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“你臉紅個茶壺?。繝C到嘴了?”
聽聞趙慶滿是挑釁的招呼聲。
飛雪中女子氣色愈發(fā)紅潤,笑的明艷動人。
本就有些輕顫的芳心,更是在這拆穿之下,迎來突兀的一蕩!
剎那間,像是魂兒都酥麻了一瞬。
張謹(jǐn)一容顏更顯紅艷,但好在背對著師弟,也只是淺笑輕呵了一聲:“——別叫?!?/p>
趙慶:?
你不讓我叫?我就不叫?
被師姐主動吻過,他這會兒自然要得寸進(jìn)尺。
不然。
根本配不上張姐的強(qiáng)度。
當(dāng)即直接起身,二話不說迎著風(fēng)雪,跟到了師姐身側(cè)。
大手一攬,嬌軀入懷!
師姐還說什么,要是這事兒能成,以后她會考慮考慮,兩人要不要真談一段兒……
可現(xiàn)在,不就已經(jīng)談上了?
趙慶心下暗喜腹誹。
不過顯然不會拿出來口嗨。
心知師姐喜歡掌握主動權(quán),更有清晰明白的打算……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
故而。
他此刻攬著師姐輕顫的嬌軀,卻也只是側(cè)目輕挑打量師姐神情:“看不出來啊?!?/p>
“師姐臉紅氣場都這么強(qiáng)……”
“初吻?”
張瑾一倚在懷中望著飛雪,索性也不掙脫,甚至姿態(tài)還有些輕松愜意。
她聞言黛眉輕輕一挑,紅著笑顏側(cè)目鄙夷:“沒話可以不說?!?/p>
“小心給姐姐逗惱了。”
哦……
趙慶心下玩味古怪,表面很是順從的不再吭聲。
但攬著纖腰的大手卻是微微發(fā)力,徹底將好師姐按在了身上貼著……
此番試探之下。
張姐并沒有太多抗拒,只是輕笑安靜望著遠(yuǎn)處的大漠飛雪。
趙慶笑著側(cè)目盯了兩眼,感覺到師姐氣血緩緩平復(fù)下來,便也沒再折騰挑逗好師姐了。
而是攬腰輕松陪著,一起安靜下來,陷入了沉默。
畢竟他心下再如何激蕩熱切。
師姐的心事可還都壓著……
雖說張姐從來不怎么表現(xiàn)疲憊,但以她的性子,要成為師尊化身這種事……怎么可能心里不壓抑?
趙慶心下琢磨少許后。
便收起了幾分笑意,手上揉了揉師姐翹臀:“玩兒累了就歇一歇吧?!?/p>
“到屈云州還得兩個時辰?!?/p>
“我來分心御舟,咱們過了邵識國,再入血星?!?/p>
屈云州……邵識國……
是張瑾一當(dāng)年行走布道的地方,和九玄州的司幽神朝一樣。
當(dāng)然。
血衣仙舟可以直接傳渡去血星,倆人眼下純粹就是瞎逛。
但卻是都很默契的,沒有提出來。
畢竟兩人心知肚明,張姐眼下避著龍淵不想再見師尊,眼下徘徊更多是一起散散心……
而張瑾一平靜倚在懷中。
聽聞身邊男人的安撫輕語,也是難得覺著心中一暖。
唇角又勾起了玩味輕松。
嗯……有點兒風(fēng)度,但是不多。
她心下如此評價,開口言辭卻尤為輕挑:“暖男和狗坐一桌。”
趙慶:?
你媽——
到底是誰在叫啊?
他心下玩味琢磨,繼而神情鄙夷起來,輕哼笑了一聲:“不玩兒了,笑累了,別叫。”
張瑾一:……
???
她美眸中光波流轉(zhuǎn),奚落盯了男人一眼。
輕松寫意點了點頭:“那你御舟。”
言罷。
她藕臂稍稍掙脫懷抱,纖手一錯取出自己的行走玉令,交給好師弟幫自己拿著。
下一刻。
當(dāng)整座仙舟的禁制變化,完全被趙慶的真元所操控之時。
她的一縷元神輕松抽離。
陪在趙慶身邊,竟極為罕見的……深深呼入了滿腹寒風(fēng),胸脯巍峨起伏,繼而神情慵懶,長長呼出……
像是整個人,一下子就輕松平靜下來了。
也像是……真的壓抑太久了。
殊不知,她這般模樣落在趙慶眼中,那才當(dāng)真是心中一顫,心疼的不得了。
……
半個時辰過后。
仙舟大殿,禁室之中溫暖非常。
依舊是此前的那張大軟床。
連番挑逗吵鬧過后,氣氛自輕松鋪向了平靜。
兩人終是躺在了一起……
趙慶愜意靠在床頭,手中握了一枚玉簡,是從九劍摸來的元嬰禁術(shù),閑時便拿在手中隨便琢磨。
但眼下。
他除卻琢磨禁術(shù),自然也分心看看身邊的師姐,看看小半年不見,師姐這小居中近來的變化。
妝臺之上寶鏡清晰,但案上沒有任何脂粉,多是一些類似角梳小簪的玩意兒。
顯的難免有些雜亂,儼然其中也有鯨魚娘的東西。
窗邊有各種草編發(fā)飾,紫紫綠綠的,與師姐一身云煙袍的氣場格格不入。
稍大一些的窗外閣臺上,各種新奇小巧的盆栽生機(jī)盎然,俱是靈界的法則植被,養(yǎng)著有用。
張瑾一此刻,慵懶橫躺在床上,與趙慶錯開了角度。
不過距離不算太遠(yuǎn)。
她修長玉腿微蜷,線條分明的美足隨意踩在師弟身上。
愜意擺弄著自己的手機(jī)……
張瑾一。
儼然能夠察覺到,好師弟時不時就看自己一眼。
不管是看看臉,看看大長腿,甚至是看看白皙腳丫……她無所謂。
只是翻看到手機(jī)里的一些東西時,唇角悠然勾起笑意。
更甚至還認(rèn)真打量好師弟留下的照片。
輕笑加以點評:“顧清歡身材不錯啊,感覺比我還好……?”
趙慶聞言,不置可否的輕笑。
并未應(yīng)聲。
開什么玩笑,身體可是清歡拿捏她主人的致命武器,跟你一樣?。?/p>
誒?
不對。
日常照里,哪兒來的清歡?
不都是姝月和司禾玩的手機(jī)?
趙慶神情古怪,面帶詫異:“你看的什么?”
張姐輕笑回眸,手機(jī)屏幕稍稍傾斜示意,繼而又自己扒拉起來。
“她在你腿邊跪著,挺有感覺的。”
“看時間……是天香城里?”
“嘖……極品?!?/p>
趙慶:???
不是,哥?
你擱這兒扒拉什么東西呢?
他神情詫異,看著張姐那毫無意外的神情,古怪嘀咕道:“少看點兒不該看的?!?/p>
“你別學(xué)壞了再……”
張瑾一挑眉哼笑,目不轉(zhuǎn)睛玩味盯著屏幕,嘴上隨意輕聲道:“你覺得,清歡比我還壞?”
趙慶聞言一時語塞。
不由神情更加詫異古怪起來。
師姐跟清歡一比……的確不是啥好人啊。
攢勁兒的厲害。
不知不覺間,趙慶便氣血再次升騰,盯著好師姐的笑顏有些出神。
而張瑾一感知到如此氣血。
也只是慵懶側(cè)目,盯了一眼好師弟的異樣,隨意笑著奚落:“辛苦了?!?/p>
趙慶:???
神特么辛苦了。
忍得辛苦了是吧?
他收起玉簡,捉弄般的握緊了師姐踏在身上的腳踝,隨意挑起修長美腿把玩挑逗:“那師姐確實比清歡壞……”
而張姐奚落笑的明艷。
也不看趙慶的動作,只是纖美小足不自然的輕顫。
她慵懶翻了個身,愜意哼著:“別亂來。”
“就當(dāng)陪我歇一歇,小心給你丟出去。”
……
約莫兩個多時辰過后。
徘徊于兩州之間的血舟,終是傳渡前往了血衣星辰。
天地間的飛雪不再。
趙慶陪著師姐立于窗邊。
入目唯有蒼涼的漫天沙塵。
暗紅的大地、血染的蒼穹、如同琉璃般夢幻的緋色山崖閃爍幽光。
“我送你去蝕風(fēng)崖?!?/p>
“我去白原?!?/p>
張瑾一言辭輕松,極為隨意。
表示讓趙慶自己去龍淵,她并不會跟隨。
趙慶也只是點了點頭,平靜問著:“去白原做什么?”
張姐目露思索,隨意笑笑。
“招呼小九和嚴(yán)燁碰個面吧?!?/p>
“不少州都有了新血子,下一代龍淵之爭,交給嚴(yán)燁操辦了?!?/p>
“另外。”
“在白原翻一翻天下各處的寶箓,看有沒有新鮮玩意兒,給鯨羽挑一挑?!?/p>
趙慶聽著,平靜注視窗外沉默。
他得知師姐的境況后。
眼下再聽這些,總感覺……多少有點交代后事的味道。
便認(rèn)真沉吟過后。
低語輕聲溫和道:“需要我做什么嗎?”
張姐:?
女子淺笑搖頭:“不用?!?/p>
“你想跟師尊怎么說就怎么說吧?!?/p>
“姐這點事兒丟給你了,能有個機(jī)會咱們再聊聊,沒有機(jī)會也沒事兒~”
趙慶:……
那咋能沒事兒呢?
就算師姐沒給畫餅,他也不可能看著好師姐成了青君化身啊。
這里面的事,想想就頭大的不行。
他神情凝重認(rèn)真,平靜點頭拍了拍師姐香肩,沒再說話。
……
不過太久。
趙慶與張瑾一分道揚鑣。
自蝕風(fēng)崖的傳渡陣,直入龍淵。
晦夜不見月,血星照幽海。
冰冷的汪洋洶涌肆意,他沒有猶豫停留,直入龍淵深處……妖庭帝宮!
走過九劍仙路之后。
趙慶哪兒還能不清楚,昔年妖庭的青龍殿,便是如今血衣樓主清居的宮殿。
其物應(yīng)是一件至寶,隨意顯化尤為神異。
原本趙慶得見昔年帝君的威嚴(yán),念起師尊多少還有些感觸忐忑……畢竟他也和師尊有過不少身體接觸的。
但如今師姐的大事當(dāng)前,一時也不覺如何忐忑了。
直接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面見青君!
“師尊?”
深海之下。
趙慶循著行走玉令的牽引,一步跨入了樓主行宮,并未見到那道龍軀,不由輕聲低語。
很快。
淵海之下暗流涌動,一道倩影顯化而出。
血衣樓主風(fēng)姿綽約,一襲宛若尋常起居的素衣,青絲垂落隨意披肩……
好似是個剛剛晨起,倦于梳妝的女人。
“來了?!?/p>
她美眸輕掃趙慶而過,點了點頭主動入座。
趙慶眼看師尊氣質(zhì),不由心下微動思索難明。
如今的青君,莫說比起昔年帝君了,即便是與前幾年相比,都有了不小的變化,似是有一股精氣神正在泄去……
他先是恭敬施禮。
繼而跟隨入座,像是自己也住在這帝宮中一般熟悉,主動為師尊準(zhǔn)備起茶水。
雖然……他極少在這里喝茶。
但沖茶倒水這種事,是在化外塵剎海跟隨時,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。
女子見此,美眸中滿是平靜清倦,只是撐起了螓首安靜望著……
趙慶一邊動作。
一邊開口講述道:“弟子走了九劍仙路?!?/p>
“經(jīng)柳義前輩的逐月劍意引導(dǎo)歲月,得見了昔年師尊風(fēng)華。”
“也明白了……師尊所提點的,仙神對峙,道劫為薪?!?/p>
青君隨意頷首,接過了茶水托在掌心,示意趙慶入座。
繼而朱唇輕啟,像是隨口問詢:“還有嗎?”
還有?
當(dāng)然有。
趙慶本就打算跟師尊打個招呼,眼下又逢張姐的大事,自是秉誠而言,合盤脫出。
“還有……天衍圣地一事?!?/p>
“弟子拿到了天衍傳承,圖錄之中中神異莫測,師尊昔年與天衍有過交流,或許知曉這些?”
青君聽到這話,眼底才流露少許笑意。
“秘境?!?/p>
“第十界?!?/p>
“真正要補(bǔ)天的人,早就死了?!?/p>
“你應(yīng)該有所了解?!?/p>
趙慶一聽。
不由心頭豁然大震!
第十界!
雖說青君言辭簡短至極,但其中意味不可謂不深!
幾乎瞬間。
趙慶心下便有了大概猜測。
天衍當(dāng)年要走的路,已然是呼之欲出!
以推演天地的手段,參兼大道秘紋,煉化一處能與九界貫穿的浩蕩秘境!
便是僅存于理想中的……第十界!
趙慶劍眸微凝,灼灼注視師尊容顏,認(rèn)真請教道:“這需要收錄足夠的天缺秘紋……?”
女子抬眸一眼。
莞爾搖了搖頭,先是評價:“理想。”
“秘境之所以為秘境,便是缺了天地大道?!?/p>
“而天下大道何其之多……”
“除卻天缺流落的一些殘片,更有數(shù)不清的完整大道?!?/p>
“將其盡數(shù)整理化入秘境,祭四十九位合道而煉,勉強(qiáng)稱得上十界天地?!?/p>
趙慶:?
逆天!
合著天衍的理念,這么富有想象力嗎?
化身盤古,重開日月!
借九界大道,塑煉地風(fēng)水火!
莫說慘遭傳承斷絕,聽青君的意思……就算沒有人阻攔,也不見得能成功。
趙慶心下復(fù)雜而震撼,卻也忐忑疑惑。
合著……
天衍圖錄。
是第十界的地基??!
不過……地基好像也不算什么,畢竟真正無法達(dá)成的,是大道建材。
他想了想。
干脆以退為進(jìn):“那依師尊所見,弟子手中的圖錄,是否留下?”
哦?
女子輕笑側(cè)目,稍稍打量弟子恭敬姿態(tài)。
不由莞爾……
“你留著吧?!?/p>
“算不得太危險的東西?!?/p>
“即便有人盯著也無傷大雅?!?/p>
“——你的天道殘片,比圖錄更危險?!?/p>
趙慶:……
那你幫我煉一下秘境呢?
他想了想。
不知如何開口,畢竟還要說張姐的事。
便先行問詢道:“弟子留著此圖,可能為師尊做些什么?”
然而。
他暫能壓下心事。
但血衣樓主,卻仿佛早已看穿。
隨意低眉慢飲香茗,稍稍停頓后輕聲笑語:“你有心事?”
“說吧?!?/p>
對此。
趙慶不由訕笑眨了眨眼。
那個啥……
我跟師姐睡了?
這還真不太好說……
他對師尊笑笑過后,繼而起身認(rèn)真一禮:“弟子和師姐……”
青君聽著面帶笑意,莞爾抬眸看了過來。
趙慶嗓音微滯……
緊接著。
心下一橫!
低著頭干脆利落道:“弟子和師姐情愫纏綿,已定廝守之約,特向師尊告喜!”
青君:?
女子莞爾笑眸輕蕩變化,盯著趙慶似是無奈:“謹(jǐn)一教你說的?”
趙慶心下暗動。
當(dāng)即直來直去,開口又道:“不是?!?/p>
“……哦?”
一聲帶著笑意的質(zhì)疑傳出。
血衣樓主優(yōu)雅起身,漫步到了弟子身前審視。
此刻神情即便帶笑,姿態(tài)卻也明顯多了幾分壓迫:“晚了,謹(jǐn)一已應(yīng)下此事,做為師化身?!?/p>
“且……謹(jǐn)一是自甘自愿,與為師共享仙道綿長?!?/p>
???
趙慶心下一緊,當(dāng)即抬眸望向師尊笑眸,貼臉開大!
“可我與師姐,已有夫妻之實……這對師尊來說……”
此話一出。
殿中氣氛驟然變化,那原本清倦帶笑的女子,身上突有威壓逸散!
不過朱唇輕啟,卻還是笑著:“謹(jǐn)一有為師血精在身,她眼下都還是處子。”
趙慶:……
你媽——
看吧。
就說生米得煮成熟飯吧?
趙慶心中憤憤。
可如今,已然是箭在弦上,死活就差這臨門一腳了。
反正自己也是個工具人,以后對師尊同樣有用……
他此刻牙關(guān)一咬!
當(dāng)即神情不改,飽含愧疚的低下了頭。
嗓音也變得低緩了太多……
“我們……昨日醉酒,去了后庭小巷?!?/p>
轟??!
此話一出,滿殿威壓當(dāng)即大盛!
只見血衣樓主黛眉輕蹙,幽幽盯著身前弟子……
眼底流露出一絲危險的……猩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