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姚看見江存的時候,努力讓自己作出高興的表情,但隨著神術在她身上的日益加重,很多欲望都被壓制到的最低,特別是男女之愛,所以她高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“陛下現在狀態(tài)如何?”她尋找一個話題,讓氣氛不至于尷尬。
“和昨天一樣,勉強能維持住狀態(tài),你放心吧,他還能堅持,不會耽誤一個月后的繼位大典?!苯娓杏X到夏姚的抗拒,內心深處誕生出將夏姚帶回東南海域的想法,可他知道就算他能躲過萬重困難,也無法躲過夏姚已經轉變的心境。
短暫思慮后江存強制壓下心中的不爽,決定不再讓自己活得這么累,隨即,他臉上就露出豁然的笑容,說道:“你要進去看看?”
“恩!”
夏姚的注意力全在大華殿,對江存這一瞬間變化的心思沒有留意到。
兩人并排進入大門,身后跟隨的儀仗隊被守衛(wèi)大殿祭祀主持攔下,片刻后他們走到宮殿深處的禪房門口。
原來守衛(wèi)禪房大門的衛(wèi)尉副指揮使和祭祀校尉已經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兩位三境星神,他們看見江存和夏姚時,左手同時掐出一個法訣,一道帶著黑色光斑的綠光在兩人身邊一閃而過。
江存原本很不喜歡這樣的監(jiān)測,但此刻他或許是因為有些事情已經想明白,監(jiān)測過后還很理解的對兩位三境星神點頭致意,兩位星神感受到江存友好的目光自然是客氣的還禮。
進入禪房里。
實質般的金色流光依舊存在,香爐的氣味更重了,窗戶下面多出一套對弈的棋盤,一位身穿窄袖夏季灰色道衣的中年人獨自端坐于棋盤的右側。
“三哥!”
江存先與窗戶口的人打招呼。
這人是龍君第三子敖丙,一位四境水修,他聽到江存的招呼只是微微點頭,情緒里沒有親情。
江存的語氣同樣沒有親情在里面,他的招呼只是出于家族的禮儀。
再看皇帝,他穿著單薄的白色寬袖長衫,盤腿坐于龍床之上的黃色蒲團,全身上下被金色的光芒環(huán)繞,暴露在外皮膚的表面那些細密的金色紋路比起之前更加密集,他閉著眼,呼吸很慢,意識無限接近死亡。
但他沒有真正死亡,還保留著最后的生機,這份生機足夠他完成繼位大典。
夏姚走到龍床前面時,護衛(wèi)在兩邊兩位皇室成員立刻退至兩邊。
“我會在接下來的一個半月里調整好狀態(tài),下個月…”夏姚開口說話,她說到這里時頓了一下才繼續(xù)道:“下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。”
龍床上的元鼎皇帝在十多息后,似乎很艱難的點了一下頭。
夏姚見狀,也不再多說什么,她深深拜了一禮后,轉身看向窗戶口的敖丙,說道:“我閉關期間,上京城一切事務都會交給我丈夫負責?!?/p>
“你大可放心!”
敖丙在棋盤上落下一子,盯著棋盤說道:“小山府君在此之前不會有多余的動作,這一個多月是難得的清閑日子,倒是你…”他看向夏姚,“你有什么想法,現在可以盡管實施,你們雙方皆是殊死一搏。”
“明白!”
夏姚吐出一口氣,“不過,事情已經到最后一刻,小山府君和他身后的人必定是嚴防死守,什么計劃都不過是空中樓閣,一切還都要看最后的角逐?!?/p>
敖丙放下手里的棋子,認真與夏姚對視,說道:“沒錯,與其耗費精力想那些陰謀,還不如加強自身,就算你在角逐中失敗,也有北方萬民保你無恙?!?/p>
“我記下了?!?/p>
夏姚說罷拱了拱手,然后又看了眼龍床上的元鼎皇帝,與守衛(wèi)皇帝的兩位宗室成員交代兩句,便與江存退出禪房,不多時,兩人就走到大殿前門。
“我閉關后,內閣就全權交于你手上了?!毕囊聪蚪妗?/p>
“你放心!”江存保證。
“恩!”
夏姚點頭,然后果斷走向她的儀仗隊,往皇宮深處走去。
江存目送夏姚的儀仗隊消失在寬闊的石板路上,隨后露出些許自嘲的笑容,往議事大殿方向走去。
夏姚閉關的宮殿是她未成年時住的地方,她回到皇宮前,這里一直處于荒廢,在重新翻修后夏姚沒有給這處宮殿掛上牌匾。
回到宮殿的夏姚帶著她的一位女弟子進入大殿,站在大殿中央,望著前方一把八面長劍,它放置在一道神術法陣中央,這道神術法陣連接天地的香火信仰,與皇宮的傳承祭壇息息相關。
它便是夏皇室用萬民信仰鑄造的‘天劍’。
名字簡單易懂。
“在云海、北原路以及青浦路的祭祀準備得如何?”夏姚輕聲詢問,看著‘天劍’的雙眼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“已經完成!”旁邊的女弟子回應。
夏姚聞言后伸出手,‘天劍’帶著陣陣金色光芒,在大廳上空轉一圈,然后穩(wěn)穩(wěn)的落在夏姚的手里。
“去做吧!”
她從儲物袋里拿出特制的劍鞘,將‘天劍’收入劍鞘內,并將其交給身邊的女弟子。
女弟子恭敬的伸出雙手,接過‘天劍’后退出大廳。
夏姚轉過身,站在原地望著外面熟悉的院子,一些或是美好、或是悲桑的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。
良久之后,她似乎聽到小時候長輩的教導。
隨著一聲嘆息,夏姚用神術壓制了心底一切的情緒,轉身往后面封閉的閉關場所走去。
十多息,宮殿涌現出濃密的神術金光,但隨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議事大殿外。
江存停下腳步,眺望皇宮深處一閃而過的神術金光,同樣無聲的嘆息,直到那道神術金光徹底消失,才走進議事大殿里。
大殿御案前面兩位祭祀校尉已經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七品侍讀在最末尾的席位忙著整理公文,江存走進來時他們紛紛抱拳行禮。
“你們忙,不必管我!”
江存客氣的笑了笑,走到大殿的中央,望著御案后面那張做工講究的椅子。
半晌后江存“呵呵”一笑,走向內閣議事大臣的席位坐下,席位桌案上的奏章和公文已經讓夏姚處理完畢,但這只是暫時的,很快就會有新的公文送過來。
這不,他剛坐下不久,兵部的公文便遞上來,正要查看的時候,宮廷宦官帶著衛(wèi)尉一位副指揮使走過來。
“九王爺,有探子探到西北地區(qū)的消息?!?/p>
“什么消息?”
“真陽教想要西北建立一座大型道觀,但叛軍沒有同意,我估計他們馬上就會發(fā)生沖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