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賢黛眉緊蹙,心中猶豫不定。
她不知道這扇門后隱藏著什么,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么樣的景象。
但此刻,她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,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。
她深吸一口氣,擦掉額頭上的汗?jié)n,快步走到那扇門前,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扉。
雖然心中已經(jīng)做好了迎接任何詭異景象的心理準(zhǔn)備,但當(dāng)她看清門后的情景時,還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,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震撼。
入眼的是一間典雅靜謐的書房。高聳的書架占據(jù)了整面墻壁,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書籍,散發(fā)著淡淡的墨香。柔軟的地毯鋪滿了地面,踩上去悄無聲息。
書桌上,一盞復(fù)古的臺燈散發(fā)著柔和的光芒,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氛圍。
徐賢怔怔地站在門口,目光在書房內(nèi)緩緩掃視。
她記得這間書房,這似乎是位于別墅二樓的那間,怎么會突然出現(xiàn)在一樓?
空間的錯亂感,讓她愈發(fā)感到迷惑和不安。
她百思不得其解,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所發(fā)生的一切。這棟別墅的空間,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,將她徹底困在了其中。
徐賢再次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她不斷地做著深呼吸,深深地吸了幾口氣,試圖平復(fù)內(nèi)心的慌亂。她告誡自己,越是這種時候,越不能自亂陣腳。
她開始仔細(xì)觀察周圍的環(huán)境,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,一些能夠幫助自己逃離這個詭異別墅的線索。
然而,書房內(nèi)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,那么普通,除了空間上的錯亂感之外,沒有任何異常之處。
她走到書架前,隨手拿起一本書籍,翻開書頁,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。
書頁有些泛黃,紙張也有些陳舊,似乎年代久遠(yuǎn)。徐賢隨意地翻閱了幾頁,發(fā)現(xiàn)這本書的內(nèi)容晦澀難懂,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。
她搖了搖頭,將書放回書架,繼續(xù)在書房內(nèi)探索。
她走到書桌前,拿起桌上的臺燈,仔細(xì)端詳著。臺燈的造型古樸典雅,材質(zhì)也頗為考究,看起來價值不菲。徐賢將臺燈放下,目光又落在了書桌上的其他物品上。
筆筒、鎮(zhèn)紙、墨水瓶,書桌上的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,每一件都散發(fā)著淡淡的古韻。
徐賢拿起墨水瓶,打開瓶蓋,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。她將墨水瓶放回原處,心中卻愈發(fā)感到茫然。
她已經(jīng)在這間書房里待了很久,卻沒有任何發(fā)現(xiàn)。除了確認(rèn)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書房之外,她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徐賢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。她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迷宮之中,四周都是高墻,沒有任何出口,沒有任何希望。
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,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。她開始感到焦慮,感到恐慌,感到絕望。
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,徐賢在書房里漫無目的地走動著,接連推開了書房的幾扇門。每一次推開門,都會進(jìn)入到新的房間,而且房間各異,風(fēng)格迥然,沒有絲毫重復(fù)。
健身房、臥室、書房、客廳、餐廳、廚房、衣帽間、洗手間……別墅內(nèi)部的空間,仿佛被無限地分割開來,又被隨意地拼接在一起,形成了一個混亂而扭曲的迷宮。
徐賢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她知道,在這種情況下,自亂陣腳只會讓自己更加絕望。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,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,要保持理智,要找到逃離這里的辦法。
雖然心中對這別墅內(nèi)部的奇異空間感到驚奇,但眼下她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脫身。
她現(xiàn)在真切地希望,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荒誕的幻覺,或者僅僅是一場漫長的噩夢。
“真希望自己快點醒來啊!”
隨著時間的推移,徐賢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強(qiáng)烈的焦慮感。她開始感到焦躁不安,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冷靜地思考。
她漫無目的地在別墅內(nèi)走動,推開一扇又一扇門,卻始終無法找到出口。她仿佛一只無頭蒼蠅般,在迷宮中亂撞,越走越遠(yuǎn),越陷越深。
最終,徐賢感到身心俱疲,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,也無法再維持理智。她踉蹌著走進(jìn)一間洗手間,無力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眼神空洞而茫然。
她看著鏡子中自己憔悴的面容,眼中充滿了絕望。
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,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。她只知道,自己似乎真的被困住了,被徹底地困在了這個詭異的別墅之中。
突然,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,驟然炸響在徐賢耳畔,尖銳刺耳,仿佛利刃劃破夜幕的寂靜,將她從某種無形的禁錮中猛然驚醒。
混沌的意識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對現(xiàn)實的感知。
茫然地轉(zhuǎn)動螓首,徐賢那盈滿霧氣的眼眸,映入了一張熟悉而又帶著幾分探尋的俊美容顏。
顧燭正站在床邊,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,深邃的眼眸中,此刻正流淌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。
“徐賢XI?”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,帶著一絲疑惑的尾音,將她飄忽的思緒緩緩拉回現(xiàn)實。
還未等顧燭說些什么,積壓在徐賢心底的委屈與恐懼,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。
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,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,纖細(xì)的身軀再也無法支撐,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般,猛地?fù)淙腩櫊T懷中,緊緊地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,所有的驚懼與不安,都在這一刻化作壓抑的嗚咽,在顧燭的胸膛處,低聲啜泣起來。
顧燭略微怔愣,顯然沒有預(yù)料到徐賢會有如此失態(tài)的舉動。
記憶中,這位少女時代素來自持冷靜的忙內(nèi),似乎從未展現(xiàn)過如此脆弱的一面。
他垂眸,看著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徐賢,深邃的眼眸中,閃過一絲難明的幽光。
自己……剛才好像玩過頭了?
指尖微動,最終還是緩緩抬起,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安撫,輕輕地拍打著徐賢的后背,一下又一下,掌心下,少女單薄的背脊微微顫抖著,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料,卻并未讓他感到絲毫厭煩,反而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。
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,房間內(nèi)只剩下徐賢壓抑的哭泣聲,以及顧燭一下又一下輕柔的安撫。
不知過了多久,徐賢的情緒終于漸漸平復(fù)了下來,啜泣聲也逐漸減弱,取而代之的是略顯急促的呼吸聲。
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態(tài),臉頰瞬間漲得通紅,如同受驚的小鹿般,猛地從顧燭懷中掙脫開來,慌亂地后退幾步,與他拉開距離。
“米…米亞內(nèi)……顧法官,我……”徐賢低垂著頭,聲音細(xì)若蚊蠅,帶著一絲難掩的羞赧與慌亂。
她不敢抬頭去看顧燭的眼睛,生怕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,窺探到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。
然而,當(dāng)她抬起頭,環(huán)顧四周時,卻愕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身處臥室之中,對,就是泰妍歐尼和西卡歐尼所在的那間。
柔軟的大床,陌生的裝潢,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檀香味,不遠(yuǎn)處龐大且精致的大衣櫥,一切都很熟悉。
腦海中一片空白,徐賢徹底懵了,之前的記憶如同斷線的珍珠般,凌亂地散落在腦海深處,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理清頭緒。
她明明記得自己剛才還在別墅的走廊里,怎么一轉(zhuǎn)眼就到了臥室,而且還是躺在床上?
帶著滿心的疑惑與不解,徐賢下意識地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顧燭,眼底充滿了茫然與困惑。
顧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語氣平靜地解釋道:“徐賢XI似乎是暈倒在別墅門口了,我回來時恰好看到,就把你抱進(jìn)來了?!?/p>
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富有磁性,聽不出任何異樣,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。
然而,落在徐賢耳中,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,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。
暈倒?自己竟然暈倒了?徐賢微微一怔,腦海中努力回想著暈倒前的記憶,卻只剩下一片空白,之前的經(jīng)歷,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,讓她無法窺探真切。
雖然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,但顧燭的解釋,似乎是此刻唯一合理的答案。
而且,仔細(xì)回想起來,自己醒來時,確實感覺有些渾身酸軟無力,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,或許真的是因為身體不適,才會突然暈倒。
想到這里,徐賢心中的疑慮稍稍減輕了幾分,但那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,卻依舊縈繞在心頭,揮之不去。
“給您添麻煩了,顧法官,康桑哈米達(dá)。”盡管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,但徐賢面上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與教養(yǎng),起身朝著顧燭微微鞠躬,輕聲道謝。
顧燭微微頷首,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,似乎看穿了她強(qiáng)裝鎮(zhèn)定的偽裝,卻并未點破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徐賢XI身體不適,還是早點休息為好,我就不打擾了?!?/p>
說完,顧燭便轉(zhuǎn)身朝著臥室外走去,頎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門外。
待顧燭離開后,徐賢這才緩緩?fù)鲁鲆豢跐釟?,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稍稍放松了下來。她環(huán)顧四周,確認(rèn)房間內(nèi)只剩下自己一人后,這才急忙低頭檢查起自己的衣著。
所幸的是,身上的衣物還算完整,并沒有任何凌亂或是不妥之處。徐賢暗暗松了口氣,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。
再次環(huán)顧四周,確認(rèn)沒有任何遺漏后,徐賢這才起身下床,走到落地鏡前,仔細(xì)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。
鏡中的少女,面色蒼白,眼眶微紅,眼角還殘留著未干的淚痕,看起來憔悴而又虛弱,哪里還有平日里光鮮亮麗的明星模樣?
徐賢伸出纖細(xì)的手指,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,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,讓她感到一絲真實。
回想起之前在別墅內(nèi)的詭異遭遇,以及醒來后身處陌生臥室的場景,徐賢終于意識到,自己剛才經(jīng)歷的一切,或許并非真實發(fā)生,而僅僅只是一場漫長的噩夢。
只不過,這場夢境實在是太過真實,真實到讓她分不清夢境與現(xiàn)實的界限,真實到讓她此刻依舊心有余悸,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,依舊揮之不去,仿佛在心底扎根,揮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