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建偉是在五家子醫(yī)院跟大張見到的面。
他趕到現(xiàn)場的時候,大張的腦袋已經(jīng)被包扎得宛若木乃伊一般,而李笑更是被打斷了腿,正在手術(shù)。
急診室內(nèi),杜建偉臉色鐵青的問道:“這他媽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們怎么會傷的這么重呢?”
“建偉,今天來的這伙人,他們欺人太甚了!”
大張掉了兩顆牙,說話漏風的回應(yīng)道:“他們跑到五家子去收油,我原本只是想把他們給攔住,結(jié)果這些人二話不說,上來就動手!我們都已經(jīng)開車跑了,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!這是要往死整我們??!”
“他媽的!”
杜建偉煩躁的對著椅子砸了一拳:“今天我表嫂剛把家里的孩子交給我,結(jié)果沒到天黑,就JB出事了!這讓我怎么交代???”
“之前我們在鎮(zhèn)里挨打的時候,李笑捅傷了對方的一個人,否則我們絕對跑不掉!我覺得對方下這么重的手,八成也是為了報復(fù)他!”
大張一臉愧疚的看著杜建偉:“你把人交給我,我卻沒能照顧好他,是我對不起你!可我真沒想到,馮正斌那邊,竟然敢把人派到五家子來鬧事,如果知道來的這些人不是工人而是混子,我肯定不帶攔著他們的!”
杜建偉聽到這個回答,皺眉問道:“今天打你們的人,報馮正斌的名號了?”
“那倒是沒有!但是在安壤這地方,除了馮正斌的人,誰可能會舞刀弄槍的搶油?。〗裉炷切┦沼偷娜?,開的都是裝著油桶的皮卡車,一看就是馮正斌的風格!”
大張頓了一下:“建偉,我們這些人,都不是社會上混的,肯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挨這頓打,所以我絕對得報案!”
“扯淡!咱們收油的手續(xù)本來就不齊,你這時候報案,不是把秦哥裝進去了嗎?你給他干了這么久的活,總不能恩將仇報吧!”
杜建偉皺眉道:“這件事暫時先壓下去,一會我跟秦哥打個電話,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態(tài)度,然后再聊接下來的事,你看行嗎?”
大張嘆了口氣:“建偉,你也知道,收油這個活又臟又累,別管是寒冬臘月,還是盛夏酷暑,我們都得起早貪黑的干!如今這受了傷,大家的收入也就都跟著斷了!如果你不讓我報案也行,但我肯定等不到對方給我們彌補損失,還有這醫(yī)藥費……”
“你放心,咱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,這點規(guī)矩我還能不懂嗎?該照顧你的,我肯定照顧!”
杜建偉很痛快的回應(yīng)道:“今天你們的醫(yī)藥費,我先給墊上,工資也按照最近三個月的平均數(shù)發(fā)放!至于這筆賠償該怎么辦,你容我點時間,讓我跟秦哥談?wù)?,行嗎??/p>
大張艱難地點了點頭:“你都這么說了,還有啥不行的!”
“你先輸液吧,我去打個電話!”
鄭建偉跟大張聊了幾句,隨后便去到外面的走廊,撥通了秦富貴的電話號碼:“大哥,我在醫(yī)院見到大張他們了!傷得挺嚴重,大張頭上開了個口子,王磊肋骨斷了兩根,張雪松胳膊折了,跟我有親戚的那個小孩,也讓人打斷了腿!”
“全傷了?”
秦富貴渾厚的嗓音順著聽筒傳出,憤怒的罵道:“他媽了B的!老刀在社會上,好歹也混了這么多年,如今怎么越來越回旋了呢?跟我有沖突,禍害下面的工人干什么呢?”
“這王八蛋在市里的名聲就不好,之前不是還弄了一個什么扎針隊采黑區(qū)嗎?如今他養(yǎng)的那些人,都折在藏兵山的礦區(qū)了,擺明了是要通過收油這個項目來回血!”
鄭建偉掏出煙盒,向醫(yī)院門外走去:“我給你打電話,就是想問一下,咱們應(yīng)該拿出一個什么態(tài)度?”
“我能把事業(yè)發(fā)展到今天,全都是靠拳頭打出來的!這個活要是丟了,你我都得去喝西北風!”
秦富貴不假思索的說道:“事關(guān)手里的飯碗,絕對不可能妥協(xié),哪怕拿出未來五年的收益跟他干,也必須得把他紀鴻給我清出局!他不是想搶嗎?我讓他一口湯都他媽喝不到!”
“你要是有這個態(tài)度,那我就知道該怎么辦了。”
鄭建偉聊完這件事,緊接著又繼續(xù)問道:“今天大張他們傷得都挺重的,我已經(jīng)把醫(yī)藥費給他們付了,還承諾按照平均收入給工資,但你看賠償這事,應(yīng)該怎么弄呢?”
“紀鴻跟我搶了這么久的生意,到如今連像樣的設(shè)備都沒上,要么是心里沒底,要么就是手里缺錢!想把他吞掉,肯定得打價格戰(zhàn),所以我最近用錢的地方應(yīng)該不少,這事先放一放吧!等事情有眉目了,看看是給他們甩一條收油的線,還是給點現(xiàn)金!”
秦富貴頓了一下:“我會盡快趕回去處理這件事,最晚明天就能到水泉,你先把人準備好,這次我絕對不慣著紀鴻的臭毛?。 ?/p>
周建偉深吸了一口煙:“大哥,你不是陪嫂子在外地旅游嗎?難得出去一趟,那就好好玩吧,這邊的事,我能處理!”
秦富貴不假思索的回應(yīng)道:“糊口的營生都快被人給搶了,哪有心思玩啊!這事就這么定了!你查清楚今天這事是誰干的,等我到家,第一個收拾他!”
……
與此同時。
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背上了一口黑鍋的孔祥子,已經(jīng)坐在了馮正斌的辦公室里喝茶。
馮正斌接到一個電話后,對孔祥子說道:“祥子,你那個受傷的小兄弟,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我找了縣醫(yī)院的書記,給他安排了最好的大夫,人沒有生命危險,但腸子截掉了一塊!”
“沒事,出來混的,誰還能沒有個磕磕碰碰吧?”
孔祥子一臉淡然地擺手,仍舊在大言不慚的吹著牛逼:“今天我去了秦富貴的地盤,還把他的人給打跑了,他心里絕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!但這僅僅才是個開始,接下來我肯定還會繼續(xù)收拾他,這么來幾趟,三個回合內(nèi),絕對讓他趴下!”
“這種事,還得是你們專業(yè)人士來干!”
馮正斌聽見這個回答,也表現(xiàn)得十分開心:“依我說,早就應(yīng)該這么收拾他們了!畢竟在安壤市里,老刀的名號誰都聽過,但秦富貴是個屁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