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一輛和平牌黑色混動轎車載著剛開完會的張和平,緩緩行駛在灰白色的冰雪馬路上,向后海北岸的張家行去。
會場那邊倒不是沒準備晚宴,主要是張和平帶來的司機、保鏢沒在體制內(nèi),不能進去與其他司機、警衛(wèi)一同用餐,張和平將就這個理由提前回家了,反正他也不喜應酬。
今天開的是蘇制武器裝備采購研討會,張和平覺得華老他們將他拉來,就是為了反駁那些興沖沖想買蘇制武器的人。
因為,張和平這一天從航母、艦艇、飛機、坦克等裝備,一個一個反駁、解釋,有時還要反復解釋,才能打消一些人認為蘇制武器很好的固執(zhí)念頭。
要怪,只能怪張和平提交的那些武器圖紙還處于保密中,沒幾個人知道國內(nèi)已經(jīng)有了更先進的武器技術。
明天的會議,是研討前北蘇留下的各種重工業(yè)設備。
內(nèi)地的重工業(yè)設備其實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得不錯了,因為張和平需要生產(chǎn)什么東西的時候,但凡內(nèi)地缺少某種設備,張和平都會免費提供該設備的制造圖紙給內(nèi)地相關工廠,并指導他們制造。
只不過,張和平知道,卻不代表上面其他人也知道,畢竟內(nèi)地有那么多工廠,不是誰都有閑心去了解那些工廠有什么設備,又能生產(chǎn)什么的。
就像前世,如果沒有工業(yè)大摸底,又怎知內(nèi)地有那么多打破國際壟斷技術的民企,這就是認知的局限性。
哪怕張和平因為外掛的原因,知識面已經(jīng)非常廣泛了,但他還是有認知盲區(qū),比如銀錠橋頭那個抖如篩糠的家伙。
張和平坐在車上經(jīng)過銀錠橋,感知到那人的時候,就無法準確判斷他是冷得發(fā)抖,還是因為中風后遺癥導致的雙手發(fā)抖,亦或者是老年癡呆引起的。
這個疑惑,在張和平搖下車窗,看清那家伙的長相后,就直接拋到了九霄云外去。
那人是傻柱!
就算他裹得再嚴實,張和平也能通過對方的眉眼,一眼認出對方。
張和平才穿越過來那陣,總是被易中海、傻柱針對!
雖然沒對他家造成什么實質(zhì)性傷害,卻也夠惡心人的。
所以,當張和平回到家,聽說傻柱跟到了門口,還想見他時,張和平想都沒想就讓保鏢出去攆人了。
天井旁,正與唐欣一起下餃子的馬秀珍聞言,將湯勺遞給了旁邊一直想幫忙的一個女保鏢,然后走到兒子張和平身邊坐下。
“我聽說,傻柱10月中風住院,雖然沒有偏癱,但落下了雙手發(fā)抖、無力的后遺癥?!瘪R秀珍在旁邊八卦道:“這傻柱的本事,全在一雙手上。”
“這下不能掌鍋拿勺了,就沒人請他去當廚子了?!?/p>
“傻柱住院那會,醫(yī)生說能救醒,賈家那幫人起初還算有良心,輪著去醫(yī)院照看傻柱,還幫著交了治療費?!?/p>
“等傻柱一醒,賈家那幫人得知傻柱的雙手沒法掌勺當廚子后,嘖嘖……”
馬秀珍搖了搖頭,臉顯嘲諷之色,“賈家人知道傻柱沒法當廚子賺錢后,那副嫌棄嘴臉就差寫在臉上了?!?/p>
“傻柱被賈家人趕出來了?”張和平隨口接了一句,算是變相的捧哏。
主要是張和平回來后,跟母親還沒說上幾句話。
“那可不!”馬秀珍冷哼道:“傻柱想要回房子和之前交給秦淮茹的工資,結(jié)果賈家打死不認賬?!?/p>
“為這事,居委會和派出所都出面調(diào)解過,結(jié)果都沒能奈何賈家,最后只能讓傻柱去法院起訴。”
說到這里,馬秀珍話風一轉(zhuǎn),“傻柱今晚過來找你,估計想請你幫他治手!”
“他想多了!”張和平冷漠道:“我沒找他們算舊賬,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?!?/p>
“想找我給他治手,他還不如找個地方睡一覺,夢里或許能行!”
馬秀珍聽張和平的語氣不善,便熄了幫傻柱說好話的念頭。
馬秀珍還是心善的,尤其是歲數(shù)大了,手上有了不少余錢后,她對很多事都看開了。
只不過,她很在意兒子張和平的感受,不會因為外人去惹惱張和平。
在馬秀珍的認知里,外人只看到張家的光鮮,卻沒看到他兒子這么有錢了,還成天忙著工作。
就說現(xiàn)在,正常人哪有這么晚吃飯的,可見她兒子又多辛苦。
次日一早,張和平出門晨練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銀錠橋下蜷縮著一個死人,看那身行頭,跟昨晚的傻柱很像。
張和平不知道這個傻缺為何不去附近派出所取暖,哪怕縮在張家旁邊那個由婁家修的公廁里,也比橋洞下的冰面強。
拋開雜亂思緒,張和平不再去想傻柱的事,徑直回家下面去了。
至于傻柱的尸體,誰愛管誰去管,張和平肯定不會自惹麻煩上身,萬一有人懷疑是他把傻柱弄死的,那就搞笑了。
張和平與司機、保鏢吃完早飯,就去了今天的會場,研討要不要進口前北蘇留下的重工業(yè)設備。
等張和平深夜回到家,馬秀珍一臉八卦的坐到兒子身旁,說起了上午發(fā)現(xiàn)傻柱死在銀錠橋下的事。
……
首都市公安局,刑偵大隊辦公室。
“胡說八道!”被莫名其妙邀請過來開會的常勝,忽的一下站了起來,怒聲道:“你們懷疑我妻弟張和平殺了何雨柱,證據(jù)呢?動機呢?”
“你們知不知道我妻弟是被誰請回來的?”
“你們知不知道他現(xiàn)在是什么身份?何雨柱又是什么身份?”
“你們……”
“常處長!”刑偵大隊長見一旁的副局長臉色難看,急忙出聲打斷道:“常處長請冷靜,先聽老耿把話說完!”
常勝表明了自身立場后,皺眉看向了斜對面那個姓耿的科長。
他對這個老耿有映像!
常勝調(diào)到市局戶籍處后,就有人向他靠攏,給他透露了許多局里的人物關系。
這個老耿,給常勝留下了非常深的映像。
因為,老耿曾經(jīng)是后海轄區(qū)派出所的所長,調(diào)到市局十多年了,依舊只是一個科長。
而常勝調(diào)來市局接任的這個戶籍處副處長,老耿為此沒少走動關系!
常勝自然知道自己為何能頂上這個副處長,張和平上次回來說得很明白,將來會用一支壽元120藥劑還這個人情。
所以,當老耿提出張和平有殺人嫌疑時,常勝的反應才會那么激烈!
“我對事不對人!”老耿黑著臉,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,接著說道:“如果我們連懷疑都不敢提出,那讓我們怎么辦案?”
老耿沒看空降過來搶了他處長位置的常勝,只盯著上首同樣是臨時請來的副局長,說道:
“1963年2月13號晚,后海北岸6號院的張林、林二材分別死于銀錠橋洞下、后海冰面下……”
常勝陰沉著臉,冷冷的盯著這個老耿說曾經(jīng)的老案子!
湊巧的是,常勝年輕時想要通過偵破大案、要案晉升,對發(fā)生在后海的另一宗大案有所耳聞。
后來,他娶了張家大姐張招娣,住到后海張家后,更是深入打聽過那個一晚上死了十幾人的大案。
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,一是偵破此案,二是避免家人遭此毒手。
只是這一打聽,他才知道那一晚死掉的人,還有兩個是隔壁6號院的租戶張林、林二材!
“我之所以懷疑張林、林二材是被張和平所殺,主要是通過兩件事推測的?!?/p>
“一是張和平曾與張林、林二材發(fā)生過沖突,張和平13歲的時候,就能輕易將張林、林二材兩個成年人卸了四肢關節(jié),將他們弄趴在地?!?/p>
“二是胡有德手下有幾個混混因為其他事,沒有死在當晚的一氧化碳中毒;據(jù)他們所說,之前也像2月13號那晚喝過酒,但從來沒有發(fā)生一氧化碳中毒?!?/p>
“另外,胡有德的那幾個手下都提到了一條信息,胡有德當時看上了張和平手上的兩條步槍,想要趁機奪走!”
“常副處長要證據(jù),我給不出,動機倒是能給出一點?!?/p>
“何雨柱與張林、林二材一樣,曾經(jīng)與張和平一家多次發(fā)生沖突……”
“你特么放屁!”常勝再次發(fā)飆,“按照你的狗屁邏輯,所有與張顧問發(fā)生過沖突的人,只要死了,都是張顧問殺的!”
“案情就是這樣,我說完了!”老耿沒理常勝,仿佛對方在說別人一般。
而實際上,老耿最惡心之處,是最后提到“張和平一家”,暗戳戳的將常勝也籠罩在了其中。
不過,常勝也不傻,之前說了“妻弟”表明立場,剛才又以“張顧問”一詞提醒其他人。
這不,副局長皺眉看向了刑偵大隊長,用冷冽的眼神凝視對方,似要這位大隊長給個解釋。
以張和平今時今日的地位,不說他在國內(nèi)外的名聲如何,單是他搞出來的壽元120藥劑,就給他鍍上了一層無敵光罩,如今誰敢惹他,都要問一下那些退休老頭答不答應。
“這是何雨柱的尸檢報告!”刑偵大隊長將一摞紙拿出,往左右各分了一堆傳下去,然后繼續(xù)說道:“死者左腳腕扭傷,不排除高處墜落所致?!?/p>
“顱腦有出血跡象,不排除高處墜落所致?!?/p>
“經(jīng)過下午的走訪,有人聲稱昨晚見到張家保鏢在門口攆人,有推攘動作?!?/p>
“局長您看,這事還要不要查下去?”
“查!盡管查!”常勝怒道:“這事既然被你們提出來了,誰敢捂蓋子,就是殺人犯的幫兇!”
常勝昨晚在家,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。
何雨柱上門求張和平治療雙手,張和平懶得見,直接讓保鏢攆人,事情就是這么簡單。
哪怕退一萬步,是某個保鏢把何雨柱推到后海的冰面上去的,那也跟張和平?jīng)]有關系,純粹就是保鏢的私人行為。
當然,這種話不能說,免得說成張和平指使人犯罪。
至于老耿剛才提到的兩個老混子的死,以及鴿子市八爺胡有德那一幫人的死,如果有證據(jù),早就破案了,哪輪得到今天拿出來說事。
關鍵是,這事鬧大后,挑事之人能拿出證據(jù)還好,如果拿不出來,后續(xù)有的是人收拾這幫挑事的人!
所以,常勝說得有恃無恐!
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聞言,眉頭皺得都快擠出墨水了!
他倒是不怕查,因為壽元120藥劑的原因,現(xiàn)在很多人都想跟張和平一家扯上關系。
如果張和平因為這個案子,找人給市局施壓;這件事無論最后如何結(jié)案,張和平都要欠一堆人情出去!
“常副處長!”副局長皺眉道:“昨晚,你應該跟張顧問在一起吧!”
常勝對挑事的刑偵大隊長和老耿有意見,對高他3級的副局長可沒有意見。
于是就聽常勝沉聲回答道:“他開完會回家,已經(jīng)是晚上10點。院門關上后,我就沒有聽到過誰開門出去?!?/p>
“今早5點呢?”老耿忽然插話,“有人今早看到他晨跑,時間大概是5點過!”
“哼!”常勝冷哼一聲,卻沒有解釋。
他剛才回答那個副局長時,都沒有解釋何雨柱找張和平治雙手的事,現(xiàn)在又怎么會給老耿解惑!
常勝此時巴不得他們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,好引起上面的人關注,然后讓這幫挑事之人等著被追責!
可惜,這個副局長做事老道,當著常勝的面,說了一通張顧問的好話,口頭上將老耿的懷疑壓了下去,說是沒有證據(jù)不能胡亂猜測。
待送走常勝后,這個副局長才把刑偵大隊長和老耿叫到辦公室,冷聲問道:“你們什么意思?”
“有懷疑,你們就去查!”
“沒證據(jù),你們就去找!”
“今晚這個會是什么意思?”
“讓我給你們背鍋?還是告訴常勝,讓他回去打草驚蛇?”
……
后海北岸,張家。
“和平汽車銷量低,你們?yōu)槭裁磿X得是價格高的原因?你們?yōu)槭裁床幌胂肜m(xù)航問題?”
常勝剛走進院子,就見到張和平在二樓欄桿邊打電話,旁邊還站著他的小老婆陳淑婷。
因為常勝是吃了晚飯后,才被叫去市局開會的,所以他這么晚回來,沒有誰問他吃了沒有。
他上到二樓,等張和平打完電話才湊上去,跟張和平說了一下市局今晚開會的內(nèi)容。
張和平聽完常勝的講述后,微蹙眉頭問道:“你們局長沒參加?”
“沒有!”常勝搖頭,“只有一個管刑偵的副局長參加。”
張和平抬了抬眉毛,輕笑道:“看來,他們是想通過你告訴我,他們準備查我!”
“如果我今晚連夜找人給他們施壓,就說明我心虛,從心理角度加重了我的嫌疑?!?/p>
“所以,不用在意他們那點小伎倆。我估計那個副局長跟你們局長不是一路的,你以后多留意一下他們的關系即可?!?/p>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