳膊是廢了?!?br>
昌樂伯意會了他的意思,“是啊,可惜了,在皇家若是殘廢了,就什么機會都沒了?!?br>
“你我現(xiàn)在就進宮去?!蔽洳f,“白夜司幫蜀王刺殺寧王淮王,圣上多半包庇,咱們不能白吃這啞巴虧?!?br>
鳳鳴宮中,吳循回道:“圣上,今日白夜司無人當值,亦無人用弩箭,這些箭必定不是白夜司所有?!?br>
圣上:“你可有實證?”
吳循:“沒有。”
白夜司的箭出自武器局,造價雖高卻也不是不能復(fù)刻,一模一樣的箭根本拿不出實證,能否撇清端看聽的人信不信。
圣上將信將疑,所有證據(jù)都過于巧合,不能完全排除白夜司的嫌疑。不過,圣上也不打算發(fā)落,一來白夜司不能動,二來蜀王不能動。
“宋瑞,繼續(xù)查,務(wù)必抓到刺客活口?!彼睦鄣財[擺手,“下去吧,朕乏了。”
圣上如果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么,大概不會這么快放他們走,畢竟這幾個人還懂事體面,知道好好說話。
蜀王等人剛走,武昌伯與昌樂伯一并幾個世家中人一起來了鳳鳴宮,跪在殿外求圣上懲處白夜司。
武昌伯哭得最大聲:“圣上,賤內(nèi)中箭九死一生,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啊圣上,求圣上務(wù)必嚴懲兇手,為吾等做主!”
“求圣上嚴懲兇手,為我們做主!”
“哎呀小點聲!小點聲!”陳公公親到鳳鳴宮殿前阻止,“這么晚了,圣上要歇了,幾位是不是明日再來?”
武昌伯道:“若不能嚴懲兇手,吾等就長跪不起!”
“這何必呢伯爺!”陳公公真誠相勸,“真兇還沒找出來,圣上也沒說不懲處,您這一跪,倒顯得圣上不明事理了似的?!?br>
“真兇難道不是白夜司與蜀王?”武昌伯道,“方才吾見蜀王與司夜安然離開,必定是圣上饒恕了,如此放任,吾等家眷就罷了,淮王豈不是白白廢了一條胳膊!”
陳公公一驚,淮王廢了一條胳膊?
圣上聞言也是一驚,驚得頭都不疼了,他指派內(nèi)侍:“叫武昌伯跟昌樂伯進來回話?!?br>
兩位伯隨后進得大殿。圣上問:“淮王是怎么回事?”
昌樂伯是寧王舅舅,跪地道:“圣上,刺客只為殺寧王與淮王,寧王僥幸逃得一箭,淮王殿下肩膀中箭傷勢過重,柳四姑娘說八成是沒用了!”
圣上:“蜀王不是也中箭了?”
武昌伯道:“有人瞧見,蜀王是為柳四姑娘擋的箭,刺客很有可能是想刺殺柳四姑娘。”
殺柳清儀這話徹底打翻了圣上的忌諱。如今柳懸下了大獄,他這條命可就靠柳清儀了,殺柳清儀豈不等于弒君?
弒君,殺寧王淮王,與誰有利簡直不言而喻!
陳公公瞧著圣上的臉色,急問:“那柳四姑娘可有妨礙?”
武昌伯:“無礙。”
“萬幸萬幸?。 标惞珦崦⌒母蝺?,“只是苦了蜀王,替柳四姑娘擋那一箭,老奴瞧著傷得不輕,大殿上站了片刻,衣裳都讓血浸透了,將來上了戰(zhàn)場不知是否有影響?!?br>
圣上聽在耳中,被怒火充斥的腦袋稍稍冷靜了些。此局若是蜀王所設(shè),他撈到什么好處了嗎?似乎半點兒也沒有,倒是惹了一身的騷。
可不是蜀王又能是誰?
圣上百思不解,頭疼不已,他如今精力不濟,身邊又沒個辦事的人,看什么事都隔著一層,不能決斷。他想著,索性就讓事情再發(fā)酵一下。
“無礙便好?!彼址鲱~,疲憊道,“且先退下吧,刺殺一事疑點重重,還不能定論,改日再議?!?br>
話至此,武昌伯與昌樂伯不好再堅持,只好退下。
“唉,今日真是一波三折。”兩人走后,陳公公裝作無意嘆道,“也不知是不是容貴妃偷跑出來,擾了太子的法事所致?!?br>
“什么?”圣上都懷疑自己出現(xiàn)幻聽了,“她不是在冷宮里怎么跑出來的?”
“可說不知道呢!”陳公公愁道,“冷宮大門是上鎖的,還有專人看守,她除非是從屋頂竄出來的,否則怎么能出來呢?”
“糊涂!”圣上瞅他一眼,“去查查,看是不是看守疏忽?!?br>
陳公公:“是!”
晏長風餓了一天,回府連吃了兩碗餛飩才把那股抓心撓肺的餓勁兒壓下去。她還想再吃,裴二不許了。
“馬上睡覺了,少吃些。”裴修叫如蘭收拾了碗筷,又叫陳嶺端盆熱水來泡腳。
“你以前不限制我吃的,為何現(xiàn)在反而不讓吃了?”晏長風指著肚子道,“兩張口呢?!?br>
“小柳說的,適量就好?!迸嵝迣⑺饋矸诺酱策?,蹲下退去鞋襪,“吃太多要么你會胖,要么肚子里的太大,都不好。”
“她怎么不直接告訴我?”晏長風笑,“是怕我自己沒有自制力嗎?”
“你不需要記那么多?!迸嵝奕ネ馕輳年悗X手里接了熱水進來,“我替你記著你省心不好嗎?”
“所以捏腳揉腿也是她教的?”晏長風看著裴二坐在腳踏,抬起她的腳放在腿上,頗有手法地摁壓揉捏著。
其實是裴修主動請教的,他不能參與她懷孕生子的數(shù)月,便想多為她做些事。
“是啊,不然我怎么懂這些?!迸嵝薜氖址ㄟ€生疏,他便不急,耐心地享受地捏著,“明日小柳要走了,她不放心,囑咐了我好些?!?br>
說到小柳,晏長風想到了圣上,“這時候放小柳離開,圣上會不會怪罪?!?br>
“人不能跟病抗爭?!迸嵝薜?,“小柳不在他自會找別的柳家人,不管找誰對懸壺山莊都是保全?!?br>
晏長風想了想也對,“我覺得柳懸所作所為皆像在交代后事,他的身子可能撐不了太久了?!?br>
“我也有這樣感覺,正納悶兒呢?!迸嵝捱€不知道柳懸患病,“他怎么了?”
“不知道?!标涕L風搖頭道,“小也柳不知道,他不肯說,左不過是疑難雜癥吧?!?br>
裴修點了下頭,“那我叫吳循派人看著點,不好死在牢里?!?br>
“對了,今日吳循可查到什么線索?我懷疑刺客是盛明軒的人?!标涕L風沒有跟裴二通消息,不知道他早猜到了,“我以為那日反撲,他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把人用盡了,誰知道還有?!?br>
“你懷疑得不錯。”裴修摁完一邊的腿腳,又換了一另一邊,“吳循去追了,是殺手路數(shù),可惜沒抓到活口。”
“盛明軒死了竟然還能控制這么多殺手?”晏長風想到今日容貴妃出來發(fā)瘋,“你說會不會是容貴妃,否則容貴妃怎么那么巧恰好就出來了?”
裴修因為他們處處想到一起,嘴角很是開懷,“我叫吳循盯著了。”
“那就好?!标涕L風被摁著舒服,愜意地打了個哈欠,“你別說,被你這么一摁,我倒是困了。你快別摁了,明日我打算進宮給端妃送新衣,早些睡吧?!?br>
“你給端妃做了新衣?”裴修太忙,竟也不知道她平日都在做什么。
“是啊,趙氏跟武昌伯夫人去端妃那里給我上眼藥,對了,你知道端妃是宋國公老相好嗎?”晏長風問。
裴修還真不知道,一來他沒查過端妃,二來這些閨門中的事大多不為外人知,時間久了就不那么好查。
晏長風興致勃勃地跟他講,“這可比話本子好玩兒多了,我還當你如果知道更多,我能查缺補漏地聽聽呢?!?br>
裴修笑起來,“瞧把你高興的,我真不知道,但可以查查,查到多少就不好保證了。我告訴你我知道的,你行事也好有個數(shù),世家要支持寧王,端妃會被迫下水爭位,之前我不知端妃找你做新衣,現(xiàn)在看來,容貴妃怕是被端妃放出來的。”
晏長風若有所思,很快就把今日的局相通了,“怪不得刺客會殺小柳,今日小柳出針扎了容貴妃,也怪不得刺客刺殺寧王淮王卻不堅持致他們于死地,這是要擋攪屎棍子啊,容貴妃沒有爭的必要了,她要做的,可不就是報復(fù)毀滅嗎?”
裴修點頭,“正是如此,你明日進宮見機行事。”
晏長風琢磨著,端妃把容貴妃放出來攪局,自己躲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,哪有這樣的好事?
第二日一早,柳清儀便動身離開北都,為了她,蜀王殿下早朝都沒上,天沒亮就來了國公府,屁顛屁顛跟著,非要送人家。
而柳清儀前腳走,武昌伯府后腳就來人請她過府,道是伯夫人昏迷不醒,情況不好。
晏長風如實相告:“對不住,小柳一早便離開了北都,府上還是趁早去請個郎中瞧瞧?!?br>
那小仆一臉懷疑,似乎不相信柳姑娘會走得這樣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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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8章 攪屎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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