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新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。
同樣是安置百萬黃巾,自已在青州度田之時,幾乎用盡了一切能用的手段,還得罪了一大票人。
再看看冀州。
這就是被本地名士支持的感覺么?
還得是老鄉(xiāng)好呀!
田豐說干就干,當(dāng)即找張新領(lǐng)了冀州別駕的印信,收拾好東西,就要出發(fā)前往各地大族家中。
“田公不必急于一時?!?/p>
張新連忙挽留,“百萬黃巾,安置起來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,公不妨先回州府,待熟悉政務(wù)之后,再擇日啟程?!?/p>
“救兵如救火?!?/p>
田豐搖搖頭,“黑山黃巾為禍日久,冀州百姓深受其害,歷任州伯皆不能治?!?/p>
“今明公能治,豐自當(dāng)竭盡全力,早日助明公穩(wěn)定冀州?!?/p>
“公與大才,明公將州府政務(wù)委派于他即可,必不至有失?!?/p>
張新一再挽留。
他對田豐越是禮敬,田豐就越想早點做出成績,好報答他的知遇之恩。
沮授見田豐執(zhí)意如此,也開口勸道:“元皓既有此心,明公不妨成全,州府政務(wù),授愿代領(lǐng)?!?/p>
“既如此,那就有勞田公了?!?/p>
張新拗不過這個老頭,只能同意。
“明公不必如此。”
田豐行禮,“食君之祿,為君分憂,此為臣之本分也?!?/p>
張新將帶來的別駕車駕留在田豐家中,供他乘坐,又留了一隊親衛(wèi),負(fù)責(zé)保護(hù)他的安全。
“爾等務(wù)必護(hù)好田公?!?/p>
張新對留下來的親衛(wèi)隊長叮囑道:“若田公有失,提頭來見!”
數(shù)年之間,冀州兵禍不斷。
雖說比起歷史上還有烏桓、鮮卑來劫掠,現(xiàn)在的冀州情況要好上很多。
但經(jīng)過韓馥這兩年的搜刮,依舊有很多百姓活不下去,只能選擇去做盜匪。
目前冀州各地的盜匪十分猖獗,出門在外并不安全。
“主公放心!”
親衛(wèi)隊長拍著胸脯應(yīng)下。
張新依依不舍的辭別田豐,帶著沮授回到鄴城。
回程又是兩日半。
剛到州府,就有小吏來報,說韓德正在正堂等他。
張新有些意外,快步來到正堂。
“拜見牧伯?!?/p>
韓德見到張新,連忙行禮,面帶忐忑之色。
“韓公子來此何干吶?”張新開口問道。
“呃......”
韓德猶豫道:“先前牧伯不是答應(yīng)了家父,說要讓我們回鄉(xiāng)么?”
“家父讓我來問問,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啟程?!?/p>
“哦,這事兒啊?”
張新一拍腦門。
這段時間太忙,忘了。
“韓公想什么時候走?”
“嗯......”
韓德硬著頭皮說道:“越快越好?!?/p>
“那就明日吧?!?/p>
張新點點頭,“今晚我設(shè)宴,與韓公餞別。”
韓德沒想到事情竟然這么順利,頓時大喜拜謝。
“多謝牧伯!”
夜晚,張新設(shè)宴,叫來州府吏員作陪,讓他們給故主餞別。
第二天一早,張新又帶著連夜準(zhǔn)備好的錢財,出城為韓馥送行。
這些錢財足夠韓馥富貴一生了。
州府吏員有想來送故主的,他一律應(yīng)允。
吏員們一路送出十里,全了恩義之后,回城干活去了。
唯有張新領(lǐng)著數(shù)百親衛(wèi),繼續(xù)護(hù)送韓馥南下。
至城外三十里,韓馥下車,對張新行禮道:“牧伯就送到這里吧,馥自已也有家將,安全無虞,不敢勞煩牧伯操心。”
“冀州新定,牧伯還是回去吧?!?/p>
“無妨?!?/p>
張新擺擺手,“我送韓公到黎陽渡口。”
韓馥心中一突。
他不會是想在半路上找個機會干掉我吧?
韓馥越想越怕,忙道:“不不不不不,真的不敢勞煩牧伯操心......”
張新看他臉上那副慫樣,心知他的被害妄想癥又發(fā)作了,笑道:“韓公不必多慮。”
“我此行是要從黎陽渡口乘船,回一趟青州,協(xié)調(diào)兩州錢糧。”
“冀州盜匪叢生,正好順路護(hù)衛(wèi)韓公嘛?!?/p>
真的嗎?
韓馥不信。
但張新都這么說了,他自然沒法再叫張新回去了。
畢竟冀州是被他給搞爛的。
張新回青州調(diào)度錢糧,也是為了給他擦屁股。
從鄴城到黎陽的這百余里路,韓馥可謂是如坐針氈,如芒在背。
黎陽渡口,管見水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。
趁著水軍裝船的功夫,張新找到韓馥。
“韓公,你我就此作別吧?!?/p>
“好好好。”
韓馥慌忙行禮,“牧伯珍重。”
“韓公保重?!?/p>
張新回了一禮,“我有一言,不知公是否愿聽?”
“牧伯請講。”
韓馥如同小坤啄米一般,瘋狂點頭。
“公治世之能臣,卻非亂世之才?!?/p>
張新看著他說道:“如今亂世已至,公若想自保得以善終,回鄉(xiāng)之后,莫要再有復(fù)起之心了。”
歷史上,韓馥或許是因為心有不甘,在袁紹放走他之后,不僅沒有回家,反而投奔了與袁紹不和的張邈。
結(jié)果就是被袁紹的使者三兩句嚇得跑到廁所里,用削竹簡的小刀,自已給自已改了個刀花。
張新怕他這次又不好好回家,跑到哪個諸侯那邊去。
自已日后也是要和其他諸侯打交道的,萬一使者派過去,又把韓馥嚇?biāo)?,那就好玩了?/p>
韓馥活得越是滋潤,冀州官員對他的忠誠度也就越高。
若是韓馥被他的使者嚇?biāo)溃m說大的影響不會有,但總歸會有一些陰謀論,說他是刻意謀害。
韓馥是死是活,對張新而言并不重要。
可若是因為他死了,給自已帶來負(fù)面影響,那就不行了。
告誡一番,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吧。
“多謝牧伯教誨。”
韓馥的態(tài)度十分謙卑。
這時水軍那邊也裝好了船,親衛(wèi)過來,請張新上船。
張新給韓馥也安排了一條船,送他渡河。
直到踏上河南的土地,韓馥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“阿父?!?/p>
韓德走了過來,“錢糧輜重都已裝好,我們現(xiàn)在回家嗎?”
“回家?!?/p>
韓馥點點頭,看著張新的坐船漸行漸遠(yuǎn)。
“阿德?!?/p>
韓馥嘆了口氣,十分感慨。
“張新還是個忠厚人吶......”
冀州州府。
沮授來找張新匯報日常政務(wù),卻發(fā)現(xiàn)迎接他的人變成了王猛。
“景略,明公人呢?”
王猛擒了袁紹,有大功在身,又是張新的親近人,因此沮授對他很是客氣。
“長史?!?/p>
王猛也知沮授是張新看重的大臣,不敢怠慢,連忙行了一禮。
“主公他回青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