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濤和慕清云踏著輕快的步伐,走進了肖峰那充滿古韻的四合院。
此時,堂屋里,薛正剛早已坐在那里,喝了四杯茶。
滾燙的開水沖泡出的茶湯散發(fā)著裊裊熱氣,他就像是個口渴至極的人,一口接一口地品著,那茶水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藉口,根本停不下來。
薛正剛的心中,簡直是五味雜陳。
他被薛濤和沈沛的莫名操作弄得哭笑不得,不知道該用什么言語來表達自己的無奈與震驚。男方沈沛是來上門見女方家長的,女方薛濤居然不知道此事。
作為女方老父親,他真是不知道說啥了,本來自己興沖沖跑過來就是見沈沛的,但是沒想到卻讓女兒弄到了這樣的境地。
于是,他只能選擇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緩解內(nèi)心的波瀾——喝水,不停地喝水,仿佛這樣就能把心中的煩躁和困惑都一并沖走。
他一邊喝著,一邊不時地抬頭透過窗子望向院門口,期待著薛濤的到來,心里暗暗琢磨著等會兒該怎么跟這個死女子“算賬”。
而沈沛呢,他此刻就像是坐在針氈上一樣,渾身不自在。
他不敢輕易開口說一句話,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觸動了薛正剛那根敏感的神經(jīng)。
于是,他只能低著頭,雙手不停地搓著,仿佛這樣就能搓掉心中的不安和緊張。
他的心里不停地默念著:“薛濤啊薛濤,你快點來吧,來了就讓你自己跟薛叔叔解釋,我可真是受不了這種氣氛了?!?/p>
在沈沛的眼里,這位薛叔叔簡直就是太可怕了,他威嚴(yán)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。
沈沛不禁在心里犯嘀咕:不知道肖峰怕不怕薛正剛呢?反正自己是怕得要命。
然而,為了薛濤,沈沛還是硬著頭皮坐在那里沒有動。
他時不時地挺一挺腰板,調(diào)整一下自己的坐姿,生怕薛正剛看輕了自己,覺得他坐得沒規(guī)矩。
他的心里雖然忐忑不安,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堅定和執(zhí)著,那是一種為了朋友愿意赴湯蹈火的決心。
就這樣,沈沛在忐忑與期待中,靜靜地等待著薛濤的到來。
肖峰站在烤箱邊,小心翼翼地?zé)?,那火苗舔舐著壺底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嘶嘶”聲,仿佛是在低語。
他又不時地彎下腰,從烤箱里掏出那烤得金黃誘人的花生,一股子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。
他端著那盤熱騰騰的花生,輕手輕腳地走到薛正剛面前的茶幾上放下,心里盤算著:
得讓岳父薛正剛吃點花生米,別老是一個勁兒地灌水,那水剛燒開,燙得跟什么似的,真怕他一不小心燙出個好歹來。
肖峰正這么想著,院子里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,那聲音由遠及近,像是奏響了一曲歡快的樂章。
他心頭一喜,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門口,眼睛瞪得圓圓的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。
只見岳母慕清云和薛濤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,肖峰心里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,仿佛被大赦一般,長吁了一口氣,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。
“媽,你們來了!”
肖峰的話里雖然沒說出“終于”兩個字,但那股子期盼和如釋重負(fù)的感覺卻溢于言表。
他也等得太辛苦了,岳父那嚴(yán)肅的面孔和威嚴(yán)的氣勢,總是讓他感到有些壓抑。
更關(guān)鍵的是,他實在不忍心看著沈沛坐在那里,一臉無辜地受著那份“煎熬”。
慕清云笑瞇瞇地應(yīng)道:“來了,來了?!?/p>
她腳步匆匆,卻掩不住臉上的喜色。那笑容里,既有對女兒的操心,也有對女婿的疼惜,還有對即將發(fā)生的事情的期盼。
“這個薛濤的事情總算是要扯開來說一說了,”慕清云心里說道。
薛濤跟在慕清云身邊,一臉的忐忑,心里不知道該怎么辦,只是默默往堂屋里走。
在耳房里,薛梅正溫柔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孩子,那小小的臉蛋上洋溢著天使般的寧靜。
突然,院子里傳來了母親那熟悉而親切的聲音,她心頭一暖,趕忙起身,本想拉著養(yǎng)母王月娥一起出去迎接。
“媽,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。”薛梅輕聲說道,眼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,她知道王月娥也關(guān)心薛濤的事。
王月娥卻搖了搖頭,手里輕輕拍著孩子的背,輕聲細(xì)語地說:
“你先去,梅梅,我看著孩子。濤濤的事情,還是得讓你爸媽來做主,我跟著操操心就好了?!?/p>
她的眼神里滿是慈愛和理解,仿佛能看透薛梅的心思。
薛梅點了點頭,心里感激著養(yǎng)母的體貼,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耳房。
她穿過院子,腳步不自覺地加快,心里既期待又忐忑。來到堂屋門口,她深吸了一口氣,走了進去。
堂屋里,氣氛有些壓抑,薛濤正站在母親慕清云的身后,低著頭,一副犯了錯誤的樣子,手指不安地揪著衣角。
薛梅心里一緊,她知道大姐的脾氣,她這是在擔(dān)心父親的發(fā)火,今天這事情本來就很意外。
父親薛正剛的聲音低沉而嚴(yán)肅,他問道:
“濤濤,沈沛說今天是你們商量好他來咱家的日子,你怎么沒有和爸爸媽媽說?你是怎么想的?你不同意的話,可不要委屈自己,爸媽支持你的意見?!?/p>
薛梅聽著父親的話,吃驚地瞪大了眼睛,她看見肖峰也瞪大了眼睛。
薛梅凝視著大姐薛濤,只見她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低垂著,雙手緊張地揪著衣角,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薛梅的心里涌起一股既心疼又無奈的情緒,她真想沖過去給大姐一個擁抱,告訴她別怕,有自己在呢。
父親薛正剛真是太心急了,怎么就這樣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貑栐捘兀?/p>
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女孩子的終生大事,需要謹(jǐn)慎對待嗎?大姐怎么可能就這樣直接回答呢?薛梅在心里暗暗埋怨著父親。
她瞥了一眼旁邊的沈沛,只見他也正緊張地看著薛濤,眼神里充滿了關(guān)切和疑惑。
見薛濤一直低著頭,沈沛終于按捺不住,站了起來,身子微微前傾,仿佛想要更靠近薛濤一些。
一屋子的人都屏息凝視著沈沛和薛濤,氣氛緊張得仿佛空氣都要凝固了。
薛梅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,旁邊的肖峰也是一臉緊張,時不時地偷瞄一眼薛濤。
而父親薛正剛更是眉頭緊鎖,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和期待。
沈沛終于開口了,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和不解:
“濤濤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我們說好的事情,你怎么沒有和叔叔阿姨說?你是不同意嗎?”
他的話音剛落,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,大家都緊緊地盯著薛濤,等待著她的回答。
過了好一會兒,才聽見薛濤發(fā)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,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發(fā)愁和無奈:
“我把信給忘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我這兩天一直在忙專業(yè)技能競賽考試,腦子里全是題目和答案,把這件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了。就剛才在車上才看的信。”
說完,她抬頭看了一眼眾人,眼神里滿是愧疚和不安。
薛梅見狀,心里一松,至少大姐終于開口說話了,還是這樣的原因,很符合大姐的個性。
但是,屋子里卻安靜得可怕,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。
除了慕清云依舊保持著一臉喜悅,和薛梅眼中閃爍著一絲了然之外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,仿佛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炸得回不過神來。
忽然,薛正剛像是被什么點中了笑穴,哈哈大笑起來,那笑聲在寂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突兀,卻也莫名地讓人松了一口氣。
“沒事了,沒事了,現(xiàn)在爸爸媽媽知道了,現(xiàn)在也不遲?!彼呎f邊擺擺手,仿佛要把那份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。
他轉(zhuǎn)過頭,看向沈沛,眼神里滿是戲謔:“就是小沈有些緊張,你看看,你這不小心忘記了,把小沈嚇壞了。瞧他那樣子,跟丟了魂似的。”
說完,他還故意看著沈沛,引得沈沛有些尷尬地笑了笑。
接著,薛正剛又看向薛濤,兩手一攤,做了個無奈又幽默的表情:
“濤濤啊,你可得趕緊給人家道歉,看看你把人家小沈嚇得,以后可別再這么粗心了?!?/p>
他的語氣里雖然帶著幾分責(zé)備,但更多的是對女兒的寵溺和疼愛。
薛濤聞言,抬頭看了看父親,又看了看沈沛,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和不安。
她抿了抿嘴,輕聲說道:“沈沛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讓你擔(dān)心了?!彼穆曇綦m然不大,但卻充滿了真誠和歉意。
沈沛聽了,心里一暖,他看著薛濤,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和理解:
“沒事,濤濤,我知道你最近忙,我能理解?!彼恼Z氣里充滿了包容和體諒,讓薛濤的不好意思地慌張低下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