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張新面色平靜,對此沒有絲毫意外。
袁術(shù)取淮南,這是歷史上本就發(fā)生過的事。
如今張新的影響力主要還是在河北以及關(guān)中一帶,對于荊豫徐揚這些地方,確實沒有什么能力干涉。
這段歷史重演,再正常不過了。
智囊F4聞言微微一愣,旋即恢復正常。
淮南富庶,又沒有什么實力強大的諸侯,以袁術(shù)的野心,不對這里動手,反而奇怪。
“袁公路擅殺朝廷命官,真叛逆也?!?/p>
張新出于朝廷的立場罵了一句,看著馬日磾問道:“除此之外,可還有其他?”
“有?!?/p>
馬日磾點頭,“袁術(shù)殺了陳溫之后,以陳瑀為揚州牧?!?/p>
此言一出,荀攸急忙問道:“太傅,公瑋可應(yīng)下袁術(shù)之任了?”
公瑋,是陳瑀的字。
“應(yīng)下了?!瘪R日磾確認道。
“大將軍撥亂反正,匡扶漢室?!?/p>
荀攸面露怒色,“如今朝廷正統(tǒng)還在,陳公瑋名門之后,怎能接下私人任命?”
陳瑀是故太尉陳球之子。
說起這父子二人,或許在后世沒有什么知名度。
不過陳瑀有一個侄子倒是很出名。
陳登。
陳球雖然不算正式黨人,但也差不了多少。
除了因為出身徐州,無法進入以中原士人為主的核心圈層以外,他的所作所為,基本上和黨人沒有區(qū)別。
這是一個沒有被黨錮的黨人。
光和二年,陳球與時任司徒的劉郃密謀,欲要誅殺宦官,結(jié)果事敗被殺。
陳瑀也因此受到牽連,只能棄官回鄉(xiāng)。
直到劉辯登基,董卓進京。
董卓為了拉攏黨人,給許多人平了反。
陳瑀也是在那時得了個議郎的任命。
潁川荀氏里,荀爽也是黨人。
荀攸身為荀爽的族孫,自然和陳瑀相識。
在荀攸看來,陳瑀出于陳球的緣故,和袁術(shù)玩玩也就算了。
若是董卓還在之時,諸侯割據(jù),天下有分崩離析之兆,陳瑀接受袁術(shù)的任命,無可厚非。
可現(xiàn)在張新已經(jīng)殺進長安,入主朝政,硬生生給大漢的崩潰按下了暫停鍵。
統(tǒng)一之勢,已有三分。
陳瑀在這種時候還敢這么玩?
這不是在拿下邳陳氏的前途和名聲賭博么?
“唉......”
馬日磾嘆了口氣,“公達,袁術(shù)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昔年在洛陽時,他就已有‘路中悍鬼’的名聲。”
“依我之見,陳公瑋怕是受了他的脅迫,不得不從罷了,公達不要怪他?!?/p>
荀攸想想覺得也是。
陳瑀之才,差其父遠矣。
昔年在雒陽時,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雒陽市長而已。
市長,掌雒陽集市,說白了就是個市場管理員。
他既沒有高名,也沒有主政一方的經(jīng)驗,怎么敢做一州州牧的?
“既然如此?!?/p>
荀攸怒氣稍去,心中暗道:“一會議事完了,我當與公瑋去信一封,說明其中利害......”
“大將軍?!?/p>
馬日磾安撫完荀攸,看向張新,拱手道:“袁術(shù)狼子野心,不僅擅自攻伐同僚,侵吞土地,還不經(jīng)朝廷允許,私自任命官員,實與反賊無異?!?/p>
“為朝廷威嚴,大將軍不可對此坐視不理啊!”
“翁叔公?!?/p>
張新看著馬日磾臉上的表情笑道:“觀公之神情,可是已有良計在懷?”
“若公已有良計,還請教我?!?/p>
“大將軍英明?!?/p>
馬日磾咧嘴一笑,“袁術(shù)麾下之驍將呂布,乃大將軍故吏?!?/p>
“呂布先前誅殺董卓,于國家有功,大將軍可以此為由,請?zhí)熳酉略t,許其官職,令其攻打袁術(shù)?!?/p>
“我觀那呂布勇武,袁術(shù)帳下無人能敵?!?/p>
“只要他起兵攻打袁術(shù),袁術(shù)必??!”
馬日磾在袁術(shù)那受了那么多屈辱,怎么可能沒有怨氣?
然而他雖做過射聲校尉,主要擅長的卻還是注書講經(jīng),和蔡邕差不多。
在回來的路上,他思來想去,也就想到了利用呂布和張新的關(guān)系,讓他去打袁術(shù)這一條。
“哈哈哈哈......”
張新和智囊F4聞言,紛紛開口大笑。
馬日磾心中疑惑。
咋了?
我這條計策很好笑嗎?
“大將軍?!?/p>
馬日磾遲疑道:“可是下官哪里說的不對?”
“非也,非也......”
張新將自已任命呂布為沛相的事情說了一下,又捧了馬日磾一句。
“公之計策,確實良計,此乃英雄所見略同啊!”
馬日磾恍然。
原來是他說晚了。
人張新早就謀劃好了。
“大將軍高瞻遠矚,下官佩服?!?/p>
馬日磾也回捧了一句。
張新嘴上表示了一下謙虛,心中默默計算。
“朝廷的使節(jié)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到布布那邊了吧......”
正在此時,一名親衛(wèi)快步走了進來,手上還拿著一個竹筒。
“主公,并州戰(zhàn)報到!”
張新回過神來。
“呈上來?!?/p>
親衛(wèi)呈上竹筒,抱拳一禮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張新檢查了一下封口,確定沒有被人打開的痕跡之后,剝開封泥,打開竹筒,將里面的竹簡取了出來。
智囊F4將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。
張新看完戰(zhàn)報,轉(zhuǎn)頭看向馬日磾。
“翁叔公遠道而來辛苦,就先回家休息吧?!?/p>
“待日后得閑,我再親自登門拜訪,與公暢談?!?/p>
馬日磾瞥了堂中的并州地圖一眼,知道后面的事情已經(jīng)與他無關(guān),很麻溜的站了起來,躬身一禮。
“大將軍既然有軍務(wù)在身,下官就不叨擾了?!?/p>
張新起身回禮,叫了兩名親衛(wèi)進來。
“我軍務(wù)在身,恕不能遠送,就讓我的親衛(wèi)送公回家吧?!?/p>
馬日磾是太傅,在長安是有宅子的。
“多謝大將軍?!?/p>
馬日磾?shù)挂矝]有推辭,再次行禮,告退。
待馬日磾走后,荀攸開口問道:“明公,并州如何?”
“唉......”
張新嘆了口氣,將目光轉(zhuǎn)移到門外的天空。
“子龍說,自他駐扎沙陵以來,五原、朔方、西河等郡的百姓得到消息,紛紛不遠千里,前來云中請愿。”
“請求朝廷徹底平定南匈奴之亂,收復并州?!?/p>
“諸位都看看吧?!?/p>
張新走到荀攸案前,將竹簡遞給他,由他開始傳閱。
“并州百姓期盼王師久矣,此番民情洶洶,諸位以為,當如何是好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