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慢等著吧,后面還有法律和人民的審問判決在等著你。”
“讓我算算你下半輩子會怎么樣……”
林初禾輕笑一聲。
“哎呀,你還有下半輩子嗎?很難說哦?!?/p>
周強使勁眨了眨被血色糊住的眼。
他這才看清,剛剛說話的就是那個開槍把他打成這樣的女人。
恨意頓時瘋狂翻涌,周強額頭血管瞬間爆起。
“你這個女人,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,我就算死了也——”
林初禾懶得聽他瘋狗亂罵,給了凌東一個眼神。
凌東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個臟抹布,當場打斷施法。
周強動也動不了,罵也罵不了,簡直快憋屈死了。
他與其這樣活著,還不如直接咬舌自……
“對了,給他喂水的時候記得往他嘴里塞個壓舌板,免得他找死。”
“不過也不用經(jīng)常喂,一兩天喂個一次半次的,死不了就行。”
“好嘞姐!”
周強瞪大眼睛。
什么意思,把他打殘了不能動還不算,連水都不想給他喝?
一兩天喂個一次半次的夠頂什么用?!
周強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他憋屈的想掙扎兩下,可挪動一點,身上的傷口就痛的他差點窒息。
又痛又憋屈,如此折騰了幾下,他徹底撐不住,當場再次暈了過去。
很快,看押李改仙的戰(zhàn)友也將人送了過來。
將兩人分別押送上車,準備回去的時候,林初禾坐在后座,渾身沸騰的血液才算冷靜下來。
一無事可做,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女兒。
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小姑娘,本該和小滿呦呦一樣,每天依偎在她身邊,甜甜的叫著“媽媽”,無憂無慮地成長。
就因為這些人販子,她的寶貝現(xiàn)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,是死是活……
如果李改仙當年沒動這個念頭,哪怕是讓梅彩英把兩個孩子一起抱走送給別人撫養(yǎng),她都不會因為不知這個女兒的存在而一直不去尋找。
如果能早點知道,或許女兒早就被找回來了。
一想到這些,林初禾就覺得像是有塊巨石壓在心頭上,不停地往下墜,讓她幾度心痛的無法呼吸。
凌東看她死死攥著袖子,攥得指節(jié)都發(fā)白了,臉也是一樣沒有血色,擔心不已。
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求助的看向坐在另一邊的陸衍川。
這一看過去,才發(fā)現(xiàn)陸衍川也正皺著眉望著林初禾,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,像是在擔心。
意識到凌東在看他,陸衍川這才移開目光,嘴唇輕輕動了一下,卻沒發(fā)出聲音。
“怎么?”
凌東著急地看看林初禾,擔心死了。
“想想辦法啊陸哥?!?/p>
陸衍川其實能猜到林初禾在想什么,現(xiàn)在開口和她說什么都會顯得突兀,很難完全引開她的注意力。
陸衍川沉思片刻,目光落在他胳膊的傷口上。
“你的傷口怎么又滲血了?”
凌東愣了一下,瞬間心領神會,往胳膊上捏了一把,齜牙咧嘴。
“初禾姐,你快幫我看看啊,我的胳膊不知道怎么又滲血了,是不是你剛剛那一針扎得還不夠深???”
林初禾這才猛地從思緒中抽回神,轉(zhuǎn)頭去看凌東的傷口。
“不應該啊,剛剛那一針明明止血了的……”
林初禾沒繼續(xù)計較為什么流血,而是迅速將放在腳邊的醫(yī)藥箱又拿起來放在了膝蓋上,麻利的取出紗布鑷子和藥粉。
正想重新給凌東上藥包扎的時候,林初禾頓了一下。
想到可能是這藥的藥力不夠,她干脆拿過自已的水壺。
她倒了些靈泉水出來,化開藥粉,先用靈泉水給凌東把傷口沖洗了一遍,又將藥涂上去。
還沒來得及重新包扎,血就已經(jīng)止住了。
凌東一時間竟都忘了自已的本意,完全被林初禾這藥的神奇給吸引了。
“初禾姐,你這是什么神藥啊,一下子就止血了!”
他動了一下胳膊:“我感覺好像也沒那么疼了,這也太神了吧!”
林初禾勉強扯了扯唇角。
看凌東半天還沉浸在自娛自樂中,陸衍川看似無意的輕咳一聲。
凌東看了陸衍川一眼,頓了一下,迅速回神。
林初禾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看陸衍川。
“怎么了?”
凌東鬼主意來得快,立刻嘆氣。
“陸哥,我剛剛看你腰上的衣服也破了道口子,該不會也受傷了吧。”
“我們這些人都包扎完了,你應該都還沒包扎吧,你痛不痛???”
陸衍川有些無奈的瞥了凌東一眼。
這小子,開始拿他轉(zhuǎn)移注意力了。
他本想說沒事,不想林初禾擔心。
然而等林初禾扭過頭,看見她恍然的表情。
再看看前座兩個戰(zhàn)友已經(jīng)包扎完的傷口,陸衍川才意識到,林初禾好像又把他給忽略了。
在她心里,他的存在感就這么低嗎?
陸衍川濃密的睫毛微垂,薄唇抿了抿,忍著心頭那點酸溜溜的意味,把“不用了”三個字吞了回去。
他看著林初禾抱著藥箱朝他轉(zhuǎn)過來,目光全然移向他,在他身上仔細看了幾圈,又微微躬身觀察。
她低頭的瞬間,那頭一貫被帽子遮蓋的濃密黑發(fā)立刻垂下去,發(fā)頂就在他鼻尖下方不遠,一股清淡的發(fā)香鉆入鼻腔。
他還是頭一次知道,她的頭發(fā)是這個味道。
從前沒什么機會和她靠得太近,偶然的幾次,也只模糊的聞到她身上似乎有一種淺淡的香味。
此刻在狹小的車廂里,如此近的距離,倒是明顯。
這味道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沒什么特別的,但在林初禾身上,他鬼使神差地覺得,說不出的好聞。
如果能每天都聞到就好了……
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,陸衍川下意識往前傾了傾身。
下一秒,林初禾忽然抬起頭。
“你腰上居然也有傷,看這出血量應該不輕吧,你都感覺不到疼嗎?如果不是我發(fā)現(xiàn),你該不會想一直忍到回去吧?”
陸衍川還陷在剛剛那種奇異的感覺里,話沒聽進去幾句。
倒是看林初禾說完這些話,那白凈秀氣的眉心又隆起一個小包,竟忍不住小幅度扯動了一下嘴角。
她替他擔心的樣子,竟然有點……可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