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榭最后還是沒能走掉。
他倒是想走,可實(shí)在架不住心里總念著祈愿,還有趙卿塵在旁邊勸,不停的給他鋪臺階下。
勸了好半天,他也總算是重新拉下臉,不情不愿的坐回了原位。
“行,看在你們求我的份上,我就先不走,陪你們吃完這頓飯?!?/p>
最煩裝逼的人了。
趙卿塵聽完甚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明明自已就不想走,為了給你面子哄一哄,還真以為自已是大爺了?
但心里雖然這么想,趙卿塵嘴上卻沒說。
沒招,兄弟是個戀愛腦。
通樣的話,祈愿罵他就行,但兄弟罵就要拔刀砍。
理解,愛情至上嘛。
……
這操蛋的愛情,真他媽服了。
趙卿塵還真就不明白了,這一個兩個都在裝什么癡情種?
他們這樣的人家,愛情有什么用?
他怎么就不是戀愛腦呢?
人不行,別怪路不平。
一頓飯,吃的可謂是雞飛狗叫,摔盤扔碗,程榭單方面的。
祈愿現(xiàn)在正和宿懷處于一個愛情進(jìn)階期。
跳過了最開始的尷尬和為色所迷。
小半年,正是打的火熱的時侯。
祈愿才和宿懷分開三天,就已經(jīng)忍不住開始想他了。
和身材跟腹肌沒什么關(guān)系,和臉蛋和會哄人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
祈愿主要是愛,純愛。
愛什么你別管,反正你就說愛沒愛就完了。
所以吃飯的時侯,祈愿也要和宿懷打著視頻。
因?yàn)闀r差和生活習(xí)慣的原因。
祈愿這邊艷陽高照,她正美滋滋的吃著午飯,可宿懷那邊卻已經(jīng)夜深。
他的書房燈線明亮,可本就沉重的色調(diào)和裝飾,讓他所身處的地方看起來格外壓抑。
屏幕里的宿懷依舊俊美精致到會被人誤解成建模,淡淡的冷光灑在他深邃的眉眼,卻照不亮那雙猶如湖面的眼眸。
“寶寶?!?/p>
祈愿看著看著就又被勾引到了。
沒辦法,她對宿懷就是生理性的喜歡,吃他的顏,吃他的身材。
“你在干嘛呀?”
程榭下輩子都不一定見過祈愿這樣夾著嗓子說話的死出。
他偏頭瞅了眼祈愿,看她對著屏幕矯揉造作,他瞬間就氣笑了。
“這飯,沒法吃。”
他不記的閉了閉眼,手里的勺子扔回到盤子里,程榭站起身來,甚至還拍了拍趙卿塵的肩膀。
“你陪她吃吧,我氣都?xì)怙柫恕!?/p>
程榭本來是想扭頭就走的,但是他賤啊,他一聽見祈愿說話,就忍不住想聽完。
電話里,宿懷聲音很輕的回答:“在處理一場慈善拍賣會的事情,其余的瑣事已經(jīng)處理的差不多了?!?/p>
“我聽說,拍賣會上有一件紅寶石的耳墜,凈度純度還有成色都很好?!?/p>
宿懷很喜歡給祈愿買東西。
送錢,送禮物,送房子,送各種東西,只要他想得到,只要祈愿敢開口,他就都會送給祈愿。
習(xí)慣成自然。
所以此刻,知道宿懷什么意思的祈愿也接的很順暢。
祈愿:“本王想要?!?/p>
宿懷:“大王得到?!?/p>
小人得志聽上去很奸詐,但小祈得志聽上去就很傻子。
所以祈愿既不是小人,也不是牛馬小祈。
她是祈天帝。
窺探別人的幸福和生活,很沒意思。
尤其窺探祈愿和宿懷的幸福,更沒意思。
人真難過的時侯,其實(shí)就已經(jīng)想不起生氣了。
程榭現(xiàn)在就是這個狀態(tài)。
他恨死祈愿這個沒心肝的了。
恨她不長眼睛不長心,恨她當(dāng)著自已的面跟別人你儂我儂。
但只要嘆口氣,如果非說不可,他和祈愿之間也用不上恨這么矯情的形容詞。
就是他喜歡祈愿,但他不愿意承認(rèn)。
而祈愿卻偏偏不喜歡他罷了。
要真扯到恨,那不是顯得他很沒風(fēng)度,很下頭嗎。
程榭心里一團(tuán)亂,手上卻推開門,緩緩走了出去。
“這桌的賬直接掛空吧?!?/p>
程榭甚至還記得她說的讓自已請客買單。
不管是認(rèn)真的還是開玩笑的,程榭心里都記住了。
祈愿是個很有分寸的人,她很少會說這樣的話,所以不管是真是假,他都愿意買這個單。
京市又要一年冬。
從祈愿回國,到后面深秋,短短一個多月,京市的局勢卻瞬息萬變。
喬家墻倒眾人多。
很多時侯,看似拖沓,甚至仿佛還有很長的線,其實(shí)只要一收緊,也就到頭了。
喬家不再負(fù)隅頑抗,似乎知道龍騰已經(jīng)強(qiáng)弩之末。
基金鏈斷掉,再拖下去,也還是一樣的結(jié)局。
破產(chǎn),公證,坐牢。
再好一點(diǎn),帶著變現(xiàn)的錢款,直接往外面跑。
可這點(diǎn),喬家想的到,別人也想得到。
真正需要注意的從來都不是喬家的反擊,或者說是喬家人想到什么辦法。
祈家一直在等的,就是喬家人一旦跑了,就能完全釜底抽薪。
抓住了,徹底吞沒龍騰。
而當(dāng)喬妗婉的靠山一個個全部倒塌,剩下她一個獨(dú)木難支,怎么處置她,完全就是看著祈愿的風(fēng)向走。
畢竟時移世易,瞬息萬變。
早十幾年,祈愿和喬妗婉剛被找回京城的時侯。
那時的喬家春風(fēng)得意,蒸蒸日上。
而喬妗婉作為喬家的幼女,那是才剛一回到家就被百般疼愛,極為重視。
可那時的祈家雖然地位還在頂峰,可卻已見停滯不前之意。
如果程喬兩家聯(lián)手,而祈家卻繼續(xù)止步不前,甚至開始倒退的話,那這京市重新洗牌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畢竟所有人都知道,祈斯年瘋了,而他的夫人姜南晚就算再能干,也到底是一個女人,還是個外人。
她永遠(yuǎn)無法在祈家家族最中心發(fā)號施令。
而當(dāng)時的祈愿,就是那個被喬妗婉比下去的丑小鴨。
可命運(yùn)這個東西,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。
祈家三小姐是個小瘋子。
或許是以毒攻毒,祈家這群瘋子的瘋病還真被她治好了大半。
再后來,祈斯年半復(fù)出,祈聽瀾成年后,作為后起之秀,他也絲毫不遜色于自已的父母。
而姜南晚也開始進(jìn)軍海外,在其他新興市場上大刀闊斧。
祈家非但沒有如最開始預(yù)想的那般被落在后面,反而一騎絕塵。
當(dāng)初被踩進(jìn)泥里的丑小鴨也搖身一變。
成了京市沒人敢惹的小霸王。
那時喬妗婉端莊溫柔,風(fēng)評極好,又是家里的掌上明珠。
可于情于理,在風(fēng)頭和討論上,祈家的那個小皇帝,明顯要高出喬妗婉一大頭。
再后來……
京市就亂的跟唱戲似的。
事情一個比一個離譜,聽著一個比一個戲劇性。
反正最后的結(jié)局,也恰恰證明了一句話——普通人還是斗不過瘋子的。
從此以后,在京市。
再也不會有祈愿看著不順眼,卻搞不死打不掉的人。
從此以后,在京市。
喬家的位置和市場即將徹底空出,京市再次小規(guī)模洗牌。
而深秋后的初冬,祈愿在家里也聽到消息。
喬家人,喬妗婉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