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師尊?!?/p>
趙慶輕輕點(diǎn)頭,如此重新呼喚。
當(dāng)然是跟壽女對上了暗號,彼此心照不宣的理清了界限。
對此。
嬌妻自是笑吟吟的觀望,心下不免一陣滿足……自己也有師尊了說是。
而壽女姿態(tài)輕松,氣質(zhì)美艷。
美眸淡笑掃過殿中一對夫妻,也當(dāng)真像是將先前糾纏忘得一干二凈。
聽到趙慶口稱師尊后。
更還輕佻玩味的抬了抬眉,隨口揶揄道:“查勝以后會長留南宮翠鴛修行?!?/p>
“紫珠五行走很快空缺?!?/p>
“以你這多年來的丹道,不妨來紫珠走走?”
嗯???
姝月一聽,神色驚喜萬分,即便師尊只是言笑,卻也意味著不同尋常的境況!
再如何說,也是樓主相邀行走之位,破天荒的待遇和肯定了!
不過這話,落在趙慶耳中,卻是讓他尤為的摸不著頭腦。
開什么玩笑?
自己作為青君親傳,喊壽女一聲師尊也就罷了,竟還跑去紫珠樓當(dāng)五行走!?
兩家姓奴了豈不是?
趙慶笑的恭敬,但實(shí)則稍稍琢磨便心里有數(shù),明白這只是壽女的提醒和試探。
畢竟他剛剛還在青影那邊,交流著狠狠背刺壽女的事。
堂堂紫珠樓主,想來也知道青君會背刺她,故而才會有這隨意試探的一問。
不過話說回來。
對趙慶來說。
當(dāng)年的他踏入紫珠丹塔,走到最后也未必能拿到行走之位。
可如今的他——
別說從壽女這里走后門了。
即便堂堂正正橫蹚丹塔,那五行走之位也是唾手可得。
但眼下很顯然。
藥尊可以胡亂開口,他趙慶卻不可能胡亂應(yīng)聲。
“多謝師尊抬愛?!?/p>
“弟子日后追隨青君,恐怕分身乏術(shù)了,這般大事……容弟子考慮一番?!?/p>
嗯……
姝月在側(cè)聽著夫君言辭,也不免對樓主恭敬點(diǎn)頭,覺得夫君言之有理……
如此境況。
壽女也只是淡淡一笑,不甚在意趙慶的回答。
她美艷的眸子輕輕扇動,看了眼姝月那一無所知的天真,心底更還生出一陣難明的罪惡感……
此刻斟酌過后,便提醒了兩句正事。
“姝月神庭之姿,對天地之勢感知敏銳?!?/p>
“既已走上了雷法一道?!?/p>
“日后總歸修的也貼近少陽韻?!?/p>
“這樣——”
“待到那幾座少陽蓮峰有了動靜,你便多走幾趟,除卻自身修行所取,也給姝月日后的修行籌備些底蘊(yùn)?!?/p>
“屆時本座親自指點(diǎn)她?!?/p>
哦?
趙慶一聽,眼底隱約顯露幾分意外。
不曾想,壽女竟還真的關(guān)注姝月的修行……乃至打算為日后鋪路……
怎么說?
心虛了嗎?
但無論如何,這是好事。
壽女愿意帶著嬌妻修雷法的話……
趙慶自是同姝月一道施禮,受寵若驚般的對師尊道謝。
而壽女則笑著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便對姝月交代:“姝月先回去吧。”
“趙慶剛自青君那邊過來,為師還有些境況交代。”
嗯???
此話一出。
趙慶當(dāng)然是心下一動,當(dāng)真打起了精神跟壽女solo.
便是跪在一側(cè)的林七欲,垂下的眸子也不免蕩起漣漪……
讓王姝月離開……趙慶獨(dú)自留下……這是?
不過對此。
姝月自然就不覺得任何奇怪了。
畢竟夫君和師姐,同樣是剛從千惶谷歸來。
關(guān)于殘片的事,兩位師尊有所交代那是必然的。
這里面的門道她也不懂,更幫不上忙。
此刻自是笑吟吟的與夫君目光交錯,示意自己和小姨檸兒在家等著……又對師尊告辭后,便輕快離開了這邊。
……
姝月離去之后。
這本屬于鳳皇的殿閣中,一時安靜下來,氣氛漸漸變得壓抑。
趙慶當(dāng)然也沒有繼續(xù)坐著,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的站了起來。
滿目恭敬的與壽女對視……面面相覷。
而林七欲,也朱唇輕抿,抬起了美眸打量兩人,心知這血衣的趙慶師弟,和藥尊的關(guān)系肯定不是表面這么簡單。
“出去吧——”
終于。
壽女笑著盯了趙慶好一會兒,才隨和開口,長身而起邁步下了臺階。
趙慶瞥了林七欲一眼。
自然也很是懂事的跟在了壽女身后。
兩人不吭不響的邁步,離開了這處大殿,前往外面海霧繚繞的亭臺長廊。
至于林七欲——
當(dāng)然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的跪在原地,也沒機(jī)會再跟上去,聽一聽什么秘密了。
……
長廊之間,籠罩的海霧猶如輕紗朦朧。
夜風(fēng)微寒,掀起女子的鬢發(fā)蕩漾。
壽女緩步在前,背負(fù)單手,眼底的笑意漸漸收起,顯露出少許的威嚴(yán)與淡漠。
她再一次開口,言辭比此前鋒銳凌厲了太多。
“青君,對你可有交代?”
交代?
當(dāng)然有啊!
趙慶跟在藥尊身側(cè),一時斟酌不語,只等著對方提醒,究竟是哪一方面的交代……
不過這般言辭,模棱兩可。
他心底當(dāng)然也跟明鏡似的……問的不是雙修的事???
果不其然。
壽女淡漠問詢過后,隨意邁出兩步,便靠在了長廊的青藤間回眸,平靜盯上了趙慶的神色。
而趙慶對此。
當(dāng)然也不可能說……青君已經(jīng)化身大喇叭,到處宣揚(yáng)咱倆元神雙修的事。
他回望女子,劍眉輕皺,滿是無奈的低嘆解釋。
“那件事,是師尊自行發(fā)現(xiàn)的,并非弟子聲張?!?/p>
那件事?
青君自己發(fā)現(xiàn)的???
你看我信嗎?
壽女眸光冷淡,當(dāng)然不相信趙慶的言辭。
這種事趙慶不說,青君怎么可能發(fā)現(xiàn)???
這不是胡扯嗎?
難不成,青君私下里真的將小趙慶當(dāng)爐鼎?
連徒兒的元陽精氣,都時刻關(guān)注著?
此刻。
壽女不言不語,盯著趙慶的神情,已見幾分冰寒質(zhì)問。
可趙慶對上壽女這架勢。
卻當(dāng)真是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了。
畢竟……他是真沒多說!
實(shí)在是青影自己心眼子壞,一早就開始竄托他了,以至于真的發(fā)生了什么,青影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兒。
以至于眼下。
趙慶對上壽女的冰寒目光,也只得解釋推脫道:“師叔將青君想的太單純了……的確不是弟子講述出去的?!?/p>
壽女:???
你這是什么話?
什么叫,本座將青君想的太單純了?
怎么……有說法嗎?
紫珠樓主不語,只是一味的審視趙慶那無奈眼眸……
想了想,索性也不糾結(jié)這一點(diǎn)了。
情有可原。
趙慶擔(dān)心自己會將他清理干凈,尋求青君庇護(hù)倒也正常。
她稍稍沉默,念起趙慶先前答非所問。
便就著重再一次問詢:“你與本座雙修的事,青君可有什么另外的提醒?”
堂堂紫珠樓主,對玉京的局勢當(dāng)然門兒清。
就憑先前青君死活不讓鳳皇過來的態(tài)度。
要說青君得知了自己跟趙慶雙修,不拿這件事搞自己一下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……
雖然,她還不清楚青君會在什么地方給自己使絆子。
但一想到日后的種種可能,也不免一陣頭疼無奈。
很大程度上來說……自己是和妖庭綁死在一條船上了。
畢竟鐵證如山,青君帶弟子與她同行,取得了少陰殘片,日后各脈樓主都會知道……
即便這殘片,青君根本就沒有出手。
是她憑自己的手段,還搭上了清白,才拿到的。
可玉京天下,又不會聽她解釋……這分明就是青君幫她取的……
此刻。
趙慶沉默不語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實(shí)則斟酌著如何開口回答。
青君有什么提醒?
青君提醒這件事不能當(dāng)做無事發(fā)生啊……還提醒說你薄情寡義,別想著有的沒的,用殘片勾搭說是……
眼下。
對于壽女的質(zhì)問,趙慶當(dāng)然不可能實(shí)話實(shí)說。
而是權(quán)宜過后,打量著女子冷艷的容顏,試探嘀咕道:“師尊沒有吩咐太多。”
“只說是弟子懶蛤蟆吃上了天鵝肉……”
“交代弟子日后,對師叔多多聽從,若是師叔需要?dú)埰?,弟子不可有任何忤逆……?/p>
趙慶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開始茶言茶語。
一副忐忑模樣,注視著藥尊冷眸,瘋狂試探起來。
——這是您自己問的。
又不是弟子主動說的。
對吧?
而不出預(yù)料的。
壽女聽著趙慶的講述,果不其然便神情微怒,冷淡的眼底更還帶著一抹無奈與羞惱。
但仔細(xì)想想,小趙慶也沒說錯什么。
青君的提醒不算過分。
既然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……自己要求趙慶做什么,他當(dāng)然不能忤逆分毫!
只不過……
雖然話這么說,合情合理。
但她顯然不可能吩咐趙慶再干什么。
呸!
小趙慶的殘片之用……
誰看得上?。??
女子美眸微瞇,雙手環(huán)抱豐盈胸脯,倚在青藤之畔一副思忖模樣。
緩緩開口道:“本座先前所言,絕非兒戲?!?/p>
“你若敢胡言亂語,小心自己的性命?!?/p>
壽女冷言冷語,再一次提醒和警告男人。
只不過……
這話落在趙慶耳邊,卻已經(jīng)全然沒什么威懾力了。
怎么說呢?
林七欲要斬藥尊元神,取而代之。
現(xiàn)在都還留了一條狗命在那跪著。
自己只不過是多動了動,還是經(jīng)過藥尊默認(rèn)的……
要一了百了弄死自己,早在離開千惶谷的時候就出手了。
既然當(dāng)時沒有出手,以后就更不會對自己下死手……
心善啊……嘖。
這么久的相處,趙慶也曾幾次交付丹道體悟,心中約莫清楚,紫珠樓主脾氣還算好的。
不過雖說心下如此慶幸。
但表面上,趙慶當(dāng)然是認(rèn)認(rèn)真真:“弟子明白?!?/p>
可如今。
壽女念起之前的旖旎糾纏,已然是不知不覺動了火氣。
一看趙慶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。
當(dāng)即便更氣不打一處來了!
你明白?
你明白個屁啊你明白?
她銀牙暗咬,望著男人的目光滿是冷漠:“本座那是被司禾精魄影響了?!?/p>
“另外,你應(yīng)也得了極大的益處……”
壽女稍稍解釋。
不過話還沒說完,便就干脆擺了擺手:“就此結(jié)束吧?!?/p>
“滾——”
趙慶:???
你媽——
你看你,這成何體統(tǒng)?
睡小爺?shù)臅r候不吭聲,睡飽了就讓小爺滾?
欺負(fù)老實(shí)人嗎這不是?。?/p>
此刻,趙慶當(dāng)然不會扭頭就走。
再怎么說,離開之前也得刺激壽女一下。
誰怕誰?。?/p>
反正自己沒有極其敗壞,誰氣急敗壞了誰自己清楚。
故而。
他聽了壽女的冷啐,干脆一動不動,反而滿是猶豫疑惑的盯著女子……
壽女見狀。
自是冷眸一挑,滿是質(zhì)疑的審視男人。
“怎么?”
趙慶:……
倒是沒什么事。
他似是猶豫不定,但終究沉吟問詢:“那件事,自然到此為止了?!?/p>
“但在這之前,弟子有一事不明,還得弄個清楚……”
趙慶斟酌試探,眼看壽女不太想理睬,但也沒多說什么的架勢。
便就心下一動,打起了精神。
認(rèn)真請教起來……
“縛靈、縛元、縛神?!?/p>
“這三姿,該是如何感知,如何運(yùn)用……”
“弟子從未聽聞這般資質(zhì),還望師叔指點(diǎn)一二。”
趙慶言辭之間,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,打量滿是女王氣質(zhì)的壽女……
這他是真的不懂。
先前和藥尊雙修,所得增益極多。
木靈根直接達(dá)到了極限。
后天道粹一下子加了五十的進(jìn)度。
再者就是……這接連獲得的三種姿體了。
他不僅是沒有聽說過,而且竟還全然感受不到!
而壽女一聽。
也不由冷眸之中浮現(xiàn)詫異,看向趙慶的眼神,更多了幾分意外。
縛靈、縛元、縛神……
三姿都被你得到了?
這是與自己相同的大道之姿??!
不亞于龍屬血脈中的至高天賦!
只可惜……
壽女一時心下猶豫,幽幽冷淡審視著趙慶,心頭卻是無語的不行。
怎么說……也算是得了自己的衣缽傳承。
還真能以后帶在身邊。
可???
不是……
紫珠樓主心下無奈。
嘴上倒是冷冷淡淡:“懸鈴木天賦?!?/p>
“縛靈可束生靈魂魄?!?/p>
“縛元可束天地真元?!?/p>
“縛神可束大道根基?!?/p>
趙慶聽著,自是明白何為懸鈴木天賦,心下震撼之余認(rèn)真揣摩,仔細(xì)感知著自身……
卻不想。
壽女僅是簡單講述,旋即便道:“——但這些,對你無用?!?/p>
“需要有一尊木靈之身,始終扎根于一片仙家禁地,以此為修為根基?!?/p>
趙慶:……
得。
明白了。
得和壽女一樣,人是人,根是根唄?
怎么說,還得養(yǎng)個化身,化身去奪舍一株懸靈木?從頭開始鼓搗?
那確實(shí)沒啥用……
趙慶心下琢磨,卻也并未如何失落。
畢竟,與壽女雙修得到的,這些都只是添頭罷了。
他之所以如此請教,實(shí)則是在瘋狂暗示壽女別的事……
果不其然。
壽女講述過后,眼看小趙慶沉默思索。
心下微動疑惑……便似不經(jīng)意的淡淡問了句:“雙修之時,你還得到了什么?”
誒?
趙慶一聽心下暗笑。
這個啊……
這個說來就話長了……得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