癱坐在不遠(yuǎn)處的樸孝敏,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她的瞳孔因極致的震驚而放大,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。
那個她一直在暗中調(diào)查的、那個與少女時代成員們關(guān)系曖昧不清的、那個在法庭上冷靜睿智的男人……
顧燭……他竟然擁有如此恐怖,甚至可以說是神魔般的力量!
他……他到底是什么人?!
面具男口中的“傲睨”是什么?!
“不可能!”彌爾頓看到自己精心構(gòu)建的攻擊被如此輕易化解,臉上的癲狂笑容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駭。
他知道傲睨首席很強(qiáng),但沒想到會強(qiáng)到這種地步!這僅僅是對方的一道意識投影,竟然就擁有如此碾壓性的力量!
不行!這具分身,絕對不是他的對手!
逃!必須立刻逃離!
但彌爾頓也清楚,在顧燭面前,想輕易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。除非……
他的目光猛地轉(zhuǎn)向不遠(yuǎn)處那個因?yàn)榭謶侄l(fā)抖,卻又因?yàn)槟慷昧顺擦α慷凵裰袔е唤z奇異光彩的女人——樸孝敏!
一個完美的、鮮活的、充滿了恐懼與好奇的靈魂容器!
“桀桀桀……”彌爾頓發(fā)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,身體驟然化為一團(tuán)翻滾的黑霧,如同離弦之箭般,朝著樸孝敏猛撲過去!
他要在顧燭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侵占這個女人的身體,以此為媒介,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(jī)!
樸孝敏眼睜睜看著那團(tuán)散發(fā)著極致惡意的黑霧朝自己撲來,死亡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,她甚至連尖叫都發(fā)不出來,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然而,預(yù)想中的靈魂撕裂和身體被侵占的痛苦并未傳來。
她只感覺一股溫和卻又帶著不容抗拒威嚴(yán)的力量,如同春雨般滲入她的身體,瞬間掌控了她的一切。
樸孝敏猛地睜開眼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依舊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,但身體的控制權(quán),卻已經(jīng)不屬于她了。
她眼睜睜地看著“自己”的雙手抬起,以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沉穩(wěn)與決絕,迎向那團(tuán)撲面而來的黑霧。
“想在我面前玩弄靈魂?”
一個冰冷而威嚴(yán)的聲音,從“樸孝敏”的口中發(fā)出,卻帶著屬于顧燭的獨(dú)特音質(zhì)。
是顧燭!自己被他附身了!?
樸孝敏的三觀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、碾碎,然后又以一種更加離奇的方式重塑!
她能清晰地感覺到,顧燭的意識與她的靈魂交織在一起,她能感知到他那如同深淵般浩瀚而冰冷的力量,以及那份對一切都漠然置之的絕對理智。
彌爾頓所化的黑霧,在距離“樸孝敏”不足半米的地方戛然而止,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壁壘。
黑霧劇烈翻滾,重新凝聚成彌爾頓那戴著熔銀面具的猙獰面孔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是樸孝敏的身體,卻散發(fā)著顧燭氣息的“女人”,眼中充滿了驚怒和深深的忌憚。
“你……你竟然……”彌爾頓的聲音因?yàn)闃O致的憤怒而扭曲。
他沒想到顧燭的反應(yīng)會如此之快,直接以靈魂形態(tài)降臨并掌控這個女人的身體,這位老對手對靈魂的操控比在地獄時更加恐怖了!
“既然你這么喜歡這場游戲,”顧燭控制著樸孝敏的身體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那我就陪你玩到底?!?/p>
“該死!”彌爾頓發(fā)出不甘的怒吼,他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沒有退路了。
他那由黑霧構(gòu)成的身體猛地膨脹、扭曲,瞬間化作一個猙獰而巨大的小丑腦袋虛影,張開血盆大口,帶著同歸于盡的瘋狂,朝著“樸孝敏”狠狠噬咬而來!
“又是老一套?!鳖櫊T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一絲情感。
他控制著樸孝敏的左手,看似隨意地向前一抖。
“唰——!”
一條閃爍著幽暗光芒的鎖鏈,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閃電,從“樸孝敏”的掌心憑空射出!
正是幽冥鎖鏈!
鎖鏈在空中劃過詭異的弧線,瞬間便將那巨大的小丑虛影纏繞得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,任憑它如何掙扎咆哮,都無法掙脫分毫。
與此同時,顧燭控制著樸孝敏的右手,噬魂劍再次浮現(xiàn),紫色的劍光比之前更加熾烈奪目,仿佛凝聚了整個地獄的審判之力!
“湮滅。”
冰冷的兩個字落下,噬魂劍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,一劍斬落!
“轟——!”
紫光爆閃!
那巨大的小丑虛影,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來不及發(fā)出,便在噬魂劍的鋒芒之下,如同泡沫般被徹底斬碎、湮滅,化為點(diǎn)點(diǎn)消散的黑光。
隨著小丑虛影的消散,整個漆黑的游戲空間也開始劇烈地晃動、崩塌。
一張邊緣燃燒著黑色火焰、正面印著JOKER圖案的鬼牌,從虛影消散的地方緩緩浮現(xiàn),飄落在地。
顧燭控制著樸孝敏的身體,看著那張從虛影消散處緩緩浮現(xiàn),飄落在地的JOKER鬼牌。
他伸出手,指尖微動,那張邊緣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鬼牌便不受控制地飛向他的掌心,劇烈地掙扎、扭曲,試圖逃脫。
顧燭眼神冰冷,五指用力。
“咔嚓——!”
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,那張代表著彌爾頓核心分身力量的鬼牌,在他手中徹底粉碎,化為點(diǎn)點(diǎn)黑色的光屑,消散于無形。
與此同時,首爾某處新建的、更為隱秘的地下密室內(nèi)。
原本盤膝坐在祭壇之上,試圖通過分身遠(yuǎn)程操控游戲的彌爾頓本體,猛地噴出一口墨綠色的鮮血,濺灑在冰冷的地板上,散發(fā)出刺鼻的硫磺味。
熔銀面具下的獨(dú)眼瞬間布滿血絲,核心分身被強(qiáng)行破除并反噬,讓他遭受了不輕的創(chuàng)傷。
“傲睨首席……顧燭!”彌爾頓咬牙切齒,聲音因劇痛和憤怒而嘶啞扭曲。
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果決,直接摧毀了他的核心分身!
彌爾頓立刻對守在密室外的幾名黑衣執(zhí)事下令,聲音帶著一絲虛弱,“立刻安排!我要大量新鮮的靈魂……大量的懺悔者!”
他需要新鮮的靈魂來修復(fù)反噬帶來的損傷,然后,必須潛伏。
這次的交鋒,他輸?shù)脧氐住?/p>
Kroll偵探事務(wù)所內(nèi)。
隨著鬼牌的碎裂,那個充斥著瘋狂與混亂的漆黑游戲空間,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。
扭曲的墻壁、懸浮的鬼牌、猙獰的撲克牌士兵……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。
樸孝敏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依舊站在原地,周圍是熟悉的事務(wù)所辦公室,只是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。
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,都只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。
但她清晰地記得,顧燭是如何附身在自己身上,用自己的身體,輕易地碾碎了那個戴著熔銀面具的魔鬼。
她甚至能回憶起,當(dāng)顧燭的意識與她的靈魂交織時,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力量,以及那種異樣且奇妙的體驗(yàn)。
樸孝敏的大腦一片空白,巨大的信息沖擊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感,讓她幾乎無法思考,渾身冰涼,連呼吸都帶著顫抖。
她看著不遠(yuǎn)處那個恢復(fù)了平日里法官模樣的顧燭,他整理了一下衣領(lǐng),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,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,比以往更加幽冷。
“好奇心,”顧燭轉(zhuǎn)過頭,目光落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,語氣平淡,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警告,“有時候,會帶來滅頂之災(zāi)?!?/p>
他的聲音不高,卻像一把冰冷的利刃,深深刺入樸孝敏的心臟。
樸孝敏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連一個音節(jié)都發(fā)不出來。
怎么辦?
裝作什么都不知道?她做得到嗎?親眼目睹了那樣超越認(rèn)知的場景,她還能若無其事地面對這個男人嗎?
還是……遠(yuǎn)離他?拼盡全力遠(yuǎn)離這個危險到極致的男人?
可是,他救了自己,不是嗎?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(xiàn)……樸孝敏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。
她看著顧燭那張英俊卻又透著非人冷漠的臉,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,恐懼、困惑、還有一絲……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對強(qiáng)大力量的本能敬畏。
顧燭看著她臉上不斷變換的復(fù)雜表情,自然清楚她此刻內(nèi)心的驚濤駭浪。
他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是緩步走到她面前。
樸孝敏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,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不安。
顧燭停下腳步,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,突然伸出手,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點(diǎn)。
動作輕柔,卻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。
樸孝敏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暖流從額頭涌入腦海,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,意識如同被溫柔的海水包裹,漸漸沉淪。
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,她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,是顧燭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。
隨即,她身體一軟,直接向后倒去,被顧燭穩(wěn)穩(wěn)地接在懷里,并將她放下。
“處理掉這里的痕跡?!鳖櫊T聲音平靜地對空無一人的角落說道。
下一秒,杜彥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,單膝跪地。
“大人,與卡蘭佐頓核心分身一同前來的人偶和教會信徒,已全部肅清,未留活口。”杜彥彬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(wěn)。
“很好?!鳖櫊T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目光掃過不遠(yuǎn)處那四具焦黑的尸體,“派人將這里恢復(fù)原狀,不得留下任何痕跡。至于這幾具尸體,讓清道夫們處理干凈?!?/p>
“是,大人?!倍艔┍蝾I(lǐng)命,起身,開始有條不紊地處理現(xiàn)場。
幾名地獄行刑官也隨之出現(xiàn),動作迅速而專業(yè),清理著戰(zhàn)斗留下的痕跡,抹除著能量波動。
顧燭周身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空間漣漪,下一刻,憑空消失在了事務(wù)所內(nèi)。
并留下最后一句話交代給杜彥彬,“把她帶來?!?/p>
“遵命?!?/p>
杜彥彬領(lǐng)命,帶著昏迷的樸孝敏迅速離開。
而其他地獄人員,高效地執(zhí)行著善后工作,將這場驚心動魄的暗夜交鋒,徹底掩蓋在都市的喧囂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