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很顯然,盛怒之下的塔爾是聽不進去這些話的。
她捂著臉,越看黛青和祈愿兩人,便越覺得她們狼狽為奸,故意看自已的笑話。
“碧池!”
她怒罵著,當時就什么都忘了,仿佛剛才熱情又黏人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已。
“你敢打我!你們兩個耍我?”塔爾后退幾步。
她幾乎想拿刀捅死祈愿,捅死這個不識抬舉,敢打她巴掌的囂張女人。
在m國,還沒有人敢打她。
更不要說是她主動示好后,卻還是被對方甩了一巴掌。
羞辱,這是赤裸裸的羞辱!
塔爾的暴怒,在意料之中,也在情理之內(nèi)。
那能咋整,打都打了,總不能她照著塔爾的腦袋再來一棒子,把她打失憶吧?
所以,祈愿聳了聳肩,給她來了一句東國經(jīng)典名言。
“打你就打你,難道還要挑日子嗎?”
塔爾和黛青的態(tài)度很像,兩個人都瞬間看向了祈愿。
只不過前者是怒目圓睜,恨不得生生撕碎了祈愿。
而后者則是側(cè)目微微震驚,似乎在感慨祈愿的勇猛。
也可能是因為沒見過這么莽的人。
“塔爾小姐!”
眼看塔爾馬上要壓不住沖動,表情也隱隱有些癲狂之態(tài),黛青的臉瞬間就冷了下去。
她冷聲呵斥:“塔爾小姐,你應該清楚,一切只是誤會?!?/p>
要八面玲瓏,對誰都能笑面相迎的黛青如此不加掩飾的冷臉表態(tài)。
這說明,她的確很忌憚塔爾。
忌憚到她不得不謹慎對待,先一步威脅震懾塔爾,讓她冷靜下來,不要沖動。
她和祈愿不同,黛青對于m國很多圈子的了解要比祈愿多,想的更比祈愿多。
她很清楚,如果放縱塔爾瘋起來,那事情會馬上變得不可控起來。
一個什么都敢做的賭徒,誰敢賭她的理智能夠控制住她自已?
無人開口時,后院的小門被人推開。
“抱歉,大小姐,您的晚餐已經(jīng)做好了?!?/p>
林浣生微笑著彎腰,他前幾秒大概還在屋里打掃衛(wèi)生。
他的襯衫袖口挽起,外套褪去,黑色的西裝馬甲勾勒出腰身,顯得體態(tài)很好。
“并沒有準備其余二位的晚餐?!?/p>
林浣生上前幾步,幾乎不動聲色的隔開祈愿和其他人。
他對著塔爾彎腰:“需要我?guī)湍型聿蛦??美麗的小姐?!?/p>
美男計有用,但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用。
現(xiàn)在的塔爾就算是林浣生脫個精光,她也沒辦法消氣欣賞。
她尖叫著舉起手,似乎是想要撒潑,不肯就此過去。
“啪嗒——?!?/p>
是鐵片被撥動的聲音。
氣氛一秒安靜。
黑洞洞的槍口抵著塔爾的額頭,而在她的對面,林浣生唇帶微笑。
“不好意思,本人在六年前,就已經(jīng)是一位合法的西國公民?!?/p>
林浣生眼神微冷:“這位小姐,你現(xiàn)在腳踩的范圍,是我的私人資產(chǎn),我有權(quán)捍衛(wèi)自已的權(quán)益?!?/p>
從沒想過在自已地盤,她還能被這樣低劣的手段威脅到。
塔爾被氣的發(fā)抖,到最后,竟然笑著舉起來手。
“好,算你厲害?!?/p>
她正對著林浣生后退,一直到他的視野盲區(qū)才轉(zhuǎn)身離開,似乎也很忌憚他背后放冷槍。
“……”
祈愿沉默的看著他收起真理,轉(zhuǎn)身時,林浣生挑了挑眉。
“是玩具槍,展示用的。”
祈愿:“?”
瞬間,他的形象短時間內(nèi)迎來了第二次崩塌。
祈愿表情復雜:“剛才你看起來很帥,但現(xiàn)在你看起來有點下流。”
林浣生微笑:“情勢所迫,大小姐請理解一下?!?/p>
祈愿理解,理解的不得了。
但她還是很好奇的詢問:“你真的是m國國籍嗎?”
她記得就算有雙綠卡,可本人也要滿足居住時間啊。
林浣生每天在祈家忙的跟狗一樣,他哪有時間去國外住半年?
雖然祈愿沒明說,但林浣生還是覺得自已在祈愿的表情里窺探到了她疑惑的核心。
林浣生沉默兩秒:“騙她的,我是東國籍?!?/p>
祈愿:“每個當管家的都像你一樣騙人不眨眼嗎?”
林浣生微笑:“是的,管家必修課?!?/p>
祈愿:“那你有沒有騙過我?”
林浣生:“那您猜一猜我剛才說的那些,哪句是真話,哪句是假話?!?/p>
祈愿喉嚨哽了一下。
她拉拉個驢臉,握著拳頭就開始不高興。
祈愿:“扣工資?!?/p>
林浣生:“……”
此時此刻,饒是林浣生也不免有些無語。
他不禁想到東國早幾百年的一些陋習。
就是皇宮里的太監(jiān),大概也比他有人權(quán)些吧。
開玩笑的,至少他工資比他父親的要高。
林浣生無奈的聳了聳肩:“大小姐,祈公館內(nèi)的所有工作人員,工資調(diào)度都是由我決定,也由我發(fā)放?!?/p>
祈愿皺鼻子:“什么意思?”
林浣生推了下工作時常戴的眼鏡。
“我的意思是,我經(jīng)常偷偷給自已加工資和績效?!?/p>
祈愿:“?”
黛青:“?”
你家這點破事說的時候都不知道背著點人嗎?
黛青無語的移開目光,她輕咳一聲,提醒祈愿:“祈愿,我還有事要跟你說?!?/p>
祈愿氣的整個人都蔫了。
她勾了勾手指:“妮,你嗦?!?/p>
黛青:“……”
閉了閉眼,黛青決定長話短說。
“事情已經(jīng)沒有說的必要了?!?/p>
祈愿:“?”
死丫頭,你敢耍我?!
但黛青很快就接上了后面的話,她看著祈愿,拍了拍車里的空座。
“你可能,要跟我去見一個人了。”
跟祈愿溝通,不要拐彎抹角,要實話實說,說的快準狠。
不然她那有病的腦子,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轉(zhuǎn)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。
“約瑟爾夫人今天,在華宮有一場宴會,而她和塔爾的叔叔邁德有很深的交情,所以在威爾麥林那,也很有話語權(quán)。”
“我本想讓她中間傳話,讓塔爾的父親提醒她安靜一點,最好相安無事。”
“但是現(xiàn)在……”
黛青將臉湊近,明明是很嚴重的局面,她卻顯得格外穩(wěn)如泰山。
“看來現(xiàn)在,我們要從打聲招呼,上升到談判的地步了?!?/p>
“如果約瑟爾夫人不肯見我們,那你要做好準備了?!?/p>
祈愿微微瞇眼:“什么準備?”
黛青重新直起腰,她捋過鬢邊的金發(fā),笑容依舊是無懈可擊的虛假。
“當然是,兩敗俱傷的準備?!?/p>
“不過如果是你的話……”黛青的笑意真誠了些,連眼里都帶了幾分笑顏色。
“我賭你的勝算在七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