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飯后,同學們陸續(xù)散場,幾個跟張和平走得近的同學留了下來,紛紛拿出一張張票證。
張和平?jīng)]有直接收,而是多嘴問了一句,“先說好,這票不是從你們家里偷拿的,確實是你們家里用不著,我才要!”
“我這張自行車票和手表票是多余的,已經(jīng)跟家里說過了?!眲㈡聦⑵比綇埡推绞掷?,坐在文娛委員葉娟的自行車后座上,揮手告別了。
趙建國撓了撓頭,“我家沒有多余的三轉一響票?!?/p>
“沒有就沒有,你們有多的才給我,我這是在給我三個姐攢嫁妝,不急于一時?!?/p>
物理課代表楚川不好意思道:“張和平,我這是偷拿的,要不我回去問問?”
張和平點頭,“嗯!先問清楚?!?/p>
語畢,張和平又收到2張自行車票,2張縫紉機票,1張手表票。
跟大家道謝告別后,張和平先去了一趟書店,買了10本語錄;又去了一趟后海街道辦施工隊顏隊長家,出錢請他幫忙買點木頭和清漆,這些玩意需要街道辦的批條。
等木頭買來后,他準備做十個雕刻有頭像的木盒,裝紅本本語錄,送剛才那幾個帶票來的同學,以及拜年的時候當上門禮。
張和平推車回家后,把廚房窗戶打開,電風扇搬來吹屋頂腌制的肉。
然后,他就站在南窗旁,想著大姐、二姐的工作分配可能出現(xiàn)的變數(shù),以及母親遲遲不能升8級保育員的原因。
“是7號院張兵家嗎?”
一個郵遞員過來,打斷了張和平的思路,見張和平點頭后,遞來了一份電報,讓張和平簽字領取。
母病速回.
“速回個錘子!”張和平?jīng)]好氣的把電報揉成了一團,這病明顯是假的,咋不發(fā)電報喊老太太最想見的大孫子回去?
話說回來,就算是真病了,也不能讓老張回去。
這老小子不聽招呼,萬一老太太真被張翠山喜當?shù)@件事氣死了,臨死前肯定會讓老張答應照顧張翠山什么的破事。
關窗,拉上窗簾,放下竹簾,張和平將電報紙團丟進柴灶,然后把自行車票、手表票、縫紉機票藏在了木雕畫板的夾層中。
末了,張和平清點了一下臨時存錢柜里的錢票。
軋鋼廠食堂的飯票只剩10斤,菜票只剩15元。
放假前,張和平是沒時間去釣魚換食堂的飯菜票。
1月收到黃文莉、劉媛、趙建國他們家里的提醒后,他是不敢再去軋鋼廠食堂里面換飯菜票,擔心出幺蛾子。
尤其是保衛(wèi)科那位謝科長,去年想通過張翠山守倉庫,逼著張和平去給他送魚。
張和平1年多沒去軋鋼廠,指不定他存了什么壞心思。
加上今年在查經(jīng)濟問題,萬一說張和平那張售賣獵物、魚肉的介紹信有問題,牽連到王主任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再默默盤算了一下廚房糧柜里的存糧,棒子面950斤左右,面粉500斤左右,只養(yǎng)大表姐馬麗莉一張嘴,倒也能支撐3年。
不過,最好是讓姥爺每月送一次大表姐的口糧過來。
這種事遲早要做的,不可能把大表姐嫁出去了,他家還要管飯吧!
……
因為趙建國不要獵物和魚,之后幾天打獵,張和平索性一人一狗去的西山。
直到1月30號下午,隔壁6號院陳奶奶轉告施工隊顏隊長的話,讓張和平去拿東西,這才熄了他打獵的心思。
張和平用竹制禮盒裝了兩只兔干,裝了兩盒小魚干,送到顏隊長家里,算是拜早年了。
顏隊長指著院門外那根直徑40多厘米,長3米多的圓木,笑道:“要不要我找人幫你抬過去?”
“不用,我把它滾過去,等會在門外就把它鋸了?!睆埡推秸f著,就開始推那根木頭,“老顏,幫我拿一下那桶清漆?!?/p>
張和平把木頭弄回家后,就忙著制作木盒了。
次日一早,張和平帶著爸媽和3個姐,先給隔壁4家住戶送肉拜早年。
然后給兩個街道辦捐了些兔干、臘肉,收獲了兩張獎狀。
95號院周家,以及老張的4個戰(zhàn)友那邊,是母親他們送過去拜早年的。
張和平帶著連夜制作的大頭像木盒和語錄,以及6盒肉干、魚干去了劉媛家,然后收了些回禮。
趙醫(yī)生那邊也送了,想來他們醫(yī)院還沒受到影響。
最后是許大茂那里,后院沒人,張和平就去了許大茂他爹那邊送禮,然后收了一筐雞蛋回禮。
末了,張和平還朝許家二閨女許玲笑了笑,把那個跟張和平差不多高的小姑娘,羞得躲進了屋。
一圈轉下來,張家人回到7號院,將回禮分門別類收了起來。
“小三,老連長他們那里,真的不送禮嗎?”母親馬秀珍覺得有些不適應,往年都送了的。
張和平準備雕木盒,耐心道:“幼兒園園長那里收沒有?”
“沒有……”馬秀珍皺眉搖頭。
“那不就對了!”張和平將木盒翻轉了一下,吹掉木屑,繼續(xù)說道:“等我把這幾個盒子雕完,送語錄上門拜年。”
馬秀珍看了一眼正在打掃衛(wèi)生的大侄女,問道:“周成文他爸今早回來了,你上次說兩家聚在一起吃飯,準備定在哪天?”
張和平也看了一眼馬麗莉,“明天是除夕,要不然就定在今晚。”
“我騎車過去問問陳立琴。”馬秀珍說著,就推著自行車出去了。
正在打掃屋檐下蜘蛛網(wǎng)的大姐張招娣,八卦問道:“麗莉,你真的看上周成文了?”
“那家伙有賊心,沒賊膽,連跟你說話都不敢?!倍銖埮捂凡粷M說道。
“他跟我說了話的?!瘪R麗莉小聲地辯駁了一下。
結果,她這話把張家姐妹吸引了過去。
“他跟你說什么了?”
“他說,你還缺不缺布票?”
“然后呢?”
……
張和平看了一眼正在嘰嘰喳喳的3個姐,咳嗽一聲,指揮他們?nèi)N房做午飯了。
半個小時后,母親馬秀珍帶回了陳立琴同意的消息。
午飯后,馬秀珍就把馬麗莉先帶去了95號院,順便還帶了些面粉和肉干、魚干。
等到了下午5點半,張和平他們才拿了酒和花生等物,留下嗚嗚委屈的狗來福看家,鎖門去了95號院。
周成文的爸叫周進義,是個戴眼鏡的斯文人,就是長得太瘦了。
吃飯的時候,周進義只說他在西疆支援建設,具體做什么沒說,酒也喝得少,一頓飯吃下來,整得大家都客客氣氣的。
張和平覺得,大表姐馬麗莉與周成文的事有些懸,周進義可能會是最大阻礙。
次日,2月1日,除夕。
馬秀珍帶著3個閨女在飯桌旁忙著包餃子,張和平坐在門邊忙著做木盒,老張在正房里轉悠了半天,憋著一句話想說,卻知道說了沒用,還會有不好的后果。
等到吃午飯時,老張放棄了,大侄子張翠山要上夜班,沒法來吃年夜飯了。
下午,馬秀珍帶著大侄女去給老家鄉(xiāng)公社打了電話后,就沒什么事干了。
張和平讓她們出去逛街,她們不去,偏要守在正房里嗑瓜子花生,聽收音機,嘰嘰喳喳聊八卦。
95號院,中院正房。
傻柱在家用砂鍋燉雞,那香味吸引了不少人。
易中海早早的守在了房里,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過年的事。
秦淮茹在旁幫傻柱打掃房間,疊被子、衣服,擦桌子、柜子,時不時附和一下易師父的話題。
聾老太坐在四方桌旁,對著門口,笑呵呵的不發(fā)一言,等著吃就行了。
賈張氏一邊納鞋底,一邊跟在一大媽身后無話找話,卻不料一大媽始終不進傻柱的房子。
一群別家的小屁孩,也一直在中院轉悠,期待傻柱大發(fā)善心,忽然給他們一人一碗雞湯。
棒梗不知道這群小屁孩的心思,拿著那5個縫了許多針線的竹制大玩具,在一群小屁孩面前顯擺,對他奶奶讓他去傻柱屋里等著的話,一點都沒聽進去。
小當、槐花聽話去了,可惜傻柱端著砂鍋出門,快步走出了四合院。
賈張氏以為屋里分了雞湯,急忙沖進正房,結果看到四方桌上,只有一小盆雞湯放在聾老太面前。
“湯呢?”賈張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“傻柱說,何雨水懷孕了,雞湯是給何雨水燉的,他晚上在何雨水那邊吃年夜飯?!鼻鼗慈阕谒姆阶肋叄行┬箽獾目吭谧雷由?。
聽到這話,賈張氏不敢置信的看向一臉陰沉的易中海,仿佛在問,傻柱不給你養(yǎng)老了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