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下意識的思考是誰時,便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炙熱。
北面被染得火紅的天際,那刺眼的火紅光芒猛然間匯聚成一點,這一點猶如一個新生的太陽從宇宙降臨大地。
這顆‘太陽’出現(xiàn)的剎那,王平看到北面茫茫大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化,天地間附著了一層熊熊燃燒的大火。
“你這混蛋,把天下攪得這么亂!”
聲音再次傳來,語氣里大多是憤怒,還有一絲失望,他的聲音很直觀,通俗點說就是豪爽,但作為一名四境修士,‘豪爽’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并不恰當。
憤怒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同時,天地間燃燒的火焰也由遠及近,以王平的視角觀察,就好像這個世界已經(jīng)毀滅,大火在吞噬他所看到的一切物質(zhì)。
小山府君掃了眼下方祭壇上正在努力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的夏姚,以及那位半死不活的元鼎皇帝,左手掐出一個法訣,一具全身散發(fā)著金屬寒光的傀儡顯現(xiàn)在他身邊,隨后,他右手往那顆‘太陽’方向遙遙一指。
數(shù)十公里之外天地間一道金色屏障憑空出現(xiàn),阻斷火焰向他這邊蔓延。
“咚”
那人看見金色屏障出現(xiàn),速度居然絲毫不減,就這么直挺挺的撞過來,這聲巨響還攜帶著一聲憤怒的咆哮,聽到王平的耳中只感覺腦袋發(fā)脹。
高溫直接將天地間的暴雨蒸發(fā),燥熱的水霧剛剛形成,又被不斷從云層之上沖擊下來的暴雨洗刷,然而高溫依舊存在,落下來的暴雨又被蒸發(fā)。
如此反復(fù)數(shù)息,就看見那金色屏障居然真的被撞破,阻斷的火焰猶如被決堤的洪水,以更加兇猛的態(tài)勢往皇宮方向襲來,大地直接化為巖漿,炙熱的氣息接近時,云層下的皇宮虛影仿佛是干柴遇到烈火一樣化為烏有。
“沉心靜氣,如果辦不到,就用神術(shù)封閉你的欲望!”元鼎皇帝感覺到夏姚的緊張及時提醒一聲。
他說話間身邊的金色流光向外蕩漾,將祭壇周邊炙熱的水蒸氣驅(qū)散。
夏姚聞言,抬頭瞟了眼不遠處被大火映照得通紅的江存,然后果斷收回目光,雙手掐了一個法訣,調(diào)動神術(shù)溝通天地,用天地對待萬物的冷漠和理性,壓制她人性當中的一切欲望和負面情緒。
這時,敖丙騰云到祭壇上空,笑呵呵望著遠處火焰帶動的滾滾濃煙,笑道:“榮陽道友還是那樣的豪邁,但這祭壇是萬萬不能毀掉的?!?/p>
他說話間輕輕揮手,沒有任何能量波動,僅僅是他的一個意識,皇宮區(qū)域所有的火靈之氣便盡數(shù)消散,那些水蒸氣則憑空消失。
他還點出了來人的身份。
是真陽教目前兩大主事人之一的榮陽府君!
“討厭的水泥鰍!”
榮陽府君這語氣里全是對敖丙的嫌棄,話音落地時他的身影停留數(shù)百丈的云層下,天地間燃燒的火焰快速匯聚到他的體內(nèi),還有狂暴的火靈之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,留下的是一片被晶化后的焦土。
雨蓮在靈海里吐槽道:“令人討厭的氣息,傳言榮陽府君嫉惡如仇,還以為他的靈性是善意的,沒想到卻是這般狂暴,”
王平感受著身前結(jié)界的強度,看向云層下此刻有些耀眼的榮陽府君,回應(yīng)雨蓮道:“嫉惡如仇或許沒錯,但你覺得他心中的‘惡’是什么,‘善’又是什么呢?”
雨蓮沒有說話了,她悄悄鉆出衣袖,仰著腦袋看向云層下方立著的人。
榮陽府君身穿一身深藍色老舊窄袖道衣,美髯垂至胸口,也將他大半張臉遮住,一雙劍眉下的雙眼透著紅光,頭發(fā)整齊的用一支紅火的玉簪束在頭頂,他身邊一直懸浮著一把閃著紅光的長劍,讓他臉上忽閃忽閃的也閃著紅光,從下往上看讓他整個人充滿威嚴。
“天火!”
榮陽府君與小山府君對視之際,左手掐了一個法訣,指著小山府君所在的方位發(fā)出敕令,他身邊懸浮的那把紅火長劍頓時立于身前,構(gòu)建起一個六五丈寬的法陣,法陣形成的剎那,一道刺眼的光線劃過虛空。
這道火焰光線就如同雨蓮的‘水線’法術(shù),是一條貫穿天地的火紅線條,但可這是火焰,是五行能量中最為虛幻的存在,可它此刻卻以能量粒子的方式呈現(xiàn)出來!
它的顏色與普通的火焰不同,是些純正的大紅,而且內(nèi)外沒有區(qū)別,特別的亮,它劃過虛空帶點來的亮度照亮了雨幕內(nèi)外,所過之處的雨水直接蒸發(fā),帶動了更濃厚的熱浪。
小山府君這次沒有動用神術(shù),而是虛空點化了一張符箓,當‘天火’構(gòu)建的火線落到他身前時,就像是光源落在一面鏡子上折射出去。
“噗呲”
‘天火’構(gòu)建的火線折射出去落在地面,似乎將大地貫穿,與之接觸的區(qū)域化為一灘冒著濃煙的巖漿,與地面的雨水接觸不斷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
“遮天之能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榮陽府君收起手中的法訣,身旁的火紅長劍重新懸浮在他身邊,然后將目光投向皇宮深處的夏姚,又抬頭看向云層之上的廣左道人。
王平則是看得一臉懵逼,他已經(jīng)無法理解剛才兩人短暫的交鋒,小山府君使用的手段有那么點概念化,同樣,榮陽府君的手段也充滿怪異。
“以你如今的修為,確實可以試探更高的層次,我沒有阻止你的道理。”
榮陽府君說話間身形一閃,話音落地時人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小山府君的身側(cè),他望著皇宮深處的夏姚,說道:“你等卻是無德無能,五百年前我與道藏殿眾位道友念及天下蒼生,讓你等執(zhí)掌中州神器五百余年,如今天命已至,居然還想妄圖更改天命,真是該死!”
敖丙身形一閃擋住榮陽府君充滿暴虐的目光,抱拳道:“道友何必為難一個晚輩,這中州的神器到底歸誰,是天下萬民的選擇,我等就不要逆天行事吧!”
“萬民早就做出選擇!”
榮陽府君左手在身前掐出一個法訣,他身邊懸浮的長劍頓時發(fā)出一陣顫音,隨后他用右手護住胸口的美髯,冷聲道:“雖然五行中水克火,但我的火專門焚燒大水!”
敖丙笑著說道:“這么多年還沒向道友請教過,今天難得有機會!”
榮陽府君轉(zhuǎn)頭看了眼旁邊的小山府君,然后盯著敖丙說道:“也好,先教訓(xùn)完你!”說罷,他全身火焰匯聚。
眼看戰(zhàn)斗就要在皇宮上方展開時,敖丙化作一道青光沒入云層之上,榮陽府君看了眼祭壇核心處沒有人護著的夏姚和元鼎皇帝,并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,而是跟上敖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