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梅微笑著瞥了肖蕓一眼,繼續(xù)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,然后輕聲細語地說:
“關(guān)于薛濤的糾結(jié),我又能做什么呢?當(dāng)年,我從山區(qū)回到南市陳家,陳旭也曾擔(dān)心糾結(jié),我這個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的出現(xiàn),會讓她在陳家父母心中的地位動搖。
然而,時間是一把良藥,它悄然無聲地治愈了所有的多慮。
我也曾有過疑慮,擔(dān)憂自己當(dāng)時回歸南市后是否能得到應(yīng)有的關(guān)愛?畢竟我不是陳家養(yǎng)大的孩子。
但陳家父母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,他們的愛是無私的。
他們對待我們姐妹倆一視同仁,家里那些微薄的資源,總是公平地分配給我們。
時間又是最公正的裁判,它證明了陳家父母的善良無私的父母心。
證明了陳旭當(dāng)初的擔(dān)憂糾結(jié)是多余的,我的顧慮也是無端的。
那份多余的擔(dān)憂,不僅讓陳旭承受了不必要的壓力,也讓我在內(nèi)心深處留下了陰影。
讓我們彼此誤會,縱然牽掛都不純粹,活得那么累。
直到上次我再次回到南市,與陳旭重逢的那一刻,我們才真正明白,我們彼此之間的那份深厚的感情。
我們是在乎對方的,我們都希望對方能夠過得幸福。我們是親姐妹,雖然沒有血脈相連,但緣分無法割舍?!?/p>
薛梅說到這里目光坦然地看著肖蕓。肖蕓點著頭,一副認真聽得神態(tài)。
薛梅微微停頓,深吸一口氣,接著緩緩道:“肖蕓,對于薛濤來說,如果她暫時想不通,我相信時間會是最好的解藥,能治愈命運對她捉弄。
我完全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,畢竟每個人的成長背景都不同,感受也各異。
而且,如今的薛濤比我和陳旭當(dāng)年更加成熟,她受過良好的教育,我想她會更快地接納命運的安排,而不是被無謂的糾結(jié)所困擾。
因此,我選擇放下所有的顧慮和擔(dān)憂,我要全心全意地去享受現(xiàn)在這份來之不易的愛。
我不會再為過去的糾葛而耗費心神,我要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我們家的三胞胎身上,為他們負責(zé),為他們創(chuàng)造一個幸??鞓返某砷L環(huán)境?!?/p>
薛梅的話語充滿了堅定和期待,二十年的離別,她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,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。
更重要的是,她即將迎來新生命的降臨。所以她不再糾結(jié)于過去的紛擾,而是滿懷希望地迎接未來。
肖蕓細心地為薛梅系好腰間的帶子,眼中閃爍著對嫂子的欽佩與喜愛。
她微笑著稱贊道:“嫂子,您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,不僅如此,還是最美麗動人的女子。”
薛梅站在穿衣鏡前,審視著身上的裝扮,略帶一絲猶豫地問道:“肖蕓,你覺得這湖藍色的裙子會不會過于搶眼了?”
肖蕓聞言,嘴角揚起一抹調(diào)皮的笑容,她回答道:
“哪里會呢?這湖藍色簡直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,不僅襯托出你白皙的肌膚,還顯得你格外有活力。
說實話,我覺得哥哥設(shè)計的每一件衣服,都是因為你才誕生的。他設(shè)計服裝的初衷,就是為了讓你穿上后成為最美麗的女人。”
薛梅聽著肖蕓的贊美,不禁咯咯地笑出聲來,她目光落在肖蕓身上那件白底藍花的連衣裙上,打趣道:
“你說你哥的設(shè)計是專為我服務(wù)的,可我怎么看你穿著也如此美麗動人呢?”
肖蕓被這么一問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回答道:“好吧,我承認,我哥的設(shè)計靈感確實來源于我們。
不過,嫂子,我們自從昨天來到這里,還沒機會去京城的街頭逛逛,不知道如今京城的女子們都流行什么樣的服裝?!?/p>
薛梅聽后,笑容愈發(fā)燦爛,她輕聲道:“那咱們今天就出去看看,不就知道了嗎?
不過,我聽說你哥哥設(shè)計的服裝在京城都是引領(lǐng)潮流的,所以無論京城的女子們?nèi)绾巫汾s,她們的裝扮都難以超越我們。
這一點,可是我媽告訴我的呢。她說,咱們清苑縣的服裝,就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(zhì),總能讓人覺得格外時尚、格外吸引人?!?/p>
薛梅的眼神在肖蕓那雙白色的回力鞋上停留片刻,流露出幾分羨慕:
“你哥的眼光真是獨到,建議你穿這雙白色的回力鞋,確實與眾不同,別具一格。
我這雙腳啊,就不太適合穿這種平底或稍帶高度的鞋子,總覺得不夠舒適。
反而,我更喜歡柳壩村嬸嬸親手制作的千層底,穿在腳上,仿佛有一種家的溫暖和踏實的感覺?!?/p>
肖蕓見薛梅流露出遺憾的神情,便巧妙地轉(zhuǎn)移了話題,微笑著說:
“嫂子,你怎么不把那塊精致的腕表戴上呢?那可是哥哥特意為你挑選的,它的精致程度足以讓人驚嘆。
一旦戴上,大家的目光肯定都會被你吸引,誰還會去關(guān)注你腳上穿的什么鞋呢?
再說了,就算有人看見你穿著千層底,那又如何?這可是別人想穿都穿不到的獨特風(fēng)格。你的美,是獨一無二的。”
薛梅心知肖蕓的善意,便戴上腕表,又拿起桌上的發(fā)卡,在自己的發(fā)間輕輕比劃,試圖尋找合適的佩戴方式。
然而,她那頭齊耳的學(xué)生發(fā)型,確實與發(fā)卡不太搭調(diào)。
于是,她放下發(fā)卡,轉(zhuǎn)向肖蕓,邀請她坐下,打算親自為她戴上這精致的發(fā)飾。
肖蕓卻有些不好意思,擺手拒絕道:“嫂子,我這個性格直來直去,不太適合這種細致的小玩意兒?!?/p>
說完,她頓了一下,似乎鼓足了勇氣,接著問道:“嫂子,我有個問題,可能有些冒昧,但我真的很好奇?!?/p>
薛梅見狀,笑著鼓勵道:“你問吧,我不生氣?!?/p>
肖蕓深吸了一口氣,壓低了聲音,仿佛生怕聲音太大驚擾了什么:
“我就是很好奇,薛濤是怎樣的一位姐姐?
她在這樣的家庭長大,一定有著獨特的個性和修養(yǎng)吧?
還有,家里人會更喜歡你多一些,還是她多一些呢?”
肖蕓問完后,并沒有急于等待薛梅的回答,因為她深知薛梅對薛濤的了解也僅限于道聽途說。
于是,她一口氣繼續(xù)道:“嫂子,我知道你為人寬厚善良,心胸寬廣,從不與人計較。
但今天聽了薛阿姨的話,我難免有些擔(dān)憂。我擔(dān)心薛濤的性格可能較為強勢,畢竟她生長在高干家庭,身為獨生子女,自然備受寵愛。
當(dāng)然,你如今回歸這個大家庭,親戚們肯定都感到高興。
但人多口雜,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,萬一有人說了些讓你不舒服的話,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。
你現(xiàn)在可是三個孩子的母親,和他們生氣真的不值得。
而且,你還有我哥這樣一個會賺錢又帥氣的男人在身邊,你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。
如果有人因此對你產(chǎn)生嫉妒,那也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。
你只需要記住,你的幸福無人能及,那些閑言碎語不過是過眼云煙。”
肖蕓內(nèi)心憂慮,深怕嫂子薛梅在這個家族中受到不公的待遇。
這擔(dān)憂源于剛才在門口慕阿姨那番小心翼翼的話語,連慕阿姨都如此謹慎,可想而知其他人是如何的態(tài)度。
因此,肖蕓懷著敏感與關(guān)懷,將她內(nèi)心的顧慮不顧薛梅反對的一股腦兒傾吐出來。
說完這些,肖蕓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薛梅。
只見薛梅瞪大了眼睛,然后噗嗤一聲笑出聲來。她微笑著回應(yīng)道:
“如果真如你所說,那我就效仿紅樓夢中的黛玉,少言寡語,謹慎應(yīng)對。
等到我們的四合院收拾妥當(dāng),我們就搬去那兒,過我們的小日子,與那些繁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保持距離。你覺得這樣的計劃如何呢?”
薛梅說完后,認真地望著小姑子肖蕓,想看看她是怎樣的反應(yīng)。果不其然,肖蕓一聽薛梅的話,立刻就急了。
薛梅心底下嘿嘿笑著嘀咕:“我讓你車轱轆話不停地說,我也讓你著急一下?!?/p>
肖蕓著急地說道:“嫂子,我都說了讓你不要當(dāng)回事,你怎么還要過自己的小日子,和親戚不來往了?這可使不得。”
薛梅看著肖蕓著急了,就微笑著說道:“都給你說了,我不想提前焦慮別人怎么想,你就不要問了,想那么多干啥?
再不許問了,一會兒就好好地去拜訪爺爺奶奶,你就多想我有爺爺奶奶了,想這些開心事就好了。
其他的不許想,也不許問了。記住沒有?再說這些話我和你著急?!?/p>
薛梅的話立刻起了作用,肖蕓說道:“我錯了,嫂子,我再不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