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來福白了他一眼,口氣很是強(qiáng)硬的說道:“我怎么說,你就怎么做?哪來那么多廢話?”
李鐵栓愣了一下,趕緊答應(yīng)著:“哎哎,好的來福叔,我聽你的?!?/p>
李來福把剛點(diǎn)著的煙,給他放在嘴里說道:“去干活吧!”
“好的,來福叔?!?/p>
“鐵柱那地基你得挖寬點(diǎn),”李鐵鍬一邊抽著煙,一邊對著挖地基的李鐵柱走去。
李來福是不得不強(qiáng)勢,因?yàn)?,他要是好好解釋,根本就解釋不通的,他這種行為,就是典型的敗家子行為。
他總不能,跟很多前輩一樣預(yù)測這個,預(yù)測那個,預(yù)測多少年后會有地震,這個名聲要是傳出去,切不切片先不說?他首先面臨的是站隊(duì)問題,這年頭的站隊(duì),對了,等著以后平反吧,錯了,等著以后被清算,這根本就是一本糊涂賬。
李來福一直沒有變的,那就是心態(tài),偉大的事,還是交給偉大的人吧,他就老老實(shí)實(shí)過好自己的日子,能孝敬好疼自己的那些長輩們,他就已經(jīng)覺得自己很成功了。
李來福從磚堆上,拿下來幾塊磚頭坐在上面,當(dāng)他看向挖地基的方向,李鐵鍬在跟李鐵柱說著話,而李鐵柱的眼睛,卻一直看著他。
李來福被看的渾身不自在,立刻瞪著眼睛大聲罵道:“你看個屁啊,在看眼珠給你挖下來?!?/p>
李鐵柱立刻把頭低下,李鐵鍬則笑了笑說道:“我剛才就說了,來福叔不高興了,你還怪模怪樣的看他,活該你被罵?!?/p>
李鐵柱怕李來福,他可不怕李鐵鍬,他鼻子不是鼻子,臉不是臉的說道:“你還有臉笑呢,來福叔跟你說的時候,你咋沒反駁他?”
李鐵鍬一聽這話不干了,他立刻反駁道:“你站著說話不腰疼,現(xiàn)在咱們李家村,誰敢跟來福叔頂嘴,都不用你爹動手,就院里那些老娘們,我就問你怕不怕?”
李鐵柱之所以說李鐵鍬,也就是在找找心里平衡,畢竟,李來福剛才罵他了。
至于,他跟李來福頂嘴的后果,就算沒有院里的老娘們,他爹也絕對會把他腿打斷。
李鐵柱搶過李鐵鍬嘴上的煙,一邊抽著,一邊問道:“那你說這事咋辦?”
李鐵鍬從坑里跳了上來,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還能怎么辦?聽來福叔的準(zhǔn)沒錯。”
李鐵柱直接大聲笑罵道:“李鐵鍬,我羞與你為伍,你是真的不要臉。”
因?yàn)?,他說這話的時候,是一臉笑容看向李來福說的。
李來福一邊大笑著,一邊沖李鐵鍬豎起大拇指,表現(xiàn)好,那就得賞,他從袋子里拿出一瓶二鍋頭晃了晃說道:“喝兩口再去干活吧。”
李鐵鍬是真的沒有想到,拍個馬屁,還有意外驚喜,他愣了一下,趕緊跑過來說道:“謝謝來福叔?!?/p>
李鐵柱看見二鍋頭后,咽了咽口水說道:“來福叔,其實(shí)我拍馬屁比他拍的好?!?/p>
李鐵柱的話,把院里的其他人都逗笑了。
李崇文對著一起搬磚頭的李鐵錘問道:“你來福叔,在村子也跟你們這么鬧...?”
“大爺爺,你先自己搬吧,”李鐵錘根本都不等她把話說完,就朝著李鐵鍬跑去。
李崇文嘴角抽了抽,看著李鐵錘的背影,心想,他的地位從村里到家里是噌噌的往下降。
李來??粗鴿L刀肉老頭的二兒子,還有那兩個,同樣是鐵字輩男人,其實(shí)兩人有名字,只是他沒有記住而已,兩個人也都看過來了。
李來福一個當(dāng)長輩的人,總不能厚此薄彼,他踢了一腳李鐵鍬的腿說道:“你拿著酒瓶給大家一人喝兩口吧?!?/p>
李鐵鍬伸出一只手,先推住跑過來的李鐵錘,又把酒瓶放在身后說道:“別急別急,等大家過來一起喝,你一口下去,別人不用喝了?!?/p>
“我艸,你都先喝一口了,你當(dāng)然不急了。”
隨著李鐵柱一幫人過來,猴哥吃啥都不會吃虧的,他聽見李來福說那瓶酒是給大家的,還毫不猶豫的往人群中擠去。
錢二寶卻沒有上前,不用想想也知道,肯定是不好意思,因?yàn)?,一會兒還有酒,李來福也沒特意叫他,一會兒再喝吧。
李鐵鍬被圍在中間了,突然他大罵道:“是哪個王八蛋,喝酒就喝酒踢我干嘛?”
不光李來福樂壞了,院里的那些婦女也都大笑著,這年頭的笑聲還是很有感染力的,一個傳倆,倆傳仨,最后,整個院里都是笑聲。
這一幫大老爺們,還真是見酒沒命,不管酒瓶到誰嘴里,總有伸手往下?lián)?,一瓶二鍋頭轉(zhuǎn)了一圈下來,酒瓶已經(jīng)見底了。
喝完酒后,李家村的眾人還有猴哥,都心滿意足的,回去繼續(xù)干活了。
原地只剩下李鐵鍬,他仰著脖把酒瓶口對著嘴,往下控著酒瓶里的最后一兩滴酒,就這還只是他的基本操作。
他最騷的操作,那就是把瓶口在嘴里,伸著舌頭,把內(nèi)壁一圈舔了舔。
心滿意足的李鐵鍬對著目瞪口呆的李來福說道:“來福叔,酒瓶給你吧?!?/p>
李來??粗阱氤叩木凭疲⒖桃魂嚪次?,隨后很嚴(yán)肅的送給他一句:“滾一邊去?!?/p>
“哦?”
“你哦個屁啊,趕緊把酒瓶拿遠(yuǎn)點(diǎn),我不要了,”李來福往后躲了躲跟酒瓶拉開距離后說道。
李鐵橋愣了一下,立刻高興的喊道:“媳婦兒,你快來把酒瓶收好,來福叔不要了。”
這年頭酒瓶也是好東西,拿回家里裝個油鹽醬醋,不知道有多好,至于,那些民國時候的壇子,在這個年代人們的心里,還真沒有酒瓶受歡迎。
...
天已經(jīng)漸漸暗下來,大家也都沒有心情再說話了,一個個卯足勁的干活,因?yàn)椋@年頭天黑就不好干活了,光是一個拖線板就能把人難住。
整個院里只有李來福一個閑人了,無所事事就無所事事,他還翹個二郎腿一邊抽著煙,一邊嗑著瓜子,怎么看都像一個監(jiān)工?
李崇文抱著一大摞磚頭放在李來福邊上,他一邊往磚垛上擺擺磚頭,一邊問道:“兒子,你真的坐得住嗎?”
老子干活,兒子當(dāng)大爺,哪個老子能舒服的了?所以,李崇文的心里,有那么一點(diǎn)點(diǎn)不平衡了。
李來福愣了一下,隨后他眼睛看著廚房的小窗口,嘴上則說道:“爹,那我去問問我姨,我干點(diǎn)啥活好呢?”
“你...?!?/p>
“唉!”
李來福先是嘆了口氣,然后又站起來說道:“我還是去問問吧!”
李崇文攔在他面前,帶著一臉假笑的說道:“兒子,爹就是隨便說說的,你咋還當(dāng)真了?你好好坐著。”
李崇文把兒子按坐下后,看向廚房嘴角抽了,就一個趙芳最多罵他兩句,那里邊還有劉老太太和弟妹了。
弟妹知道的事情,老頭老太太想不知道都難啊!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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