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青山似乎知道她家里的情況,明白她不方便直接去打林春蓮,一言不發(fā)的就趁亂扇了林春蓮兩巴掌。
林春蓮當場崩潰,偏偏場面太混亂,又不知道究竟是誰打的自已,回去之后臉連著腫了三天,簡直像個豬頭。
林初禾也心情舒暢了三天。
后來那群男孩還不服氣的想來找林初禾報復(fù),五次里面有三次都能撞上許青山。
林初禾和許青山聯(lián)合在一起,那群男孩來一次她們就打一次,并且一次比一次下手更狠。
林春蓮一開始還跟著一起,想看看林初禾被報復(fù)的慘狀。
結(jié)果一連兩次,不管她躲在哪里偷看,總能被許青山發(fā)現(xiàn)。
要么是被直接揪出來扯進混戰(zhàn),再莫名其妙的打兩巴掌。
要么就是“一不小心”踢中一塊石頭,而那塊石頭又恰好在空中劃了個圓潤的弧線,最終精準的砸在林春蓮的臉上。
就仿佛那塊石頭知道林春蓮才是幕后教唆的黑手似的。
連著打了四五次,那群男孩算是被打怕了,林春蓮頂著一張發(fā)腫的臉更是不敢繼續(xù)作妖。
從那以后,村里那群熊孩子見到林初禾和許青山,幾乎都繞道走。
林初禾也因此和這個話不多但出手狠的哥哥熟識起來。
后來許青山參軍離家的那一天,她還特意去村口送了送他。
她到現(xiàn)在都還清楚的記得,他本來都要走了,走出沒兩步又突然折回來,望著她叮囑——
“如果以后村里那群人再敢欺負你,你打電話告訴我,我休假回來幫你。”
“初禾,你和他們不一樣,你不是這山中普通的野草,你是該盛開在更大世界之中的耀眼花朵?!?/p>
“別安于現(xiàn)狀,努力走出去,你會看見不一樣的世界,擁有不一樣的人生?!?/p>
那還是林初禾頭一次聽許青山這個“悶葫蘆”一口氣說那么多話,也是頭一次看他神色如此認真。
愛雖然她們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,但這些話,林初禾卻記了很多年。
雖然此后許多年都沒再見過面,但在林初禾的印象里,許青山一直是個不錯的哥哥。
重新見面,林初禾發(fā)現(xiàn)許青山還是從前那個性格。
悶悶的,不善言語,心思也都不擺在臉上,看上去極其平靜,待人接物都是淡淡的,讓人分辨不出情緒。
但看到林初禾的那一瞬間,眼底卻忽而亮了亮,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。
“初禾,好久不見,沒想到你在京城軍區(qū)。”
林初禾愣了一下,有些震驚。
看許青山上車時的神態(tài)模樣,明顯還是從前那副悶悶的樣子。
可他剛剛看向她時,那眼底的光彩卻不作假。
甚至林初禾好像還從他眼里看到了一絲……驚喜?
就好像一片灰暗的世界,在那一刻突然亮起來了似的。
而且他剛剛說的那話——什么叫“沒想到你在京城軍區(qū)?”
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已經(jīng)當兵了,甚至還打聽過她在哪個軍區(qū)但是沒打聽到,才會發(fā)出如此感嘆。
林初禾歪歪腦袋。
但隨即卻又想通了。
她當兵又不是什么秘密,之前部隊里還敲鑼打鼓的給白云村送過消息,聽說村里還在大喇叭頭上廣播了她立功的“光榮事跡”。
許青山是白云村人,雖然很久沒回過白云村,好像也搬家了,但家里還有親戚在白云村,想來可能是聽家里的親戚說的吧。
畢竟白云村當兵的就那么幾個,他好奇多問了幾句她在哪個部隊也不稀奇。
林初禾也隨即回以一笑。
“是啊,許大哥你和伍敏慧她們一樣,這些年一直在西北軍區(qū)服役嗎?”
許青山抿唇點點頭。
“是啊?!?/p>
他想多說兩句,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林初禾倒是應(yīng)答自然,笑得眉眼彎彎。
“那還真是巧?!?/p>
她媽媽林卿云就是西北軍區(qū)的首長。
林初禾下意識想說這句話,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合適。
她和許青山是老相識,這話聽起來像是許久,可考慮到媽媽的職位,也有可能會被誤認為她是在炫耀背景。
雖然是老相識,但畢竟這么多年不見了。
不管關(guān)系再好的人,長久不見總會生疏,難免會有誤解。萬一被誤會她是在用家世背景來壓人就不好了。
林初禾抿了抿唇,當場改口。
“我和你們西北軍區(qū)的同志相當有緣分,之前培訓(xùn)的時候就認識了好多呢?!?/p>
許青山望著眼前這張早已脫去青澀稚氣,眉眼舒展如畫的臉,忍不住感嘆時間的力量。
林初禾說著自已的,許青山看似認真傾聽著,視線卻始終停留在林初禾身上。
說著說著,他便十分自然地摘掉行囊,坐在了后排中間的位置。
和林初禾同排,中間只隔了一個黎飛雙。
林初禾神經(jīng)粗的像面條似的,和人聊了兩句,話題也不知怎的就拐到了這次的行動任務(wù)上,越談越認真投入。
黎飛雙原本靠在后面想當隱形人,偏偏林初禾說到認真之處,突然扭過頭來——
“飛雙,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討論過的越國地理環(huán)境和軍隊內(nèi)部組織構(gòu)造狀況嗎?”
“我記得這話題當時沒討論完,不過越國語我倒是學(xué)了幾句……”
林初禾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,竟然真的就從舊友韓寒暄變成了認真的討論軍務(wù),滿腦子都是落地以后要怎么配合陸衍川他們行動,如果有緊急情況要怎么支援布局……
幾乎把能想到的方案都先假設(shè)了一遍。
黎飛雙聽著,總感覺哪里不對。
一扭頭才發(fā)現(xiàn),許青山還在沉默而認真的注視著林初禾,視線動都沒動一下。
黎飛雙瞬間感覺自已像個亮的能閃瞎人眼的大電燈泡。
她又默默靠回了椅背上,試圖降低自已的存在感。
偏偏林初禾壓根沒意識到什么不對,又湊到她面前。
黎飛雙無奈的給林初禾遞眼神,詢問她要不要換個位置。
她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