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和玉成道人當(dāng)然不可能告訴楊厚事實,畢竟這事牽扯太大。
楊厚需要負(fù)責(zé)的是,利用內(nèi)務(wù)在上京城的眼線,將劉自修最近幾個月的行程路線摸清楚,以及這些路線上接觸過的人,也要挨個調(diào)查。
工作量非常大,但很有必要。
王平回到山頂?shù)缊?,便坐到老槐樹前入定,他對于二師兄劉自修的死亡其實早有?zhǔn)備,所以內(nèi)心并沒有太多的悲傷,有的是對親人離世的遺憾和思念。
更對紛亂的局勢感覺到煩躁,如今的中州是一盤大棋,誰都有可能在這棋盤上落下一子,王平和玉成道人落了子,便會有其他人或進攻或防守。
雨蓮龐大的身軀纏繞在老槐樹上,安靜的打量王平少許后,悄無聲息的騰云而起,落到旁邊院落里,目光又落在院落外面新建立起來的小型練武場上。
王洋的《長春功》已經(jīng)練得有模有樣,沈小竹在教導(dǎo)他的過程里也受益匪淺。
五天后的早上,王平從入定的狀態(tài)醒來,看著園林里熟悉的美景,他深吸一口氣,感覺到空氣真實的觸感流淌在肺部,然后起身抬頭眺望了天空。
“你有事嗎?”雨蓮問道。
“對,我打算走一趟東南群島,上京城我和師父不方便露面,但夏姚道友那邊應(yīng)該是沒問題,我相信她肯定知道點什么?!蓖跗娇聪蛘诖蜃此璧纳蛐≈?,“或許她就在等著我過去呢?!?/p>
他說話間走進小院里,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張由錦緞鑲嵌起來的上好宣紙,先給夏姚寫了一封拜帖,但寫好信卻發(fā)現(xiàn)沒有合適的送信人。
柳雙在執(zhí)行道藏殿的任務(wù),肯定是沒辦法抽身,王離已經(jīng)廢掉,蘇海早已率軍北上,至于院子里的兩個,根本就還沒有獨自外出的資格。
雨蓮看出王平的想法,笑道:“你可以將信先送給子閎,讓他送給夏姚。”
“好辦法?!?/p>
王平雙眼一亮,子閎的身份是他的記名弟子,而且實力算得上筑基期無敵,他去送信理論上來說是沒問題的。
于是,他召喚出一個傀儡鳥,將寫好信整齊放到傀儡鳥的腹部,并賦予傀儡鳥要傳達給子閎的一些記憶。
當(dāng)傀儡鳥飛上天空消失不見時,沈小竹也結(jié)束了一天的洗髓,以她目前中等根骨的資質(zhì),每天可以進行六次洗髓,預(yù)計二十年內(nèi)可以完成這一步。
如今的沈小竹已經(jīng)四十二歲,完成洗髓便已經(jīng)耗費有一個甲子的壽命,要是不出意外的話,可以在九十歲前進行筑基。
“以她沉穩(wěn)的性子,我覺得可以修煉《太衍符箓》。”雨蓮注意到王平的目光,為沈小竹說起好話。
王平點頭,沈小竹性子沉穩(wěn),做事不驕不躁,遇事也足夠冷靜,就是對于修行這條路過于執(zhí)著,這種執(zhí)著有時候是好事,有時候卻又是壞事。
這些年,王平挑選了一些道家經(jīng)典讓她閱讀,她心中的執(zhí)著倒是有些改善,但遠沒有達到王平的心中期望的樣子
“等她完成洗髓再說,要是她真能守住本心,我再想辦法提升一次她的根骨。”王平說出了自己的打算。
雨蓮點頭,并說道:“她懂得自己要什么,所以她可以克心、克己,可是呢,她最大的問題也是太懂得自己要什么,經(jīng)過這十多年的修行,她已經(jīng)好上一些,等完成洗髓可以放她出去歷練一段時間,就當(dāng)是再次入世修行一次?!?/p>
“好!”
王平走回了小院,在小院里打掃衛(wèi)生的王洋立刻躬身行禮。
…
夏姚的回信很快,王平送出信不到半個月就有人臨水府的弟子登門遞上回帖,又是一位皇室公主,名叫夏瑛,有筑基期的修為。
她的裝扮和王平記憶里的夏姚幾乎是一模一樣,情緒狀態(tài)也無比接近,要不是水靈不擅長制作傀儡,王平都要以為這位夏瑛也是夏姚以自己為模板制作的傀儡。
王平看完回帖,又寫了一封信讓夏瑛帶回去,在這封信里,他表示會在三個月內(nèi)登門拜訪。
送走夏瑛后,王平將胡淺淺、左宣招來他的山頂?shù)缊觥?/p>
“最近局勢復(fù)雜,你們行事要多加小心,特別是左宣道友,道藏殿能信任誰,怎么信任都要注意,還有,,除非必要的情況,你暫時不要走出南林路?!?/p>
王平認(rèn)真的囑咐道。
“恩…”
左宣點頭,看了眼身邊的胡淺淺,說道:“我感覺道友你也不必特意跑這一趟,畢竟烏瑯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?!?/p>
“我們的棋子已經(jīng)落到明處,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做,否則就會更被動?!蓖跗秸f話間拿出一封密信,對左宣又囑咐道:“這封信你要親自交到子欒的手里。”
左宣看向王平遞過來信,上前接過來說道:“既然道友有打算,我也就不好再說什么?!?/p>
王平又將目光轉(zhuǎn)移到胡淺淺身上,“不管發(fā)生什么問題,五道府不能亂起來,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左宣道友,也可以和內(nèi)院的楊厚商議?!?/p>
“是!”胡淺淺應(yīng)下。
“那個煉丹師還是沒有消息嗎?”王平問。
“對,他最近在閉關(guān),專門制作第一天的委托,我們后來監(jiān)視的那些人的,似乎也被第一天棄用了。”
“這么謹(jǐn)慎…就說明有大魚?!蓖跗疆?dāng)即吩咐道:“繼續(xù)監(jiān)視吧,這條大魚要是對我們沒有威脅就不要過于深入,要是有威脅就果斷處理,但最好不要暴露我們,最好的辦法是利用道藏殿的手段,比如寧州路的太山道友,或者子欒道友也可以?!?/p>
“是!”胡淺淺點頭應(yīng)答。
王平又看了眼左宣,笑道:“記住,從這一刻開始,你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著府君,這是最關(guān)鍵的一點,大小事情在我不在的時候,你們可以向子欒道友匯報?!?/p>
胡淺淺和左宣都是一愣。
“是!”
兩人都是聰明人的,立刻就想到這里面蘊含的意思,且都不是古板的人,不過片刻就適應(yīng)了。
王平也不會擔(dān)憂子欒會趁機收買她們兩人,這是沒有必要的事情,因為王平都是他這條線的人,再去拉攏王平的下屬吃相就有些過于難看,以子欒的性格,大概率做不出來,不過,有時候可能會因為他個人的惡趣味挑撥一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