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抬起眼皮,目光全部落在火斗子的身上,手上泡茶的動作卻是沒有停,也沒有說話的意思,一副等待下文的態(tài)度。
火斗子與王平對視不過兩息,便轉(zhuǎn)移目光到火爐上,他的氣勢被王平隨意的自信壓制得死死的,隨后快速說道:“太陽教的教義和靈山寺差不多,本來是與世無爭的態(tài)度,也不知道是誰在后面攛掇,說小山府君的這次晉升會擾亂大陸的靈性,導致太陽教無法繼續(xù)清修?!?/p>
他又抬起頭看了眼王平,在王平與他對視之前快速移開目光,說道:“太陽教那些神棍,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擾他清修,當初與真陽教決裂,就是真陽教有些家伙總是去騷擾他們?!?/p>
王平在火斗子將太陽教弟子形容成‘神棍’的時候,抬起眼皮看了火斗子一眼,因為真要稱‘神棍’的話,第一教的弟子應該最像神棍。
“太陽教既然怕人打擾他的清修,那為何前段時間還要來真陽山挑釁?”
王平打斷火斗子的敘述,問出心中的疑惑。
火斗子臉上的笑意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加深了幾分,回答道:“太陽教的清修和靈山寺的清修不一樣,火修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,那便是好斗,特別是面對其他火修時,真陽教如今衰落至此,最大的根源也是由于內(nèi)部的爭斗。”
王平想到了阮春子以及文陽對真陽教的態(tài)度,大概是明白了火斗子這席話的含義。
“你們也一樣?”
他問。
火斗子笑容不變,回道:“我們從不把弟子安排在一處,特別是高境界的弟子,每年又安排了門內(nèi)大比,專門用來解決弟子之間的恩怨,有時候還會安排弟子去一些危險的地方探險,用來消耗他們多余的精力?!?/p>
王平拿出用荷包裝著的熏香點燃,說道:“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?!?/p>
火斗子抱拳稱“是”,接著繼續(xù)剛才的話題:“太陽教對真陽山地下的火靈早已垂涎三尺,當然,我們也一樣,這次他們至少派出六位三境修士,不過,真正對你有興趣的不會超過兩人?!?/p>
王平端起水壺,問道:“你們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?”
“我們可以幫您擋下太陽教的襲擊。”火斗子很聰明的先說出第一教的條件,然后才說想要的東西,“而我們要的是一個承諾,只要您承諾在最后爭奪火靈的過程里不要出手幫助‘第一天’。”
“你覺得我有可能幫助‘第一天’?”
“一切皆有可能,如果您得到小山府君的命令呢?”
“你是要我違抗府君的命令?”
“不,我只是讓您不要出手而已,相信我,小山府君也會很樂意看到您這么做。”
火斗子說完拿出一枚淡紅色通訊玉簡,說道:“如果您考慮清楚了,可以通過這枚通訊玉簡聯(lián)系我?guī)煾?,他現(xiàn)在暫時被推舉為我們的掌教,可以代替我們作出大部分決定?!?/p>
他說話的時候就起身,雙手遞上通訊玉簡。
王平下意識用木靈之氣探查通訊玉簡,確認沒什么問題后才拿起來。
火斗子看著通訊玉簡落到王平手里,很是卑謙的退后一步,抱拳道:“小道不敢再打擾真人清修?!?/p>
他說著連退好幾步,然后與山邊等待他的兩位入境修士一同飛下山。
王平將通訊玉簡收起來,他現(xiàn)在還不急于表態(tài),作為這次對真陽山攻勢的負責人,肯定還有會其他人來找他報價,他可以待價而沽。
三天后。
真陽山主峰下,楚國大軍成功拔除真陽山在主峰前設(shè)置的三座城寨,兵鋒直逼真陽山主峰下的三水城。
這座城市是由真陽山主峰下的六家旁門弟子經(jīng)營數(shù)百年而形成的,它的名字還是常敬親自取的,為的是壓住的真陽山不斷蔓延的真火,當時真陽山內(nèi)外大部分修士都不是很認同這個名字。
三水城攻防戰(zhàn)打響的第三天,王平再次收到文陽的來信。
烈陽真君依舊沒有回應他們的禱告,而榮陽府君以及廣左道人仿佛在閉關(guān)一樣,對真陽教目前的事情不聞不問。
最后,文陽闡明他來這封信的目的,他居然想聯(lián)合王平干掉常敬道人,而且他已經(jīng)說服阮春子!
“呵呵!”
王平閱讀完這封密信后發(fā)出一聲輕笑,隨即將這封信摧毀。
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一些,這對他來說是好事,但他必須更加謹慎一些,因為他也將是這次亂局中別人的目標,而且將他定為目標的可能還不止一方。
想到此處,王平不由自主的將設(shè)定有‘五行凝練術(shù)’的三境靈體肉身制作的傀儡拿出來,看著這具傀儡讓他安心不少。
九月初十。
東面歷山戰(zhàn)場捷報頻傳,在此后的三天里,歷山戰(zhàn)場的楚軍橫掃了真陽山東面群山,將戰(zhàn)場連通到兩江地區(qū),徹底盤活了常規(guī)戰(zhàn)爭對于真陽山的壓迫。
在這種狀態(tài)之下,真陽山方面派出了一個使者前來拜見王平。
是阮春子!
他見到王平首先第一個問題是:“你的好酒有帶過來嗎?”
王平笑道:“你過來是專程為了這一杯酒?”
“當然,不然你以為我來是做什么?”
“哈哈!”
王平大笑,激活一個通訊玉簡,吩咐左宣拿一壇好酒上來。
然后他客氣的招呼阮春子走到山峰邊緣,靠坐在兩塊石頭上,接著從儲物袋里拿出棋盤,提議道:“來一局?”
阮春子沒有拒絕。
這局棋由阮春子執(zhí)黑先行,他隨意的落下一子時,左宣帶著一壺將軍們喜歡的雪地地瓜酒落在王平身邊。
這酒沒有王平地窖里的黃酒回味強大,而且略顯渾濁,需要用濾酒器才能享用。
半壺酒下肚,棋盤也走到中盤,輪到阮春子落子時,他一邊把玩著手里的棋子,一邊端著酒杯喝下一大口酒,酒氣在他口腔亂竄時,他說道:“常敬想求和?!?/p>
王平一怔,抬起頭與阮春子對視,道:“這場戰(zhàn)爭不是由我說了算的。”
阮春子將棋子落下,說道:“他只要兩個月的時間,兩個月后,當他處理好真陽山的一切后,會把真陽山拱手相讓!”
王平聞言拿住棋子的手微微一頓,認真的與阮春子對視,說道:“你能給我說個實話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