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嵐猶豫了一下,收下了包子,又從口袋里翻出相應的錢塞給涂阿姨。
“不用不用,幾個包子而已,之前我生病本來想去醫(yī)院的,是你幫我看了又告訴我該吃什么藥,省了我去醫(yī)院看病的錢,我請你幾個包子算不得什么的?!?/p>
涂阿姨本不愿意收,但耐不住沈文嵐堅持,最后也只能收下。
她嘆了一口氣,又上前來拍拍沈文嵐依舊微微顫抖著的身體,突然想到什么。
“你是不是剛剛在巷子里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了?”
“這幾天我早上過來店里做包子的時候,的確經??匆娔沁呌腥擞盎斡疲脦讉€小姑娘都被嚇得尖叫著跑出來。”
“你見到的那個變態(tài)是什么樣的,跟阿姨說說?!?/p>
沈文嵐點點頭:“我剛剛的確遇到了個很奇怪的人,一路上一直跟在我后面,我剛要從巷子口跑出來,他突然搶先一步追過來,直接解開扣子脫了褲子……”
沈文嵐和涂阿姨仔仔細細對了一遍細節(jié)。
一點不差,她遇到的這個變態(tài),和之前那幾個姑娘遇到的就是同一個人!
只不過之前那幾個姑娘只是被那人扯開衣服嚇到了,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。
只有她,差點被那變態(tài)給撲倒。
一聽那變態(tài)居然還敢對沈文嵐動手動腳,涂阿姨氣的眼睛一瞪。
“什么,這狗東西真是越來越大膽了!前兩天公安來了一次沒抓住他,他就以為自已可以當法外狂徒了是吧?!”
“還脫了衣服往人身上蹭,他也不怕一道天雷劈下來,直接給他劈個外焦里嫩頭發(fā)冒煙,劈死他個熊!”
涂大娘氣的不得了,一邊說一邊恨不得直接搬起那剛剛才煮開的一鍋豆?jié){,直接追過去潑那人身上。
涂阿姨不是本地人,說話一著急帶著幾分口音,罵人的詞兒摻著方言,莫名有趣。
沈文嵐聽她罵了半天,終于沒忍住破涕為笑。
“謝謝你啊涂阿姨,也謝謝你的包子,剛剛如果不是想著外面還有你在,我恐怕都沒那么大勇氣從巷子里沖出來。”
涂阿姨嘆了口氣,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心疼,干脆又裝了一大杯豆?jié){和幾個蒸餃塞給她。
“吃!拿回去使勁吃!吃飽了就不怕了。”
“公安已經在調查這件事了,前幾天我還特意留了個聯(lián)系方式,你放心,我等會兒就去電話亭給公安打電話?!?/p>
“這個變態(tài)遲早會被抓到的!”
“不過……”
涂阿姨猶豫了一下。
“我看這變態(tài)狡猾的很,每次察覺到有人,就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里了,也不是很好抓的樣子,估計還要有段時間才能招到人?!?/p>
“而且就算這次抓到了,也保不齊會不會有其變態(tài)?!?/p>
“小沈醫(yī)生,我看你要是沒時間去學防身武術什么的,還是少走夜路比較好,實在是有點危險?!?/p>
“這次僥幸逃脫了,下次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沈文嵐點點頭。
其實她剛剛也在考慮這件事。
“哎?對了小沈醫(yī)生,我記得你之前說過,只在醫(yī)院那邊有個宿舍,你如果上夜班的話,可以去那邊先住一下,也不耽誤你白天回家呀。”
沈文嵐猶豫了一下。
她的確有間宿舍,就在醫(yī)院對面不遠處,走幾步就到了,的確很近。
只不過自從賀尋之出事以后,她爸媽看她整天傷心,怕她睹物思人,就商量著想把有關賀尋之的東西全部拿走丟掉。
就在他們收拾好丟之前,沈文嵐知道了這件事。
她知道自已的狀態(tài)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調整過來的,這些東西繼續(xù)放在家里,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被丟掉。
而且她自已也不想一直這么傷心下去了。
或許拿東西拿遠一些,或許真的能欺騙自已,讓自已不去想他。
沈文嵐這么想著,干脆就把東西搬到了宿舍里放著。
或許是大腦怕她再度陷入那種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,每次一想到要去宿舍,她內心都格外掙扎,想看,卻又怕看到有關他的東西。
每次掙扎到最后,都是害怕多過于想看,沈文嵐便幾乎沒再回過宿舍,每天從醫(yī)院到家往返來回。
像是只要看不見就能麻痹自已,不那么痛苦。
沈文嵐低垂著眼眸,半晌吐出一口氣,像是自言自語——
“也好,他的東西在宿舍里放了那么久了,只怕也落灰了,也該去清理清理了?!?/p>
而且他現(xiàn)在還活著。只要活著,那些東西對她的殺傷力就沒有那么大。
宿舍,也終于不再是禁地。
涂阿姨在這里開早餐店也有幾年了,自從沈文嵐在醫(yī)院上班開始,幾乎每次下夜班、上早班都會來買早餐。
一來二去,她們也有四五年的交情了。
賀尋之沒出事之前,陪著沈文嵐下夜班時,兩人經常一起過來買早餐,因此涂阿姨也知道一些她們的事。
聽完沈文嵐的話,涂阿姨嘆了口氣。
這么漂亮又優(yōu)秀的姑娘,和那么帥氣溫柔的小伙子,明明是那么登對的一對小情侶,怎么突然就出事了?
現(xiàn)在倒好,只剩沈文嵐一個,整天孤零零一個,還遭遇這種事,實在是可憐。
涂阿姨想勸沈文嵐走出來,重新找個對象的話終歸還是沒說出口。
算了,光看沈文嵐的反應就知道,她很愛她的對象,否則也不會守了整整六年,連多看他的東西一眼都不敢。
她這是在等著那小伙子。
雖然她也覺得六年都不出現(xiàn),要么是人沒了,要么是感情沒了。
畢竟就連部隊也只大規(guī)模的找了三年,后面這三年,都幾乎半默認他出事了。
可沈文嵐這三年,卻明顯沒有死心。
涂阿姨想了又想,最終還是把這掃興的話給咽了回去。
罷了,她們小年輕的事,她也搞不懂,就不瞎摻和了。
涂阿姨說完轉過身,又從店里拿出兩個包好的發(fā)糕。
“這也是剛做出來的,我以前沒做過發(fā)糕,也不知道好不好吃,另外還有兩個紅糖饅頭,你一并拿去嘗嘗,就當幫我試吃了,如果有什么意見回頭告訴我就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