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青禾聽狄忠謙介紹完拆遷區(qū)那邊的情況,對楊驍說道:“天宇陶瓷那邊,能把拆遷價往上翻兩倍還多,擺明了就是不準(zhǔn)備賣地,既然吳家這爺倆這么好斗,咱們就從周邊下手,把這塊難啃的骨頭留給狄忠良,你覺得怎么樣?”
“不,天宇陶瓷咱們得自己拿!”
楊驍搖了搖頭:“拆遷屬于群體事件,人越多局面就會越亂,反觀天宇陶瓷,只有吳家父子,既然他們在本地作威作福,想必人緣也很一般,我們用他們開刀,效果剛好!跟一家人對抗,還有一群人對抗,這結(jié)果是完全不同的!如果咱們能拿下天宇陶瓷,狄忠良那邊必然會感受到壓力,他們越急,錯的也就越多!”
“我贊成楊驍?shù)姆桨?!?/p>
狄忠謙跟著點頭:“之前康浩沒有收拾吳家父子,并不是因為惹不起他們,只是覺得沒這個必要,而狄忠良本就是一條做事不計代價的瘋狗,真要是讓他跟吳家父子發(fā)生沖突,我擔(dān)心那爺倆未必是他的對手!”
楊驍見蘇青禾點頭,繼續(xù)說道:“這種事不能拖,更不能等到集團那邊給報價,雖然你們是通過征地定勝負(fù)的,但我們的目標(biāo)卻不僅僅只是拿下這一塊地!我的建議是,咱們要搶在集團給價之前,將天宇陶瓷拿下,這筆錢咱們自掏腰包,損失也自行承擔(dān)!”
“咱們連那塊地都沒看過,現(xiàn)在定價為時尚早吧?”
狄忠謙拿起了手機:“要么現(xiàn)在過去看看?”
“沒必要,狄氏地產(chǎn)經(jīng)營多年,給出的價格一定是中肯的,他們出三千二百萬,咱們給吳家四千萬!當(dāng)然,這只是一個底價,咱們至少得準(zhǔn)備五千萬,給他們一個討價還價的空間!”
楊驍頓了一下:“你負(fù)責(zé)籌錢,而我負(fù)責(zé)讓吳家接受咱們的條件,有問題嗎?”
“還真有?!?/p>
狄忠謙舔了一下嘴唇:“在集團工作這么多年,外加我母親留給我的一些資產(chǎn),我也算有點積蓄,但手里能拿出來的現(xiàn)金,充其量只有兩千五百萬左右,短時間內(nèi)不可能湊出這么多錢!”
“不夠的我補給你!”
楊驍直接把話接了過去:“你也說了,咱們現(xiàn)在是一條船上的人,大家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如果你在這場競爭中失利,對于三房來說,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,所以我必須得扶你向上走一步,剩下的一半資金,我給你墊上!”
狄忠謙聽到楊驍?shù)脑?,先是愣了一下,隨后面色嚴(yán)肅的說道:“你跟我在一起,原本只是為了求一條生路,但這筆錢投進來,可就徹底泥足深陷,難以抽身了!這么大一筆錢不是小數(shù)目,我勸你三思而行!雖然我們有信心,但我還是有輸?shù)目赡?,一旦我輸了,這筆錢就徹底打了水漂!”
“最近這一年多,我賺了不少錢,今天的投資,是為了讓自己有命去花賺來的錢!我現(xiàn)在的情況,遠比你想象中要危險得多,如果不能闖過這一關(guān),我恐怕很難活著離開太原?!?/p>
楊驍看著狄忠謙的眼睛,同樣真誠的說道:“不論你是怎么想這件事的,但我絕對不能輸,因為對我而言,退一步,就意味著死亡!”
“我懂了?!?/p>
狄忠謙聽到楊驍這么說,做了一個深呼吸:“咱們都是沒有退路的人,拿不下這個生意,我就沒有話語權(quán)!剛剛在樓上,男姐已經(jīng)被針對了,如果不盡快積蓄力量,我?guī)筒簧纤拿?!我畢竟是從大房出來的,所以跟地產(chǎn)公司那邊,不少人的關(guān)系都不錯,一會我就跟那邊溝通,找人現(xiàn)代咱們?nèi)ヌ煊钐沾煽纯?,只要對方有談判的苗頭,咱們就立刻調(diào)集資金!”
“不,這件事不能用地產(chǎn)公司的人,否則狄忠良那邊,一定會說你跟大房串通,狄駿生也會因此排斥你?!?/p>
楊驍微微搖頭:“你先查清楚吳玉華是不是在陶瓷廠,這件事必須得跟他談,如果找吳赫,效果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我打個電話。”
狄忠謙掏出手機,站在窗口打了幾通電話之后,對楊驍說道:“吳玉華的位置確定了,他人就在陶瓷廠,我有一個老朋友,是天宇陶瓷的供應(yīng)商,如果有需要的話,我可以讓他幫忙引薦?!?/p>
“算了,征地本就是得罪人的事情,如果雙方談判的結(jié)果不好,你這個朋友也會很被動。”
楊驍擺了擺手:“開弓沒有回頭箭,既然事情有了眉目,咱們現(xiàn)在就出發(fā),去會會這個吳玉華?!?/p>
……
這一年,市區(qū)的面積受到大基建時代的影響,正在不斷外擴,但天宇陶瓷所在的亭陽村,此刻并不在城市版圖當(dāng)中,甚至說是城市邊緣都勉強,因為這個村子跟城市之間,還隔著十多公里,中間盡是荒地和莊稼地,屬于絕對的郊區(qū)。
一小時后,楊驍這邊的車隊就趕到了亭陽村,楊驍讓其他人留在村子里,只讓大樊開車,帶著他和狄忠謙趕到了天宇陶瓷。
之前他聽說吳赫開口就要八千萬,還以為天宇陶瓷得是一個很大的現(xiàn)代化工廠,但是真到了實地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家工廠雖然規(guī)模不小,但實力著實不怎么樣,院內(nèi)的四層辦公樓,還是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建成的,外墻貼滿的紐扣瓷磚,已經(jīng)大片脫落,廠房同樣是破敗不堪,給人的感覺,像極了一個大型的作坊。
隨著大樊把車開到廠區(qū)門口,門衛(wèi)室里的一個老頭也走出門外,站在車邊對大樊問道:“師傅,想開車進院子得登記,你們要找誰?”
“大爺,我們是來談生意的?!?/p>
楊驍隔窗遞出去了一支煙,笑著說道:“我們在市里開了一家裝修公司,想跟你們廠子談?wù)劥纱u供應(yīng)的事,你們廠長在嗎?”
“你稍等,我問問?!?/p>
門衛(wèi)接過楊驍?shù)臒?,轉(zhuǎn)身回去打了個電話,然后打開了廠里的伸縮門,隔窗喊道:“你們進去吧,我跟當(dāng)官的打過招呼了,到了辦公樓那邊,會有人接待你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