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晚就待在營中,好好歇息一番,明日出發(fā)?!?/p>
張新轉(zhuǎn)身離去。
“且慢!”
魁頭叫住,“張子清,你先前答應我的,褚燕兄弟......”
張新猶豫了一下。
“我明日會讓他和你一起去的?!?/p>
魁頭瞬間樂開了花。
“謝謝嗷!”
張新回到府中,心中權(quán)衡了一陣,派人把褚燕叫了過來。
褚燕這人雖然屢戰(zhàn)屢敗,沒有什么軍事才能。
但那也和黑山黃巾的素質(zhì)有一定關(guān)系。
黑山黃巾素質(zhì)不行,打敗仗那屬于是正常情況。
一旦讓他去到草原,接觸到鮮卑騎兵,會發(fā)生什么奇妙的化學反應,張新的心里也沒底。
再加上褚燕這人鬼精鬼精的。
一個弄不好,北方草原就會誕生一個霸主。
可是沒辦法。
若不把褚燕給魁頭,魁頭他不回去??!
張新為此還特意召集智囊F4商議了一番。
智囊F4對這事的意見高度一致。
草原上可能會再出現(xiàn)一個霸主,但草原上再出現(xiàn)一個霸主有點不太可能。
魁頭之能,差檀石槐遠矣。
這些差距不是一個褚燕能夠彌補的。
況且你今年打完益州,明年就要遷都鄴城了。
鄴城離草原那么近,就算有點苗頭,直接出兵平了就是。
當年你五千騎兵都能干翻幽州鮮卑,難道現(xiàn)在還打不過了?
不就是區(qū)區(qū)一個褚燕么?
給他!
一個連朱儁都打不過的人,你怕毛啊?
張新想想覺得也是。
北方胡人真正強大起來,還得等到一百多年后的八王之亂。
八王之亂把中原和河北都打殘了,大量的漢人工匠和士人為了避難,跑到草原上投奔胡人。
這些工匠和士人給草原上帶去了先進的技術(shù),以及漢人的戰(zhàn)法,儒家的理念,這才讓胡人有了染指中原基礎(chǔ)。
現(xiàn)在?
哪怕檀石槐復生,最多也只能搶一波就走。
就像并州的那些城池一樣,匈奴人完全沒有占領(lǐng)的想法。
游牧民族根本不會經(jīng)營農(nóng)耕地區(qū)。
難道一個褚燕的作用,能比一百多年后那么多的工匠士人加起來還大?
不可能的。
再者說了。
張新麾下現(xiàn)在可是全明星的豪華陣容。
文有荀攸、沮授、賈詡、郭嘉、田豐、華歆、荀彧、戲志才、逄紀......
武有關(guān)羽、典韋、趙云、張遼、于禁、徐晃、麴義、高順、張郃......
褚燕若膽敢生出圖謀不軌之心,屎都給他打出來哦!
正在此時,一道聲音傳來。
“罪人褚燕,拜見大將軍。”
張新回過神,臉上露出一絲笑容。
“飛燕來了,坐吧。”
“多謝大將軍?!?/p>
褚燕行了一禮,面色十分拘謹。
他在鴻臚寺坐牢,對外面發(fā)生的事情自然一概不知。
他只知道,那日張新突然過來,怒氣沖沖的把魁頭帶走。
然后他的待遇就下降了。
香香的小婢女,木有了。
“魁頭兄弟是不是已經(jīng)遇害了?”
褚燕心中緊張,“莫非今日輪到我了?”
張新待他落座之后笑道:“這里也沒有什么外人,你若是愿意的話,可以喊我一聲大帥?!?/p>
褚燕聞言松了口氣。
“大帥?!?/p>
張新把黃巾的稱呼拿出來,看來是要敘太平道的交情了。
既然如此,自已的這條小命大概是沒問題了。
“飛燕?!?/p>
張新呵呵一笑,“你入朝為官也有數(shù)年了,我忙于征戰(zhàn),一直不得空閑與你見面?!?/p>
“你在朝中,日子過得可還好???”
“什么入朝為官,不就是軟禁么?”
褚燕心里翻了一個白眼,嘴上卻是不敢怠慢,連忙行禮道謝。
“多謝大帥關(guān)愛,燕在朝中甚好。”
這倒也不完全是假話。
他畢竟還有一個議郎的官職,每個月都有俸祿。
哪怕是董卓、李傕在時,不發(fā)俸祿,該給的吃喝也沒少。
還有漂亮的小婢女。
能被鴻臚寺用來招待賓客的婢女,大多都是犯官家眷。
她們出身官宦之家,容貌、氣質(zhì),都是上上之選。
比黑山里那些老娘兒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!
除了沒有自由,鴻臚寺的日子還真比山上好太多了。
“過得好就好?!?/p>
張新感慨道:“如此,我也算不負大賢良師,不負楊鳳、陶升他們、不負黑山黃巾了......”
褚燕臉上賠笑,心里十分納悶。
你把我叫過來,就為了感慨一番?
“飛燕?!?/p>
張新和他扯了一會,步入正題,“朝中的日子雖然安逸,卻并非男兒建功立業(yè)之所。”
“你年歲尚輕,如此蹉跎歲月,卻也可惜。”
“怎么樣,你可還有建功立業(yè)之心?”
“大帥此言何意?”
褚燕頓時色變,“燕蒙大帥教誨,早已改過自新,不敢再有二心?!?/p>
“所謂‘建功立業(yè)’之心,自然也不曾有?!?/p>
“就這樣在朝中終老,挺好的,挺好的......”
褚燕急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。
“媽拉個巴子!”
褚燕心中罵罵咧咧,“張子清,你要殺就殺!找這些借口做什么?”
張新一直都在觀察褚燕,見他被自已三言兩語就嚇成這副模樣,心里頓時就有底了。
如此膽識,確如智囊F4所言,不足為慮。
“飛燕何以如此緊張耶?”
張新將魁頭要人的事說了一下。
“我仔細想過,你我畢竟同出一脈,就這么把你關(guān)在長安,確實委屈你了?!?/p>
張新微微一笑,“既然魁頭看重你的才能,你就去草原上發(fā)揮吧。”
褚燕正欲開口,張新抬手打斷。
“這不是試探,你無需多慮?!?/p>
“只要你把這件事做好了,讓草原上亂起來,回來之后,我給你封侯!”
褚燕畢竟狡詐。
該上的保險,張新還是要上的。
這第一道保險,便是太平道的紐帶。
說到底,大家都是一家人嘛。
飯米粒!
我肯定不會拿你怎么樣的。
第二道保險,自然是高官厚祿的誘惑。
你是喜歡在草原上曬太陽,還是喜歡封侯拜將?
至于第三道......
褚燕在朝廷的這幾年也沒閑著,和婢女生了一個兒子,名叫褚方。
這個兒子,肯定是要留在長安做質(zhì)子的。
沒得商量。
一邊是高官厚祿和兒子的安全,另一邊是草原上的風吹日曬,以及一身羊膻味的鮮卑女人。
婢女的地位再低,和褚燕生出來的兒子也是漢人。
鮮卑女人的地位再高,生出來的那也是雜種。
張新相信,褚燕知道該怎么選。
“當然了?!?/p>
張新見褚燕面色依舊疑慮,又補充道:“你若不愿,我也不會勉強?!?/p>
“我?guī)闳ヒ娍^,你和他說清楚以后,繼續(xù)留在長安吃香喝辣也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