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那道分神被祖師出手禁錮,風(fēng)邑真君喜出望外,不禁高喊道:“祖師神威無量,一出手便擒下如此兇惡之徒,使得本宗基業(yè)得以保全。有祖師坐鎮(zhèn)山門,當(dāng)真本宗之天大幸運(yùn)!”
“行了行了,更大的麻煩還在外面呢!你小子在這里羅里吧嗦個屁??!”純鈞祖師滿臉不耐煩的擺擺手,接著伸手指了指上面,沒聲好氣的吐槽道。
“這......”風(fēng)邑真君聞言臉色一變,急忙問道:“祖師,莫非還有大敵在外面?”
“喏!本童子禁錮了人家的一道分神,所以人家正主現(xiàn)在找上門來,現(xiàn)如今正在外面摩拳擦掌,想著打進(jìn)來呢?!?/p>
純鈞童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,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。
對面不遠(yuǎn)處,那道人形分神正凝固在半空中,好像是一尊雕像似的,一動不動。
風(fēng)邑真君眉頭緊鎖,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安,同時隱隱夾雜著幾分怨毒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!”青秋道人心里七上八下,極度不安。
但是礙于脖頸上掛著的“大殺器”,他與其他三人一樣幾乎不敢動彈,全都眼巴巴的看著風(fēng)邑真君,以及盤腿而坐的純鈞祖師。
純鈞童子望見各人表情變化,隨即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,怒其不爭的訓(xùn)斥道:“唉,太上感應(yīng)宗的門人,當(dāng)真一代不如一代!人家還沒打進(jìn)門來呢。你看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,簡直丟盡了東炁老鬼的臉面?!?/p>
“弟子無能,讓本宗歷代祖師蒙羞了!”風(fēng)邑真君聽完心中一動,忽然有了主意,連忙一稽到底,滿臉羞愧之色。
“然如今...有大敵欺上門來,本宗上下無不極度憤慨,奈何敵人乃返虛半仙,本宗上下無一合之?dāng)场H缃裆介T危如累卵,唯有祖師親自出手,方能擊退此敵。還望祖師憐憫,再次救本宗上下于危難之中!”
轟隆~
風(fēng)邑真君剛慷慨激昂的說完,就聽見一道沉悶的轟鳴突然在耳邊炸響,腳下高臺猛的劇烈搖晃起來。
整個“洞天”居然也微微震蕩,林立的太上靈塔震顫不已,一座座浮空島不由自主的漂移出去。
就連下方酒海一時間掀起滔天巨浪。
“祖師,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風(fēng)邑真君表情異常難看,頓時驚疑不定的看向半空中的純鈞童子。
轟隆~
話音剛落,又有一道比之前更大的轟鳴聲響徹洞天,天地震蕩幅度再次加大,高臺竟然出現(xiàn)了些許傾斜。
純鈞童子見此情形,一時間反倒不急了,突然伸手撓了撓光頭,滿不在乎的笑道:“嘿嘿!原來不過是一個徒有蠻力的莽夫罷了。在外面盡管用力的砸,要是能傷到本童子分毫,都算你有真本事!”
純鈞童子身為一件元陽靈寶,其寶體堅固無比,堪稱金剛不壞,豈能是一般蠻力所能摧毀。
故而純鈞童子絲毫不慌,反而看起了熱鬧!
風(fēng)邑真君看到這一幕,原本驚懼不安的他忽然冷靜下來。
他自然清楚純鈞祖師的寶體何等堅固,當(dāng)然不會擔(dān)心那位返虛半仙闖進(jìn)山門洞天。
恰恰相反,他心里隱隱期盼對方能進(jìn)入山門,這樣正好讓純鈞祖師出手除掉此敵,已絕后患。
轟~
死星地表再次升起一朵巨大無比的“蘑菇云”,劇烈的風(fēng)暴呼嘯刮過地表,掀起大片大片塵埃,塵埃云迅速彌漫了小半個死星,并且向外界虛空飛快蔓延過去,大有遮天蔽日之勢。
此刻,環(huán)形山已然崩塌,原地多了一個深不見底的“巨坑”,海量塵埃和土石在渦流氣旋的沖擊下,化作巨大無比的沙石洪流,不停的從坑底沖天而起,向外宣泄著那無處不在的狂暴力量。
轟隆~
此時在巨坑最深處,一尊足有百丈高的雷霆巨人赫然揮舞雙拳,狂暴無比的砸向地底巖層。
每一拳砸下,那壓縮到極致的雷霆之力便隨之灌入下方巖層。剎那間地底巖層好像埋下了億萬噸火藥一般,突然發(fā)生猛烈爆炸。
隨著億萬噸碎石被掀上高空,坑底深度再次下降了足足三百丈。
與此同時,縈繞虛空的時空波動再次增強(qiáng)了數(shù)成。
等到第三拳砸下之后,趙升視線了忽然多了一抹奇異的光亮,一層瑩白如玉的光滑外壁暴露在外。
這般異常的事物在大片灰白色巖層映襯下,看上去尤為顯眼。
“呵呵,總算找到了!原來是一個酒壺,就是體積大了一點(diǎn)點(diǎn)!”趙升輕笑一聲,一雙巨大眼眸驀然亮起幽幽金紫雷芒,龐大的百丈雷身竟然再次漲大一圈,全身爆發(fā)出無數(shù)道幾近凝實(shí)的法則雷光。
剎那間,所有法則雷光匯聚到了右拳之上,令其拳鋒璀璨無比,猶如一顆刺目之極的金紫大日。
轟??!
大日轟然墜落,帶著無法形容的偉力,砸中了那層奇異的白色玉壁。
虛空劇烈顫抖,瞬間裂開了無數(shù)漆黑空間裂縫。
一尊直徑近千丈的巨大酒壺,直接被砸入巖層深處,然而其外壁居然分毫無損!
看到這一幕,趙升略覺詫異,只因拳頭在砸中酒壺外壁的一剎那,竟有八成雷霆法則之力被此寶無形化解。
而且,他那極致純粹的暴力反而無法傷其寶體分毫。
“有點(diǎn)意思!”
見此,趙升忽然來了興致。他這回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極品靶子,正好拿它來驗(yàn)證一下今世的修行成果。
想到這里,趙升低吼一聲,全身瞬間長出濃密的金色毛發(fā),肉眼可見的化作一只百丈金猿。
一變身成日月神猿,其體魄再次暴漲,肉身之力比剛剛至少提升了一倍。
此時,他腦海里充滿了難以宣泄的狂暴欲望,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難以想象的巨力。
周圍虛空似乎承受不住他的“存在”,時空壁壘似乎變得十分脆弱。
趙升僅僅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,身軀四周就生出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,仿佛煙花一般旋生旋滅!
此刻只要他想,便可依仗強(qiáng)橫之極的肉身輕松破開時空壁壘,進(jìn)入虛界第一天。
活動了幾下后,趙升忽然咧嘴一笑,嘴里暴露出四顆粗大的獠牙,毛絨絨的猿臉上浮現(xiàn)一絲暴虐之色!
轟轟!
下一秒,死星地表再次震動起來,大地肉眼可見的裂開一條條深不見底的“峽谷”
純鈞壺竟被趙升一拳又一拳的砸入地心,那原本凝固沉寂的地心熔巖,居然再次被外力點(diǎn)燃,迅速融化成大片巖漿海!
這顆直徑近萬里的死星,仿佛承受不住內(nèi)部沖擊,地表上的一座座環(huán)形山猛然爆發(fā),噴涌出滔天火紅巖漿,接著濃濃黑煙沖上高空,迅速遍布死星天空。
放眼望去,死星儼然一副末日降臨的駭人景象。
純鈞洞天內(nèi),原本一臉輕松寫意的純鈞童子,神情漸漸變得凝重,到后面更顯得陰云密布!
此時,洞天劇烈震蕩,高塔顯得東倒西歪,下方云海撕裂成無數(shù)塊,酒海海水翻騰上天,覆滅了一座座懸空島。
無數(shù)太上感應(yīng)宗弟子驚恐萬狀,紛紛找地方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災(zāi)難。
風(fēng)邑真君汗流浹背,目光驚恐的望向千里之外的那層洞天內(nèi)壁。
原本光滑潔白的內(nèi)壁上,此刻赫然不斷裂開一道道細(xì)長裂紋,但在一層瑩白光輝覆蓋過后,裂紋一次次愈合消失,然后又一次次出現(xiàn)。
這一駭人聽聞的景象,讓太上感應(yīng)宗上下驚懼萬分,絕大多數(shù)人完全不曉得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只能驚慌失措的隨波逐流。
然而,那些元嬰老祖卻只覺大禍臨頭,紛紛出關(guān)飛向高臺這邊。
沒過多久,高臺之上便匯聚了多達(dá)二十五位元嬰境修士。
只可惜在返虛半仙面前,這幫元嬰修士弱小得如同一群螻蟻,揮手可滅。
就連風(fēng)邑真君也僅是一只稍微強(qiáng)壯一些的螻蟻。
青還道人瞥了趙升分神一眼,眼底閃過一絲驚駭,顯然他已認(rèn)出來人的身份。
此人執(zhí)掌靈光鏡,之前將鬼神宗滅門的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,同時也深深記住了趙升的相貌,。
青還道人幾步來到風(fēng)邑真君近前,憂心忡忡的傳音道?!罢婢饷姘l(fā)生了何事?莫非真是那位打上門來了?這下可如何是好!”
“莫慌!有純鈞祖師在,定叫那人有來無回。此次,宗門定當(dāng)有驚無險。”風(fēng)邑真君雖說忐忑不安,但表面上仍十分鎮(zhèn)定,主動出聲安撫人心。
這個時候,純鈞童子也不盤坐著了,站起來背著雙手在半空中走來走去,臉上神色陰晴不定,仿佛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。
“不可能??!區(qū)區(qū)返虛半仙,怎么可能傷到我的寶體。莫非此人并非純種人族,而是身懷圣獸血脈的雜種?應(yīng)該是了,不然講不通??!”
“不行,老子不能這么被動挨打,必須盡快溜走。不然一旦損傷過重,日后恢復(fù)起來麻煩得很!”
“哼哼!什么混血雜種都敢來欺負(fù)老子!也就是老子不擅長殺伐,不然有你的好看!”
“等挨過這一回。老子定要找?guī)褪謭髲?fù)回去。不過找誰好呢?老大亢龍锏正在進(jìn)階通天靈寶的關(guān)鍵時候,不好打擾!
三哥生死葫殺性太大,容易殺戮過甚,屆時難免沾染太多因果,與它與己皆不利,最好不要找它。
六妹遮天綾倒是容易請來,但其主子靈蘿上仙脾氣古怪。聽聞好像已經(jīng)閉關(guān)了數(shù)千年,六妹恐怕正在為其護(hù)法,不便離開?!?/p>
“哎呀呀,煩死了!都怪老子以前貪杯好酒。如今事到臨頭,竟然找不到一個幫手?!?/p>
沒人會想到,堂堂純鈞祖師竟會在暗底里不斷嘀咕和抱怨,其脾性宛若孩童一般。
“祖師——”
“閉嘴!”
風(fēng)邑真君剛喊了兩個字,就被純鈞童子粗暴的打斷,他只好乖乖閉上嘴,眼巴巴的望著祖師那張粉嫩的臉龐。
“你們立即回去,盡快整頓好門內(nèi)秩序,然后各自歸位,守好護(hù)山大陣?!?/p>
純鈞童子一聲令下,一眾元嬰紛紛稽首領(lǐng)命,接著四散而去。
此時高臺之上,僅剩下風(fēng)邑真君,還有青秋四人。
純鈞童子沒有理睬幾人,只把目光投向趙升分神。
至于趙夢寒,早已被所有人忽視。
“禁錮,解!”
話音剛落,分神“趙升”頓時恢復(fù)意識,重獲自由。
這時,只見純鈞祖師循循善誘道:“這位道友,你我之間本沒有什么仇怨,何必打打殺殺呢!待會本祖師會放你出去。你也讓那位罷手如何?”
“趙升”環(huán)望四周混亂景象,瞬間心里有了幾分成算,當(dāng)即點(diǎn)點(diǎn)頭沉聲道:“罷手可以,但需將穹天老祖遺寶盡數(shù)還回來?!?/p>
純鈞童子大喜,立刻老氣橫秋的表示道:“這個容易,無論有多少件遺寶,本祖師必會全部原物奉還?!?/p>
風(fēng)邑真君在一旁聽得真切,頓時心急如焚,一時也顧不上其他,當(dāng)即大喊道:“萬萬不可!”
“哼,放肆!”純鈞童子小臉一沉,驟然呵斥道。
話音未落,風(fēng)邑真君瞬間如遭雷擊,面色灰敗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本祖師在此,由不得你來質(zhì)疑?!?/p>
說完,純鈞童子神情再變,沖趙升微微一笑,道:“道友想要回老祖遺寶,情有可原。不知它們是何物?本祖師立刻吩咐下去,讓人尋來,原物奉還?!?/p>
趙升神色自若的說道:“只有三件:逐日弓、須彌戒,還有那九冥塔!”
說話期間,他心念微動,瞬間化去了青秋道人四人脖頸上的雷環(huán),以此表達(dá)善意。
純鈞童子見狀,兩眼微微瞇起,笑的更顯天真。
“你們幾個都聽清了吧!還不快去找到那三件寶物,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來?!?/p>
“回稟祖師,須彌戒在真君手上,逐日弓如今放在天字號寶庫里面。至于九冥塔,吾等實(shí)在不知它在哪里?!?/p>
“知道了,你們幾分快去將逐日弓送過來?!奔冣x童子不耐煩的擺手道。
青秋道人四人不敢遲疑,當(dāng)即躬身行禮,遁光而去。
風(fēng)邑真君神色異常難看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純鈞童子見狀,小臉變得陰沉如水,陡然厲喝道:“須彌戒呢,快交出來!”
“祖師——”
“哼!”
風(fēng)邑真君還想爭辯兩句,然而卻被一聲冷哼打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