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副廠長把最后一頁看完,眼中閃著光,忍不住連聲說道:“好,好??!方案這么完善,幾乎不需要調(diào)整。廠里現(xiàn)成的零件都能用上,需要進口的部分,我去聯(lián)系采購部。等零件湊齊,我們馬上試著做出第一臺樣機,再配上耳機,看看實際效果?!?/p>
會議室里的空氣陡然熱烈起來。那一刻,所有人都意識到,他們或許正在見證一個全新的起點。
團隊很快達成一致。隨后,劉副廠長親自出面,協(xié)調(diào)采購渠道,一邊聯(lián)系上級部門,一邊動用自已的人脈,推動進口零件的審批和調(diào)配。
與此同時,張主任則迅速著手調(diào)整維修部的日常工作,把原本分配給林溪、趙成海和劉志和的雜務分派給其他工人,以騰出三人的精力投入創(chuàng)新項目。
他還負責招募臨時工,提前物色合適人選,并著手安排培訓,確保項目一旦落地,就能有人手接上量產(chǎn)。
在進口零件尚未到位的日子里,林溪、趙成海和劉志和利用廠里現(xiàn)成的元件,拼裝出一個個半成品模型,不斷測試電路和功能,力求在正式零件到來之前就把潛在的問題全部解決。
林溪尤其細致,她常常加班到深夜,在紙面上推演各種電路邏輯,確保設計無懈可擊。
終于,一個月后,劉副廠長通過多方驅(qū)動,所需的進口零件終于到了。當天晚上,整個小團隊都聚在車間,緊張又興奮地開始了最后的組裝。
當最后一顆螺絲擰緊,第一臺便攜式收音機靜靜立在工作臺上。劉副廠長深吸一口氣,親手把耳機插入插孔,輕輕擰動旋鈕。
“出來了!”他猛地抬起頭,眼睛里閃著難以掩飾的光彩。
張主任、趙成海和劉志和紛紛圍攏過來,爭相戴上耳機,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。雖然這段時間他們連日加班,常常忙到深夜,但在這一刻,所有的辛苦和勞累都化作了滿滿的成就感。
林溪靜靜地看著眾人,心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滿足。她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
林溪轉(zhuǎn)正的消息也在這段時間內(nèi)傳遍了工廠,廠子里頓時議論紛紛。有人真心恭喜,有人暗暗眼紅。
趙紅梅聽到消息的瞬間,手里的筆都差點折斷。她怎么都沒想到,自已算計來算計去,不僅沒能讓林溪身敗名裂,反倒成全了她“因禍得?!保徊降翘斐闪苏焦?。
想到自已那次差點被孫副主任拉下水的經(jīng)歷,再對比林溪如今受人稱贊的模樣,她的心像被火燒一樣,恨得牙癢癢。
而在另一邊,杜青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差點沒暈過去。她失去了“鐵飯碗”,被打落成臨時工,每個月工資不穩(wěn)定,身份一落千丈。走到哪里都能感覺到別人眼底的異樣,仿佛她成了笑柄。
偏偏噩夢并沒有就此結(jié)束。她被逼著嫁給了曾經(jīng)的孫副主任孫國梁。孫國梁因為自已失去了副主任的職務,把這一切都歸咎在她頭上。婚后整日酗酒發(fā)瘋,對她拳腳相向,打得她渾身是傷。
更可怕的是,她還被迫當了三個孩子的后媽,日日勞碌,雞犬不寧。
就連她的母親,也因她“丟盡顏面”而徹底失望,眼神里再無半點疼惜,只剩下冷漠與嫌棄。
而此時的林溪,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名正式工,享受穩(wěn)定的待遇與尊重。巨大的反差像一把尖刀,狠狠刺進她的心口。
她幾乎要嘶吼出來:為什么?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?而她,總能逢兇化吉、全身而退?
這一刻,杜青云的心徹底扭曲了。恨意像野草般瘋長,她暗暗發(fā)誓:哪怕毀掉自已,也要讓林溪血債血償。
項目正式進入樣機試制階段,方案確認與細節(jié)調(diào)試一環(huán)扣一環(huán)。今天林溪加班到很晚,推著自行車走出廠門時,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林溪心頭一暖,剛要開口打招呼,卻忽然瞥見另一道熟悉的人影,那人不是趙紅梅又是誰?
只見趙紅梅擠到周明成面前,聲音軟糯,卻義正辭嚴:“你別不信,你的媳婦兒根本不是個安分的。我們好心去她房間送東西,結(jié)果家里壓根沒人!她肯定在外面有相好,趁著你不在家,就到處快活!”
顧明珩神色不動,只是眼底寒意一閃。他語氣森冷:“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出現(xiàn)在這里污蔑我媳婦兒。但我得提醒你一句,污蔑人是要坐牢的?!?/p>
趙紅梅愣了,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。正常男人聽到這種話,難道不該懷疑,追問細節(jié)嗎?可眼前這個男人,竟然絲毫動搖都沒有。難道林溪提前說過什么?
“是真的!”趙紅梅慌忙狡辯,“還有我的好朋友杜青云也能作證!你不在的那段時間,林溪每晚都不在家!”
“所以——”顧明珩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,“你們大晚上尾隨林溪,到底是何居心?至于杜青云,我也清楚。上次因為暗戀黃文濤,拿我媳婦兒當擋箭牌。這筆賬,還沒算清呢。”
趙紅梅臉色瞬間僵住,聲音顫抖:“你…你怎么這樣?我都是為你好!林溪根本配不上你!她和很多男同志走得很近,誰知道她有沒有… …”
就在這時,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:“究竟是誰不可理喻?”
趙紅梅猛地一僵,猛然轉(zhuǎn)身,只見林溪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后,眼神銳利如刀,唇角冷冷勾起。
林溪一步步走近,聲音不大,卻字字如冰:“趙紅梅,你和杜青云半夜跟蹤我到石河村,是想做什么?打探我的行蹤?還是想趁夜里對我下手?”
趙紅梅臉色一白:“我…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林溪冷笑,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?上次杜青云在廠里對我下藥,你以為自已躲在幕后就能置身事外?”
趙紅梅渾身一僵,眼底閃過慌亂。
林溪繼續(xù)逼近,聲音更冷:“還有,你剛才說我晚上不在家,在外面有相好?你有證據(jù)嗎?沒有證據(jù)就敢造謠?”
“我… …”趙紅梅語無倫次,“我沒有造謠!你確實晚上不在家!”
“哦?”林溪眼神一凜,“你的意思是自已半夜跟蹤我,還翻墻進我家院子偷看?趙紅梅,私闖民宅、跟蹤騷擾,這些罪名夠你受的了吧?”
趙紅梅臉色煞白如紙,連連后退:“你…你胡說!”
林溪心里一陣怒火翻涌。
這女人半夜跟蹤她,現(xiàn)在還敢造謠生事,不打幾下都不解氣!
話音未落,林溪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。
清脆的耳光聲炸開。
“這一巴掌,是給你長記性的?!?/p>
趙紅梅捂著臉,還沒反應過來,第二個巴掌又落了下來。
“這一巴掌,是替我自已出氣。你造我的謠,我打你天經(jīng)地義?!?/p>
趙紅梅臉頰高高腫起,眼里含著淚,剛要開口,第三個巴掌又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甩了過來。
林溪收回手,語氣平淡:“這一巴掌?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理由,不過就是想打你罷了?!?/p>
趙紅梅渾身顫抖,臉上火辣辣的疼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林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冷冷道:“還有,你以為我沒證據(jù)?石河村那晚有人看見你們了。”
林溪心里冷笑。
她雖然沒證據(jù),但詐一詐,趙紅梅心虛,也只能吃個啞巴虧。
果然,趙紅梅臉色青白交加,咬著牙說不出話來。她心里即使憤恨,但怕林溪真有證據(jù),也不敢繼續(xù)發(fā)難。真要是進了局子,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“你們…你們給我等著!”趙紅梅捂著臉,狼狽地轉(zhuǎn)身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