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新來到冀州州府。
荀攸早已在此等候多時。
二人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張新很想問問,他讓荀攸去黑山設(shè)伏的事,收到命令沒有。
不過現(xiàn)在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
在沮授的指引下,張新走進(jìn)州府正堂,坐到了主位上。
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至于袁紹之事,散會之后再找荀攸問吧。
正堂內(nèi),又是一陣?yán)丁?/p>
韓馥在張新的堅持下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坐到了他的身側(cè)。
其余州吏照著官職大小,依次落座。
待眾人坐定后,張新將州牧大印置于案上,開口說道:“我初來乍到,對諸位還不是很熟,還請諸位自我介紹一下吧?!?/p>
身為別駕的沮授當(dāng)先起身,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紹。
沮授過后,便是李歷。
接著是耿武、閔純等人,又有孟岱、蔣奇、審配......
張新看著堂下吏員,心中不由感慨。
這些人的名字有的他很熟悉,有的則是不熟。
但能在州府任職的,大多都有兩把刷子。
歷史上,袁紹的班底起碼有一半都是韓馥給的。
如此多的英才,韓馥竟然都不能用。
比如審配。
拋開老袁家謀士的內(nèi)斗不談,審配此人還是很有能力的。
曹操攻鄴城時,負(fù)責(zé)守城的人就是他。
審配不僅在曹操的攻勢下堅守了大半年的時間,期間甚至還差點殺了曹操。
若不是他侄子審榮叛變,打開城門迎接曹軍入城,曹老板平定河北的時間搞不好還得往后挪兩年。
這樣的一個人,在韓馥的州府之中,竟然只是一個小吏。
張新多看了審配兩眼,隨后收回了目光。
此人要提拔,但不是現(xiàn)在。
現(xiàn)在的冀州,要的是穩(wěn)定,人事暫且不宜變動。
待眾人都介紹完畢之后,張新站起身來,走到堂中,對州吏們行了一禮。
“今冀州百廢待興,還請諸君共勉,若有功勞,我必不吝大官?!?/p>
“牧伯言重?!?/p>
州吏們連忙起身回禮,“此臣等分內(nèi)之事也?!?/p>
張新點點頭,回到主位坐好。
“卿等可有本奏?”
眾州吏聞言一愣。
這就開始干活了?
新州牧這么勤政的么?
你要不把你身上那身鎧甲換了再來?
穿著鎧甲開會,總感覺怪怪的。
“臣沮授有本奏。”
沮授起身。
“講。”
張新看向他。
“如今冀州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有三?!?/p>
沮授微微躬身,“其一,牧伯入主冀州,各郡縣官員尚不知曉,當(dāng)傳檄昭告各縣,以安人心?!?/p>
“善?!?/p>
張新點頭。
冀州換老板了,這件事肯定要讓底下的員工知曉。
要讓他們知道,工資是誰給發(fā)的。
“其二。”
沮授繼續(xù)說道:“牧伯當(dāng)傳令各部,立刻停戰(zhàn)?!?/p>
“善?!?/p>
張新應(yīng)下。
鄴城這邊的仗是打完了,但張遼和常山那邊的黑山黃巾還在打。
現(xiàn)在整個冀州都是他的了,自然要立刻停戰(zhàn),以免造成更大的破壞。
“其三?!?/p>
沮授早有準(zhǔn)備,滔滔不絕,“冀州民生凋敝,如今鄴城內(nèi)外有兵十余萬之巨,州府實在是難以負(fù)擔(dān)?!?/p>
“牧伯當(dāng)立即裁汰士卒,令其回鄉(xiāng)務(wù)農(nóng),恢復(fù)民生?!?/p>
“善。”
沮授的三條建議,張新一一采納,開始分配任務(wù)。
“恢復(fù)民生之事,就由別駕主持?!?/p>
“諾?!?/p>
沮授應(yīng)下。
“文威?!?/p>
張新看向耿武。
“臣在。”
耿武起身行禮。
“我命你為車騎將軍府司馬?!?/p>
張新目視荀攸,“裁汰士卒之事,由軍師配合你來。”
“諾?!?/p>
耿武大喜。
韓馥的那個雜號將軍,是不合法的。
他這個將軍府的長史,那就更不合法了。
可張新不一樣。
他的車騎將軍,那可是朝廷敕封,如假包換!
做車騎將軍府的司馬,對耿武而言,就如同合同工有了編制一般。
爽!
荀攸也起身應(yīng)諾。
耿武看了荀攸一眼,略微躬身。
他心里還是很有逼數(shù)的。
張新說讓荀攸配合他來,那是給冀州官吏面子。
他若是真敢讓一個二千石的軍師將軍,來給他一個司馬打下手,那就是不識抬舉了。
荀攸微笑點頭。
“韓公。”
張新又看向韓馥。
“???”
韓馥頓時一個激靈,“下官......哦不,草民在!”
張新微微一笑。
“傳檄各郡之事,便由韓公與我聯(lián)署,如何?”
韓馥是舊州牧,這件事肯定要拉上他聯(lián)名,才能更好收服底下郡縣的人心。
“好......諾?!?/p>
韓馥連忙應(yīng)下。
至于停戰(zhàn)之事,自然是張新自已來了。
“都去干活吧?!?/p>
安排完任務(wù),張新大手一揮,宣布散會。
“臣等告退?!?/p>
州吏們行禮退下。
張新留在正堂,讓韓馥和他之前的主簿去起草檄文,自已則是一連寫了數(shù)道軍令,派人送往張遼與黑山黃巾處,讓他們立刻停戰(zhàn),就地駐扎,等候下一步的命令。
軍令送出,韓馥那邊的檄文也寫好了。
張新看過之后,覺得沒有問題,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已的名字。
韓馥也提筆簽名。
張新拿起冀州牧大印,啪啪啪的蓋了一通之后,叫來一些小吏,令他們前往各郡縣傳檄。
做完這一切,張新揉了揉有些發(fā)酸的手腕,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。
韓馥陪在他身邊,心情忐忑。
“韓公?!?/p>
張新回頭,“方才我入城之時,見城中有一宅邸,富麗奢華,不知是何人之宅???”
韓馥連忙答道:“那是故中常侍趙忠宅邸?!?/p>
“趙忠的家?”
張新神情一愣,心中不勝唏噓。
任你生前權(quán)勢滔天,死后依舊只是一抔黃土罷了。
張新感慨了一會,又問:“此宅現(xiàn)在可還有人居???”
“沒了?!?/p>
韓馥搖搖頭,“當(dāng)初袁紹假傳大將軍之命,收捕誅滅趙氏一族,后趙忠身死,此宅也就空置了下來?!?/p>
“嗯......”
張新沉吟道:“韓公,事已至此,我給公兩個選擇。”
韓馥心中一緊。
“牧伯請講?!?/p>
“公若愿留鄴城,可入此宅居住?!?/p>
張新看著他,“若是不愿,可回潁川老家養(yǎng)老?!?/p>
“無論公是去是留,我都會奉上錢糧珍寶,保公此生富貴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