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曼卿迎著趙北山和所有人的目光,挺直脊背,眼神清亮,不卑不亢地開口。
“政委,各位同志。我今天的確認(rèn)真寫了一封信,并親自到通訊連寄往京市?!?/p>
“你看!她自已都承認(rèn)了!政委,事實清楚,還有什么好問的?這種敗壞風(fēng)氣的人必須嚴(yán)肅處理!快把她抓起來!”
江秋月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,激動地叫嚷起來,恨不得立刻就給蘇曼卿定罪。
在戰(zhàn)士們的印象中,江秋月就好像一朵圣潔的蓮花一般,恬靜淡雅。
他們幾時見過她這副失態(tài)的模樣?還是為了指控另一個女同志?頓時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割裂感。
心中也莫名的有些反感她的指控,不相信蘇曼卿真的會做出那種事。
江秋月這一喊,幾位跟著政治部同志來的士兵下意識地上前一步。
“等等!”劉康盛立刻阻攔。
其他工程組的戰(zhàn)士們也紛紛出聲:
“這不可能!”
“蘇同志不是那樣的人!”
“政委,這其中肯定有誤會!”
“我們不相信蘇同志會做這種事!”
一邊說著,他們一邊走上前去,將蘇曼卿護在身后。
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。
“誤會?證據(jù)都在這里了!白紙黑字,你們自已看!”
江秋月像是贏得了勝利般,將信紙拿了過來抖開,恨不得塞到每一個為蘇曼卿說話的人眼前。
離得近的幾個戰(zhàn)士忍不住瞥了一眼信上的內(nèi)容,那露骨曖昧的言辭讓他們臉色一變。
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困惑,士兵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蘇曼卿。
“蘇同志…這…這真是你寫的?”
面對眾人或質(zhì)疑、或擔(dān)憂、或憤怒的目光,蘇曼卿非但沒有慌亂,反而淡定得不像話。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,她清冽的目光淡淡地看向江秋月。
“我是寄了信沒錯,可我不記得我寫過這樣一封信?!?/p>
對上她的目光,江秋月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心虛,可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。
“我和趙建軍同志親眼看到你寄信了,難不成你還想狡辯?”
雖然這封信不是蘇曼卿寫的,可誰能證明?
就連趙建軍也不知道她調(diào)換了信。
沒有證據(jù),今天她就是說破了喉嚨也是百口莫辯。
說著,她又扭頭看向趙建軍,“建軍同志,你自已說說看,這封信是不是蘇同志寄的?”
趙建軍作為證人,也一同跟了過來。
聞言,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忍,可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這位同志今天的確來通訊連寄了封信?!?/p>
聽到這話,工程組的士兵們還是不敢相信。
“蘇同志,你快說說是怎么回事?只要你說,我們就相信你!”
吳旭陽一臉急切地說道。
他根本不相信蘇曼卿會做出這種事。
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。
江秋月急了,朝甄自強道:“你們還在等什么?為什么不把她抓起來!”
甄自強朝身后的士兵使了個眼色。
士兵得到命令,就朝蘇曼卿走了過去。
只是還沒等他們動手,就聽見趙北山道:“慢著?!?/p>
劉紅英見他出聲阻止,眼底閃過一絲不滿。
“政委同志,既然人證物證都在,我們就該讓政治局的同志將她帶走好好調(diào)查一下?!?/p>
趙北山眉頭緊鎖,目光掃過那封信,又看向神色平靜卻目光清正的蘇曼卿。
沉吟片刻,他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道:“劉主任,稍安勿躁。事情既然發(fā)生在我們部隊,調(diào)查清楚是必要的,但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,更不能僅憑一封信就草率下定論?!?/p>
說完,他又朝蘇曼卿道:
“蘇曼卿同志,這封信,你承認(rèn)是你寄出的。但對于信上的內(nèi)容,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?或者,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?”
他沒忘記她剛才說自已沒寫過信上的內(nèi)容。
霍遠(yuǎn)錚不在部隊,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媳婦不明不白被帶走。
工程組的士兵們也一個個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。
蘇曼卿站了出來,目光直直地看向江秋月,唇角微勾。
“很簡單,江同志把信拿出來一看,就真相大白了?!?/p>
話落,江秋月心一跳,莫名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
她是什么意思?
什么叫她把信拿出來看就真相大白了?
“信我剛才不是給大伙看了?況且劉主任已經(jīng)對比過了,就是你的字跡,你這狡辯的話未免太可笑了點?!?/p>
蘇曼卿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故作鎮(zhèn)定的模樣。
頓了頓,才緩緩開口道:“怎么,你不敢把信交出來?還是你心里有鬼?”
江秋月見她鎮(zhèn)定自若的,頓時有些驚疑不定。
“誰心里有鬼了?你做了這么不知廉恥的事,心里有鬼的人難道不該是你?”
蘇曼卿懶得跟她費口舌,就轉(zhuǎn)頭朝趙北山道:“政委,可以請一位同志把信和信封拿過來嗎?”
話落,江秋月就急急地打斷道:“我不同意,誰知道你會不會使詐?萬一把信破壞了,豈不是來了個死無對證?”
江秋月激動的模樣,引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側(cè)目。
她今天是怎么回事?
怎么非要跟蘇曼卿同志過不去?
趙北山?jīng)]理會江秋月的話,而是轉(zhuǎn)頭朝旁邊的士兵道:“小劉,你把信連同信封一起拿過來?!?/p>
小劉應(yīng)了聲是,就朝江秋月走了過去。
“江同志,請把信交給我。”
江秋月下意識的想要退后,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又生生忍了下來。
她自已也核對過金鳳英模仿的字跡,不可能有人看得出來的。
想到此,江秋月將信交了出去。
“給就給,蘇曼卿,我倒要看看你待會怎么狡辯!”
小劉拿到信和信封,直接轉(zhuǎn)交給了趙北山。
“蘇同志,信已經(jīng)拿到了,你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嗎?”
趙北山定定地看著蘇曼卿。
蘇曼卿點了點頭,隨即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這封信是假的,真的信被人給調(diào)換了?!?/p>
話落,現(xiàn)場頓時一片嘩然!
“信被調(diào)換了?”
“她怎么證明信是被調(diào)換的?”
“我就說蘇同志不可能做那樣的事!”
江秋月臉色驟然一變,聲音也多了幾分尖利。
“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!你有什么證據(jù)證明這信不是你寫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