惌打金海洋的那幫人,可真不是吃素的,一個個橫得跟螃蟹似的??偣参鍌€人,往那兒一站,就跟五座小山丘一樣。
看著肖峰和老群沖過來,臉上那是一點兒懼色都沒有,反而眼睛里透著一股子挑釁。
“哎喲喂,哪來的野狗雜毛,膽兒肥了啊,敢攔我們哥幾個的路?是不是在這西郊混膩歪了,想找點兒刺激?”領頭的那個,晃著手中的鋼筋棍子,殺氣騰騰地說著。
旁邊一個小弟,眼睛一轉(zhuǎn),看到了肖峰他們騎過來的摩托車,眼睛立馬亮了,跟餓狼見了肉似的:
“哥,咱也別跟他們廢話,直接揍一頓得了。我瞅著那摩托車挺炫的,讓我騎騎過過癮。”
“行,小弟,有你的!咱們一起上,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。對了,他們那皮大氅看著挺暖和的,我要了,冬天正好擋風。”另一個家伙,搓著手,一臉貪婪。
“哈哈哈,那翻毛靴子看著也不錯,毛茸茸的,穿腳上肯定暖和,那是我的了!”又一個家伙,笑得見牙不見眼,仿佛那靴子已經(jīng)穿在了他腳上。
這幾個狂妄至極的家伙,一邊說著,一邊就又開始對金海洋動手動腳,拳腳相加。
同時,還不忘跟肖峰和老群過過招,嘴里還不停地放著狠話,盤算著怎么瓜分肖峰他們身上的寶貝。
肖峰一看這架勢,氣得火苗直往上竄,眉頭一皺,大聲喝道:
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們竟敢打人,還想搶劫?真是活膩歪了,不想在這世上混了是吧?”
肖峰一邊說著話,眼角的余光不自覺地瞟向了金海洋。
嘿,這家伙還算幸運,雖然臉上鼻青臉腫的,但好歹沒破相。
肖峰心里清楚,上一世的金海洋可是有個“京巴子”的綽號,就是因為臉上那道顯眼的疤痕。
那疤痕,就算是后來金海洋經(jīng)過各種美容修復,仔細一瞧,還是能看出點兒痕跡來,可見當初傷得有多重。
“這次看來你是不用再次掛上‘京巴子’的綽號了,不會留疤了?!?/p>
肖峰心里暗自嘀咕著,眼神一凜,猛地飛起一腳,直踹向那個正拿著鋼筋,氣勢洶洶砸向自己的混混大哥。
肖峰這一腳踹得又急又猛,那壯實的混混大哥壓根兒就沒防備,被踹得一個踉蹌,往后退去好幾步。
金海洋見狀,眼睛一亮,這可是突圍的好機會!他瞅準時機,一個猛沖,嗖的一下就從混混們的包圍圈里突圍了出來,一眨眼就站到了肖峰的身邊。
金海洋喘著粗氣,抹了把臉上的汗水,焦急地說:
“兄弟,咱們得想辦法跑??!他們?nèi)硕鄤荼?,咱們?nèi)松伲财纯刹皇寝k法。”
說著,他還四處張望了一眼,尋找著可能的逃脫路線,就想著壓制住混混的進攻,騎著摩托車跑,可是自己不會騎,所以還要靠這兩位幫忙的。
肖峰朗聲一笑,豪氣干云地說道:“怕?哼,我的字典里可從來沒有‘逃跑’這兩個字!我正愁沒地方練練腿腳呢,這群混混來得正好!”
說著,肖峰已經(jīng)像一頭猛虎般,拳打腳踢地沖進了混混群里。
老群也不甘示弱,緊隨其后,兩人就像兩股旋風,在混混群中席卷開來。
只見他們揮舞著胳膊,踢著腿,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勁風,混戰(zhàn)的塵土飛揚中,不時傳出混混們慘痛的嚎叫聲,聽得人心里直發(fā)憷。
金海洋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他也想沖進去幫忙,可是這混混群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墻,他根本就沖不進去。
他瞪大眼睛,努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況,可是塵土太大,他根本就分不清是誰在打誰。
他心里既焦急又無奈,想跑又不敢跑,生怕自己一跑,救他的人就會出事。他咬著牙,心里暗暗發(fā)誓,一定要想辦法沖進去幫忙。
就在這時,金海洋眼前一亮,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塊磚塊。他猛地彎下腰,撿起磚塊,就像一名英勇的戰(zhàn)士,沖了過去。
可是,他還沒來得及揮出手中的磚塊,就被一個人猛地砸倒在地。
原來,是一個混混在混戰(zhàn)中被肖峰一腳踹飛,身體正好砸在了金海洋的身上。
金海洋被砸得眼冒金星,好不容易爬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砸倒他的人竟然是混混老大。
此時的混混老大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,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給一腳踹飛了,而且這一腳正踹在肋骨上,肋骨似乎壞了。
混混老大狼狽地爬起來,連身上的塵土都顧不上拍,捂著肋骨
翻身就跑。他一邊跑,一邊喊著:“快跑,別打了!”
混混們一聽,也紛紛四散而逃,轉(zhuǎn)眼間,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混混群就消失在荒草萋萋的西郊荒草灘上。
金海洋沖著混混們的背影喊道:“拖拉機,哎,你們的拖拉機?!?/p>
跑在最后面的混混,一聽金海洋喊話,立馬站住了腳,雙腿一軟,“撲通”一聲就跪在了地上,雙手合十,一臉哀求地喊道:
“大哥,你們先走啊,求求你們先走!等你們走了,我再開這拖拉機走,這拖拉機可是公家的寶貝,你們千萬別動啊,動了可是要吃槍子的!我們這幾個小混混也得丟了飯碗,求求大哥高抬貴手!”
金海洋看著這混混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,心里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罵他幾句,給自己找回點面子,也讓這混混以后不敢再找自己的茬。
他張了張嘴,剛想說些什么,卻只見肖峰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就走,連頭都沒回一下。
“你還不走么?”肖峰的聲音傳來,帶著幾分不耐煩,“再留著小心繼續(xù)被揍,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?!?/p>
金海洋一聽,心里也急了,他看了看已經(jīng)走遠的肖峰和老群,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混混,咬了咬牙,轉(zhuǎn)身就跟著肖峰跑了起來。
他一邊跑,一邊還不忘對肖峰表忠心:“兄弟,今天你救了我,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!以后你有什么事,盡管開口,我金海洋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!”
說著,他加快了腳步,生怕自己跑慢了,跟不上肖峰他們的步伐。
而那個混混則跪在地上,看著金海洋他們遠去的背影,一臉劫后余生的慶幸。
肖峰一腳跨上摩托車,車身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了兩下,隨后穩(wěn)穩(wěn)當當?shù)亓⒃诹四莾骸?/p>
老群則不緊不慢地坐進了車斗里,那姿勢,就像是常年在田間地頭坐慣了的老農(nóng),自然又愜意。
這時,一身破棉襖,棉襖上還縫補著大大小小、顏色各異的補丁的金海洋,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兩人這派頭,又瞅了瞅不遠處那正“突突突”發(fā)動著拖拉機的幾個混混,眼神里滿是焦急。
金海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連忙開口喊道:“兄弟,兩位好大哥啊,你們可得帶我走一程,不然那些人渣還得把我包抄掉,我這小身板可經(jīng)不起他們再折騰了。”
肖峰聞言,目光在金海洋那身破得不能再破的棉襖棉褲上掃了一圈,那棉襖的袖口都磨出了毛邊,棉褲的膝蓋處也鼓起了兩個大包,顯然是跪在地上干活磨的。
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,問道:“嘿,你這哥們兒是哪來的人???看著不像是咱們附近的?!?/p>
金海洋一聽這話,咧嘴一笑,只是那嘴角因為被人打腫了,笑起來都顯得有些費勁。
他說道:“大哥,我東北來的,昨天晚上才剛到這兒。聽說這邊有廠子能扛活,能給口飯吃,我就揣著倆饅頭,揣著顆熱乎心過來了。
“可誰承想啊,我昨晚上才過來,干了一晚上活,累得跟孫子似的,今天早上就被這些人渣給盯上了。
“他們說要什么保護費,我哪有錢啊,我這兜里比臉還干凈。他們就不讓我干活,還不讓我離開,我一急眼,就跟他們打了起來。
“你看我這嘴,就是他們打的,衣服也被他們打破了?!闭f著,金海洋還摸了摸自己那腫得老高的嘴角,一臉的無奈和苦楚。
金海洋說得憤憤不平,眉頭緊鎖,眼睛里仿佛能噴出火來,但人卻像扎根在地上似的,站著不動彈。
肖峰瞧他這模樣,忍不住笑道:“你還不上車么?難不成還想跟那幫混混再干一架?”
金海洋一聽這話,頓時一臉驚喜,眼睛里的怒火瞬間被希望所取代,連連點頭說道:
“這就上,這就上,大哥你可真是我的救星?。 闭f著,他就要往摩托車上蹭。
可惜肖峰穿的那件皮大氅太過寬敞,他往車上一坐,那座位就被他坐得滿滿的,只露出屁股后面一搾寬的位置。
金海洋看著那窄窄的一點空隙,心里直犯嘀咕:這咋上???再說了,自己這一身又臟又爛的衣裳,要是蹭到大哥那干凈的皮大氅上,那可咋整?
金海洋心里這么想著,腳下就不由自主地頓了頓,眼神里閃過一絲猶豫。
肖峰見狀,拍了拍車斗的邊緣,笑道:“別怕,上來就是,我這皮大氅不金貴,蹭臟了洗洗就行。你快點,不然那幫混混追上來了,咱們可就走不脫了?!?/p>
金海洋一聽這話,心里那點猶豫瞬間煙消云散,他咬了咬牙,一狠心,雙手攀住車斗的邊緣,一使勁,就把自己那略顯單薄的身子蹭上了車斗。
坐定之后,他還不忘感激地看了肖峰一眼,心里暗暗發(fā)誓:“以后大哥有啥需要幫忙的,自己就是赴湯蹈火也得上!
“今日大哥這救手,別人看了就會當做自己在這里不是單打獨斗的人了,有人想要打自己,也得想想自己這位騎著摩托車的大哥。”
金海洋坐在車坐和車斗處,動作難受,但是心情美好,就是找到靠山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