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懷確實已經(jīng)站在陽臺很久了。
早在祈近寒派女助理進來之前,他就已經(jīng)察覺有人來了。
他簡單給祈愿蓋了個被子 ,聽著外面的聲音,他就大概已經(jīng)猜到來人是誰。
所以女助理進來的第一秒,最先看到的,是床上宿懷瞬間轉(zhuǎn)來的視線。
青藍色的瞳孔,在陽光下會閃爍著如野獸般發(fā)亮的磷光感,有那么幾瞬,她甚至感覺這雙眼變成了豎瞳。
明明平淡,冷漠,毫無波瀾,卻偏偏帶著令人發(fā)顫的恐怖感。
完全沒有人味,這個男人就像只是披上了一層人皮,壓迫感十足的同時,還帶著讓人恐懼的恐怖谷效應。
所幸宿懷很快就收回了目光。
女助理照常找來干凈的睡袍,披在祈愿身上,系嚴實,然后才看向宿懷。
對方也是裸著上半身,不過不用女助理開口,他就主動扯過了床邊的深藍色睡袍,系在了身上。
然后到臥室的小茶室,開始取研磨好的咖啡粉,燒熱水沖開。
不過他對自已似乎很不講究,沒等熱水燒開,隨便溫水兌著涼水,就把那杯不能叫做咖啡的東西端著去了陽臺。
然后祈近寒就進來了,再然后就是現(xiàn)在這抓馬的一幕。
“……”
祈近寒尷尬的快說不出話了。
他閉了閉眼,緩了好一會,才重新恢復那種理直氣壯的囂張姿態(tài)。
“小白臉?!?/p>
他罵了一句,直接沖了過去,掐住宿懷的脖子就把他往欄桿外壓。
“臥槽,祈近寒你瘋了!”
祈愿當時就活過來了,她匆忙下床,剛想撲過去。
撲通——
“……”
祈愿被地毯絆了一下,臉著的地。
“臥槽?”
兩道身影迅速竄了過來,一左一右的架起祈愿。
這么多年了,看來這女主平地摔的光環(huán)還是沒有放過她。
祈愿鼻子火辣辣的疼。
這要是假的,那它現(xiàn)在大概已經(jīng)從鼻子竄出天靈蓋了。
“老妹啊,你這……你至于嗎?”祈近寒簡直恨鐵不成鋼了。
偏偏此時,對面那小白臉還開口就在他雷點上使勁摩擦。
“寶寶……”
宿懷一手托住祈愿的臉,很仔細的檢查著,怕她磕到腦袋,會腦震蕩,也怕她撞到鼻子,損壞骨頭和神經(jīng)。
宿懷:好擔心寶寶。
祈近寒:一直在挑釁。
祈近寒咬牙切齒的推了一把宿懷。
“寶什么寶??!”
他一把揪住宿懷的領(lǐng)子,眼神陰冷的威脅:“襯幾個爹媽???敢在我面前喊我妹寶寶?”
宿懷垂著眸不看他。
他語氣淡淡:“沒有?!?/p>
祈近寒:“?”
似乎是因為無語,祈近寒連手勁都松了點。
“你野人???沒爹沒媽?”
宿懷表情無動于衷,絲毫沒有被羞辱到,對于祈近寒的話,他全當沒聽見一般。
“祈近寒!”祈愿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你給我閉嘴!你能不能給自已留點功德?”
祈近寒唔唔的掙扎了兩下。
“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!”
他不耐煩的翻白眼,指著宿懷就罵:“又不是我把他爹媽弄飛了!”
“是他自已說的,他沒爹沒媽!”
祈近寒這張嘴,一向是又爛又無所顧忌,也就是在家里的時候,他還能稍微克制一下。
但在了外面,他放在小說里都是最討人厭的那種角色。
他從來不考慮別人聽了那些話會怎樣,說了就是說了。
跟他有什么關(guān)系?
聽不下去就去死,怎么就那么脆弱呢?
所以哪怕是現(xiàn)在,他也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可罪惡愧疚的。
他看著祈愿理直氣壯,宿懷也不悲不喜,毫無反應。
只有祈愿一個人破防的世界達成了。
她捂著祈近寒的嘴,脫口而出:“你明知道他沒有爸爸媽媽了,你還欺負他!”
低垂的眼眸震顫一瞬。
祈愿扒著祈近寒的胳膊,非常沒良心的要求:“哥!你跟他說對不起!”
沒良心,太沒良心了。
至少在祈近寒眼里是這樣的。
他一把推開祈愿的大腦袋,整個人都震驚了。
祈近寒磕磕巴巴:“你,你說啥玩意?”
祈愿死死盯著他,怨氣十足。
“你上幼兒園老師有沒有教過你?犯錯了要和其他小朋友說對不起!”
祈近寒:“?”
“你他媽的,剛才腦瓜袋插地上磕傻了吧?”
祈近寒都氣笑了。
“你讓我給他道歉?”祈近寒看了眼旁邊站著跟個傻子二號一樣的宿懷。
“我今天就是從這個樓上跳下去,摔死!我也不可能給他道歉!”
祈近寒氣的一屁股坐在床上,因為床墊松軟,他甚至還上下彈了彈。
祈愿:“……”
真煩,她這憂郁正常了還沒兩天,就又逼她演傻子。
真沒招了。
祈愿:“哥……”
祈近寒一抬手:“別叫我哥,我沒你這個哥!”
祈愿:“?”
反應過來自已說了什么,祈近寒內(nèi)心暗罵一聲。
他簡直是氣的昏頭了。
祈愿撓了撓頭:“我本來也不是你哥啊……”
祈近寒:“……”
為了跳過這個話題,祈近寒只能一拍大腿,站起來就譴責祈愿。
“我問你!你知道他是什么底細嗎?他愛你嗎!他有多少資產(chǎn)?有沒有談過其他女朋友?”
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跟人家談戀愛!我們家的家風嚴謹,不能只跟一個人談戀愛你知不知道!”
祈愿:作為這個家的人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股邪風?
她沒來得及反駁:“哥,你聽我狡辯,你聽我給你編……”
誰知祈近寒一擺手:“我不聽!”
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祈愿:“他就是圖你好看,圖你有錢,他是在利用你?。。 ?/p>
祈愿:“沒有人可以利用我,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用!”
聽完祈愿的回答,祈近寒甚至當時連生氣都卡了一下殼。
他完全忘記了質(zhì)問和譴責,整個人只剩下最純粹的疑惑和人文關(guān)懷。
祈近寒:“不是,你是不是腦子長毛了?”
祈愿:“……”
忍,為了有八塊腹肌的帥男人,她就是忍祈近寒一回又能如何?
祈愿:“哥,你不懂,他真的跟別的男人不一樣!”
“你難道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我眼睛里都閃著光嗎?”
祈近寒:“……?”
他表情疑惑而呆滯,愣愣的看了祈愿一會,祈近寒沒忍住,再次發(fā)出了真誠的詢問。
“不是,老妹你散光了吧?”
祈近寒關(guān)懷的開口:“要不你上醫(yī)院治治呢?”
“順便治治腦子,怎么來一趟m國就開始說胡話了?”
祈愿:“……”
忍無可忍,無需再忍。
朕是皇帝,不是忍者。
祈愿拳頭和牙都用力的咯吱咯吱響。
“祈、近、寒——!”
祈近寒:“?!”
危!吾命休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