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,給潘小小把電話打過來之后,楊驍當即便轉身跑到車邊,拉開車門將電話遞給了潘小小,同時語速很快的說道:“接電話,如果是周碩或者綁架他的人打來的,你就說自己被鄭偉民救了,正跟他在一起,聽懂了嗎?”
“好!”
潘小小聽到楊驍?shù)脑?,做了一個深呼吸,將電話接通,同時打開了免提。
還沒等潘小小說話,一道男聲便率先順著聽筒傳了出來:“我是鄭偉民。”
“民哥?”
潘小小聽出鄭偉民的聲音,當即愣?。骸霸趺磿悄悖俊?/p>
鄭偉民并未回答潘小小的問題,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:“我知道你旁邊有人聽著,讓他接電話。”
楊驍也沒想到,鄭偉民的電話竟然會打到潘小小這里來,但聽到對方這么說,還是拿過手機,同時關上了車門:“想聊什么?”
鄭偉民并未跟楊驍進行過正面交流,也不認得他的聲音,但是對于有人接電話這件事,并不感覺意外:“你們既然拿到了潘小小的手機卡,自然也該接到周碩的電話了吧?他人在你們手里?”
楊驍思考片刻,直截了當?shù)恼f道:“人不在我這,他被傅廣利的人抓了。”
鄭偉民對此倒是感覺有些詫異:“你不是傅廣利的人?”
楊驍面無表情的回應道:“我是你要殺的人?!?/p>
鄭偉民得知楊驍?shù)纳矸荩谇榫w上倒是并未產生什么波動:“我早該想到你也會找我,畢竟能被傅廣利盯上,你也不會是一般人?!?/p>
楊驍聽著鄭偉民的聲音,開口說道:“如果你想救周碩,咱們可以聊聊!”
鄭偉民聽見楊驍提起周碩,沉默數(shù)秒后問道:“你能找到對方的人?”
“我找不到人,但你可以!”
楊驍點燃了一支煙:“昨天在井房那邊,有人翻墻的時候,是我開槍給你提的醒!潘小小被抓后,我把人搶了,本想著用她去釣周碩,但是動作慢了一步,在他們倆通話的時候,對方的人先一步找到了周碩?!?/p>
鄭偉民沉默不語。
楊驍知道鄭偉民是在擔心自己會對他進行報復,索性先一步的說道:“你打這個電話過來,是因為你懷疑周碩已經被傅廣利的人抓了!而你明知道跟他們打交道會面臨什么,還是做出了決定,所以我不覺得你會有什么顧慮?!?/p>
鄭偉民異常警覺的說道:“那不一樣!聯(lián)絡抓到周碩的人,我尚且有救人的機會!但我如果落在你手里,一旦讓對方知道我沒了,那么周碩也活不成!”
“傅廣利之所以要把你們滅口,就是怕你落在我手里!如果我真想讓你們死,只需要什么都不做,讓他把你們滅口就好了!我真正的目標是傅廣利,這也是我要搶在他之前找到你們的原因!”
楊驍?shù)弥崅ッ竦膿鷳n,邏輯清晰的說道:“之前在玉米地里,我聽到了你跟周碩之間的爭吵!你原本就主張放棄放棄潘小小,之所以打這個電話過來,是因為你沒辦法通過其他渠道找到周碩,不是么?”
電話對面,鄭偉民沉默了足足有二十秒的時間,這才開口問道:“在哪見?”
楊驍不假思索的說道:“公安局門口。”
鄭偉民聽到這個地址,先是一愣,隨后很痛快的選擇了接受:“可以?!?/p>
……
楊驍之所以將見面的地址選在了公安局,是因為在鄭偉民防著他的同時,他也在擔心這是不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。
現(xiàn)在周碩已經被抓了,楊驍也不敢確定,他沒有有出賣鄭偉民。
他跟傅廣利同時找這伙人,其目的都是為了鉗制對方,既然自己本就是傅廣利要殺的人,他自然得提防在兩人落馬的情況下,對方會順勢把他也給辦了。
從昨天玉米地的一場槍戰(zhàn)來看,楊驍能感覺到,傅廣利這次派出來的人不簡單,雖然選在公安局見面,未必是個萬全之策,但多少能讓他心里踏實一些。
雙方通過電話后不到一小時,便有一輛三輪黑出租緩緩停在了公安局門外。
楊驍敏銳的捕捉到鄭偉民有些佝僂的身影,伸手按了一下車喇叭。
鄭偉民瞇著眼睛看了看楊驍?shù)能?,隨后步伐緩慢的走過去,拽開車門坐在了里面。
“別動!”
魏澤虎見鄭偉民上車,直接將那把鋸斷的私改獵頂在了鄭偉民的側肋上,然后伸手向他的身上摸去。
“我沒帶槍,后腰別著一把刀?!?/p>
鄭偉民說完這句話,見車里只有兩個人,開口問道:“潘小小呢?”
“先顧好你自己吧!”
魏澤虎確認鄭偉民身上沒有武器,一槍把子砸在了他的頭上。
“嘭!”
一聲悶響,鄭偉民的臉上被砸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豁口,鮮血噴濺在了座椅上,人也翻著白眼歪向了一側。
將鄭偉民打暈后帶走,是楊驍?shù)囊馑迹贿^魏澤虎這一下,明顯是帶著很深的私人恩怨,想要報復對方在醫(yī)院暗殺楊驍?shù)男袨椤?/p>
對于想要干掉自己,并且殺了王鷹的兇手,楊驍并沒有任何同情,見一輛警車從公安局的院內駛出,將車輛啟動后,跟在了后面。
就這么跟在警車后面,在城區(qū)兜了差不多五分鐘后,楊驍確認自己沒有被其他車輛尾隨,這才打著轉向燈,拐進了路邊一個沒有門禁管制的小區(qū),順著另外一個出口駛離。
……
鄭偉民醒過來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個長滿雜草的荒山上,對面的山頭上有著一個洗煤廠,從山道上路過的運煤車,還會在顛簸時揚起黑色的粉塵。
楊驍見反綁雙手的鄭偉民清醒過來,在兜里掏出一板阿莫西林,摳出兩顆對鄭偉民說道:“張嘴!”
“還有這個必要么?”
鄭偉民慵懶的回應道:“我不過是你對付傅廣利的一顆棋子而已!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的話,恐怕你早都將我大卸八塊了!何必去救一個必死之人呢?”
楊驍捏著鄭偉民的腮幫子,將兩顆藥片塞進了他的口中:“我的確很想讓你死!但是在我的目的達成以前,你得活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