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雙帶著趙玉兒一起來的。
王平看著他門下的這幾位弟子,心情很自然的變得好了許多
“淺淺,你門下有多少二境妖族?”王平問。
“回師父的話,除牛七和王蠻之外就只剩下我。”胡淺淺先說答案,接著解釋道:“我的族人很少有耐得住性子做經(jīng)講道,他們更注重血脈的修煉?!?/p>
王平點頭“恩”了一聲,思考少許說道:“接下來,‘第一天’會參與到這場戰(zhàn)爭,你們都知道,那些瘋子做事向來不計后果。”
他甩了甩袖子,起身將雙手背負在身后,目光快速在柳雙、胡淺淺以及趙玉兒的臉上掃過,此刻他完全理解吳權等人剛才反對自己的理由。
他壓下繁雜的心思,繼續(xù)說道:“這不是最關鍵的,最關鍵的是太陽教和第一教估計也會牽扯進來,這樣的混亂局面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看到,比如朝廷和夏皇室,他們可能會找機會圍殺我?!?/p>
三人聞言都下意識的想說點什么,可是正要開口時卻發(fā)現(xiàn)說什么都是白搭。
“我已經(jīng)給左宣道友下令,要在九月底和真陽山的主力決戰(zhàn),同時,我還命令各派的集中所有二境修士,如果決戰(zhàn)發(fā)生意外,就動用他們?nèi)ソ鉀Q問題,而你們…將是那些二境修士的統(tǒng)帥?!?/p>
王平嘆了一口氣,最終說道:“記住,沒有我的命令,不要貿(mào)然登上真陽山!”
三人整齊的行禮,口中稱:“是!”
王平伸出左手快速掐訣,三枚實質(zhì)性的‘甲符’瞬間成形,他將這三枚‘甲符’打入她們?nèi)说捏w內(nèi),囑咐道:“你等身邊盡量使用信得過的人,遇事多找左宣道友商議?!?/p>
三人再次稱:“是!”
王平則揮了揮手,“凡事多思考,要明白誰是敵人,誰是朋友,下去吧?!?/p>
就在柳雙三人退下時,王平看到一只灰色麻雀孤零零的從天空落下,在他前方撲騰兩下翅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。
這是他給廣玄的傀儡鳥,而且這是最緊急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
廣玄因為王平的干涉,沒有被征集到這次的戰(zhàn)爭,理由是各地縣、府也需要一定數(shù)量的二境修士留守,一個完美的理由,因為其他各派都需要人留守。
王平取下傀儡鳥腹部的情報,情報是上京城岳子瑜傳來的,再由廣玄轉交,里面的內(nèi)容是王平剛才才與柳雙三人講過的。
皇室會派人到真陽山,但具體要做什么,都派了誰來前來,岳子瑜也不知道。
這封信更加堅定王平的決定,只有落下真陽山的這一子,暗處的敵人才會走到明處,盡管這會讓真陽山下血流成河。
如此平靜三天后,殘破的雙流城內(nèi)外突然戰(zhàn)鼓轟鳴,數(shù)萬大軍兵分三路向滿是塵埃的火燭森林廢墟推進,雙方斥候在廢墟之上交鋒兩個時辰后,三路大軍抵達真陽山主峰外圍三處前線城寨據(jù)點。
強攻開始時太山獨自一人來到王平的臨時道場。
“大軍后勤壓力在這兩天突然激增,如果繼續(xù)強攻下去,后勤不出半月就會崩潰?!?/p>
太山似乎在勸說王平停止強攻,但正到關鍵時候他又話鋒一轉,說道:“不如讓我回到順陽府,以確保南林路到寧州路這段水路的暢通?!?/p>
這是一個聰明的人。
王平?jīng)]有過多的思考便點頭答應道:“如此甚好,但只你一人。”
太山抱拳道:“放心,保證讓人無話可說?!?/p>
說罷,他便迫不及待的離開。
隨后半個月的時間里,王平所在的臨時道場變得很安靜,可在這處道場之外卻是再也沒有安靜過。
比如在云江路的賓關,修豫接手后先后發(fā)動數(shù)次攻勢,將平州路南部地區(qū)攪得天翻地動;再有鎮(zhèn)山關外的北國大軍,每天都在持續(xù)的強攻關口各地,更有數(shù)支小股部隊繞過關口兩邊的群山,對北原路各地府、縣騷擾,讓朝廷方面苦不堪言。
九月初三。
王平終于收到文陽的再次回信。
文陽在信里告訴王平,真陽教內(nèi)部兩位主事的府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具體的指示,常敬在兩天前甚至還嘗試焚香禱告,祈求烈陽真君的回應,可烈陽真君沒有給出一丁點的提示。
“這就有意思了…”
王平拿出一個棋盤來獨自對弈,以壓制心中的激蕩,這是因為他突然感覺到真陽教,不對,應該是真陽山似乎已經(jīng)被放棄。
他的棋盤對弈到一半時,似乎想通了什么般,突然抬起頭看向進入冬季后略顯昏暗的天空,暗道:真君還真是無情,這么大的家業(yè)在他的眼里,不過是一個隨手可以唾棄的工具。
或者說這里面還有他所不知道的棋局!
但不管是哪種情況,王平都必須要小心對待,而他目前要過的坎是真陽山上即將發(fā)生的亂局。
是真正的亂局,亂到他都不知道誰能信任。
這次,明面上在真陽山聚集的三境修士絕對超過二十人,他們相互間誰與誰有血仇,誰和誰又是盟友,可能只有天知道!
王平甚至在懷疑自己和文陽的盟友是否可靠,他謹慎的他寫了一封信給玉成道人,將心中的疑惑傾述給師父聽。
九月初三。
王平臨時道場的安靜被打破。
是胡淺淺,她遞上一份拜帖,這份拜帖的主人是王平的老朋友火斗子。
第一教的火斗子。
他這次來沒有像以往那樣的打扮,而是入鄉(xiāng)隨俗的穿了一身藍色窄袖道袍,帶著中州上個朝代流行的道士帽,將他有些發(fā)卷的頭發(fā)全部包裹起來,如果不去看他高挺的鼻梁,大致掃視一眼,根本不會發(fā)現(xiàn)他是東洲人。
“見過長清真人,匆匆百年轉眼即逝,真人的修為已經(jīng)讓我望塵莫及?!?/p>
火斗子躬身抱拳行禮,而且行的是大禮,禮畢時又浮現(xiàn)出王平熟悉的笑呵呵表情。
王平客氣的回禮后邀請火斗子走到他臨時道場屋子前面的小院里,他將茶具以及火爐拿出來,點燃火爐炭火時問道:“道友這次來是為何事?”
他問得直接。
火斗子回答得更直接,“自然是真陽山的事情?!?/p>
說罷,他又笑道:“這次我代表我們掌教而來,為表誠意,我可以先說一個關于真人您的情報…太陽教似乎在策劃對您不利的事情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