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,再蒸兩鍋窩頭,等會給兩邊街道辦送過去,順便借他們的電話,給馬家屯的鄉(xiāng)公社或者縣城打電話。”
張和平在廚房里,一邊吃著饅頭,一邊說道:“這場洪水過后,全國各地的支援會陸續(xù)到達(dá)!”
“但是,這中間有個時間差,我們需要確認(rèn)一下姥爺那邊需不需要糧食,需要多少糧食,怎么才能送過去?!?/p>
“兩邊街道辦不用捐糧,捐少了被人說閑話,捐多了被人惦記。最近幾天只需要每天給兩邊街道辦各送一鍋窩頭就行,王主任和齊主任都是明白人?!?/p>
“另外,你帶10斤棒子面去幼兒園,看看幼兒園有沒有組織捐糧。如果沒有,就送到園長那里,請她轉(zhuǎn)交給受災(zāi)的同事或災(zāi)民?!?/p>
說到這里,張和平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,“收了我家這么多東西,明年再不給你升8級保育員,我就親自找她講道理!”
“我先去補(bǔ)個覺,窩頭蒸好叫我?!?/p>
張和平說著,喝了一碗糊糊,就回正房睡覺去了。
……
“張家奶奶,不是我們不愿意借糧給你,是你家三媳婦和三孫子上次來還糧的時候說了!你再借糧,他們家不會再幫你還!”
“張家奶奶,你三孫子那么能干,5斤棒子面都不給你嗎?”
“別瞎說,和平不是那么小氣的人!這點(diǎn)棒子面,他隨便打一只兔子就能換到?!?/p>
“張家奶奶,聽說你大孫子的6號院只剩了一間小正房,其他房子都被街道辦收了?”
“要我說,你們當(dāng)初就不該換房,住在這邊多熱鬧,哎……那個騎車的,不是你家三媳婦嗎?”
下午4點(diǎn)過,首都城區(qū)雨停了。
馬秀珍載著大侄女馬麗莉,剛把一袋窩頭送到南鑼鼓巷街道辦,并打通了來縣電話,得知馬家屯雖然被淹了,房子也被沖走了,但屯里的人都沒事,目前安置在縣城糧庫里。
“麗莉,你先處理縫補(bǔ)攤的事,我等會來接你。”馬秀珍在95號院門口說了一聲,就騎車走了,完全沒注意到斜對面嘮嗑的婆婆謝二妹。
……
砰砰!
“張和平在家嗎?”
7號院張家的大門被捶了兩下,一道喊聲,打擾了院里輕手輕腳的張家人,并驚醒了炕上的張和平。
張和平穿上炕邊的一雙厚底草鞋,急忙走出正房,見大姐打開的房門外,站著一個紅袖大媽,遂疑惑問道:
“大嬸,你找我什么事?”
紅袖大媽見張和平過來,急切說道:“附近的醫(yī)院都住滿了,王主任讓我過來問你,你能不能治拉肚子和感冒發(fā)燒。”
“稍等我一下!”張和平?jīng)]有推辭,跑回正房,從矮柜中拿出小藥箱,跟大姐說了一聲,就出門了。
“目前有多少人生?。俊?/p>
“街道辦能抽出幾個人配合我?”
隨著張和平的聲音遠(yuǎn)去,7號院里又恢復(fù)了正常動靜。
“姐,我們能做點(diǎn)什么?”張盼娣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,很是羨慕三弟什么都會,能參與到救災(zāi)中去。
“能!”大姐張招娣笑道:“我們?nèi)ボ堜搹S食堂打飯?!?/p>
等這兩姐妹打到飯菜,給張和平送去時,他正在95號院外的竹棚下,給人診脈開方。
“什么癥狀?”
張和平見有人站到長竹桌前,并伸出了左手,他便搭上了脈。
待對方說完自己的不適合后,張和平在一張紙上記錄病人的姓名、年齡、體重、癥狀、脈象,最后才寫藥方,以及煎藥方法,并寫上了日期。
“下一位!”
“小醫(yī)生,我拉肚子!”一個打擺子的中年人說著,主動拉起了衣服,露出了肚子。
張和平左手食指伸出,按住他肚子上的中脘穴,右手搭了一下他的左手脈。
“痢疾!風(fēng)寒!去左邊喝糖鹽水,等著喝藥?!睆埡推绞帐?,在右邊的水盆中洗了一下,然后拿起旁邊的毛巾。
“下一位!”
痢疾、感冒、發(fā)燒是張和平今天主要診治對象,已經(jīng)讓王主任安排人手,找來藥鍋、煤爐、藥物、白糖等物,所以不用開方,全去左邊等著喝張和平提前安排的預(yù)制藥。
在張和平用毛巾擦手的時候,大表姐馬麗莉急忙把盆中水倒在右邊墻角,舀了一瓢干凈水在盆中。
除了這個水盆,馬麗莉還要照看左邊那個煤爐,上面燒著開水,準(zhǔn)備給銀針消毒。
張招娣、張盼娣兩姐妹將飯盒放到東廂房,出來問了一下張和平,就去了左邊,幫母親和幾個紅袖大媽打下手,燒水、熬藥。
“秦淮茹,你這是婦科病,我不會!下一位!”
“閻老師,你沒病來我這里干什么?下一位!”
“三大媽,你這也是婦科病,我不會!下一位!”
“曉娥嫂子,痛經(jīng)的時候,喝一碗紅糖熱水,不要吃生冷辛辣食物,不要劇烈運(yùn)動,注意腹部保暖;沒其他病。下一位!”
“大茂哥,你這問題……半年不要行房事,半年后再找我。下一位!”
“嘿!易中海,你居然還有臉帶一大媽過來找我看病……滑脈,平時注意補(bǔ)充營養(yǎng)!下一位!”
“滑脈?”剛走開沒兩步的許大茂,忽然跑回來,一臉驚訝的看著一大媽的肚子,然后又看向張和平,“和平兄弟,一大媽怎么可能是滑脈,她都這么大歲數(shù)了?!?/p>
張和平淡淡的看了許大茂一眼,“下一位!”
“聾老太,滑脈,平時注意補(bǔ)充營養(yǎng)!下一位!”
許大茂接連聽到兩個滑脈,再聯(lián)想到她們兩家跟張家的過節(jié),他忽然就悟了,“張和平絕對是故意的!”
張和平自然是故意的,這么多外人看著,他又不好直接拒診,就把一大媽的貧血、聾老太的風(fēng)濕所致的滑脈脈象說了出來,下了一個這年月很難實(shí)現(xiàn)的醫(yī)囑:補(bǔ)充營養(yǎng)。
“一大媽,恭喜呀!”許大茂一臉壞笑的作揖道喜后,又朝聾老太道喜:“聾老太太,恭喜恭喜!”
易中海莫名其妙地問道:“許大茂,你胡亂恭喜什么?”
“滑脈呀!”許大茂一臉驚奇地看著易中海,“你不會不知道吧!”
“秦淮茹!”許大茂忽然朝街對面看熱鬧的秦淮茹喊道:“你懷孕后,醫(yī)生是不是說你是滑脈?”
“是又怎么了?”秦淮茹疑惑回了一句。
許大茂用雙手捧在嘴邊當(dāng)擴(kuò)音喇叭,大聲朝對面喊道:“一大媽和聾老太是滑脈!你說怎么了!”
這話一出,周圍一下子安靜了!
一大媽是滑脈,這聾老太是什么鬼?
嘩……
周圍一下子炸開了鍋,感覺吃到好大一口瓜!
“我當(dāng)時懷我家老大時,醫(yī)生也說我是滑脈,還說是喜脈!”
“對對對!滑脈就是喜脈!”
“聽說易中海兩口子一直生不出,這回怎么把聾老太也給整上了?”
“聾老太那么大的歲數(shù),怎么遭得住易中海整哦!”
易中海又驚又怒,雙眼卻帶著希冀的看向張和平,大聲喝問道:“張和平,你是不是胡說的?”
周圍一下子又安靜了,都在等張和平回答。
張和平?jīng)]想到許大茂搞出這么大個烏龍,索性順?biāo)浦?,惡搞易中海一把,遂淡淡說道:“易中海,你現(xiàn)在隨便找個老中醫(yī)給她倆把脈,都得說是滑脈,我能胡說什么?”
許大茂立馬來了精神,一臉急切地說道:“老易,我們現(xiàn)在就帶一大媽和聾老太去找老中醫(yī)復(fù)診!是不是滑脈,老中醫(yī)摸一下就知道了!”
“老易,我老伴生解成、解放的時候,醫(yī)生也說是滑脈。要不,我們陪你去復(fù)診一下?這滑脈萬一是真的,可得好吃好喝伺候著,免得掉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