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紀桑榆白了丈夫一眼。
“少胡說!我的女兒只有心妍和心語,可沒有別人?!?/p>
她沒好氣地哼哼兩聲,語氣里滿是對唐薇薇的不屑。
“而且你也聽到了,電話里那個唐薇薇的口氣又冷又硬,一點都不柔軟,完全就不懂得變通。一看就是個沒被媽媽好好疼愛過的孩子,一點教養(yǎng)都沒有?!?/p>
顧寒川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他拍了拍紀桑榆的后背,沉聲勸道:
“桑榆,別這么說人家。因果是循環(huán)的,你現(xiàn)在這么說別人的女兒,以后別人也這么說你的女兒?!?/p>
“怎么可能!”
紀桑榆冷哼一聲,臉上滿是自得。
“我們心妍和心語除了學習不好,其他方面,哪一樣不是我們精心培養(yǎng)的?琴棋書畫,禮儀教養(yǎng),樣樣都拿得出手?!?/p>
“誰敢說她們不好啊!”
顧寒川無奈地笑了笑,“你啊,就是太慣著她們了,所以才覺得她們哪里都好?!?/p>
一提起這個,紀桑榆的聲音就高了八度,眼圈也泛了紅。
“我慣她們,那還不是因為她們剛出生的那幾個月不在我身邊!”
“我心里怕?。∥遗滤齻冇浐弈菐讉€月的委屈,所以才想把最好的都補償給她們?!?/p>
看到妻子這副模樣,顧寒川心里也升起一絲愧疚。
當年如果不是他的一時疏忽,怎么會害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在唐家那種小士官家里待了幾個月呢。
他輕輕嘆了口氣,不想妻子再想起之前的痛苦,就換了個話題。
“說起來,也不知道唐家那對龍鳳胎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”
顧寒川想起那兩個孩子,眼神就更溫柔了。
“心妍跟心語上育紅班的時候,我去接她們,見過那兩個孩子一次。唐家那個小姑娘長得特別漂亮,眉眼之間,跟你小時候真有幾分像?!?/p>
“胡說!”
紀桑榆立刻矢口否認,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。
“只有我養(yǎng)大的心妍和心語才像我!別人不可能像我!以后別再提唐家了!我一聽就煩!”
想到唐家,她就忍不住跟顧寒川抱怨起來:
“那兩口子不就是幫我們養(yǎng)了女兒幾個月嗎?就跟牛皮糖一樣黏上我們了,一直讓我們幫忙。
就連他們自已意外去世了,還要我們托關系,費大力氣幫他們弄成烈士家屬!”
紀桑榆越想越氣。
“幸好他們家剩下的三個兒子再也沒來找過我們!不然,我一定指著他們鼻子罵他們貪得無厭!”
“好了好了,別生氣了?!?/p>
顧寒川起身,將妻子攬進懷里,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。
“人都已經去世了,我們跟他們之間的聯(lián)系也算徹底斷了。以后咱們就不再想唐家的事了?!?/p>
紀桑榆點了點頭,靠在丈夫懷里,情緒總算平復了些。
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抬起頭。
“對了,寒川,下個月心妍和心語過生日,我們去海島陪她們吧?”
一聽這話,顧寒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。
“她們要在海島過生日?那不是太打擾江城他們兩口子了?”
紀桑榆卻神秘地笑了,“你還不知道你的寶貝女兒們???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?!?/p>
“她們是看上了江城手下的那個蕭硯辭。聽說那小子最近跟妻子離婚了,她們倆正等著機會,想好跟人家發(fā)展發(fā)展呢?!?/p>
顧寒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語氣也變得嚴肅。
“胡鬧!桑榆,我警告你,這件事你絕對不能由著她們的性子來!破壞軍婚是犯法的!
更不能讓她們去惦記一個心里有別的女人的男人!”
他盯著妻子,一字一句地說:
“那樣,是絕對不會幸福的!”
紀桑榆了解丈夫的脾氣,知道他原則性強,在這件事上不會讓步。
她心里雖然心疼女兒們,但表面上還是乖巧地答應了。
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,我不會讓她們亂來的?!?/p>
說著,她在心里卻盤算著。
等下個月她上了島,要偷偷幫女兒們一把。
山高皇帝遠的,丈夫看不到也管不著。
而且她們顧家和紀家的女兒,只有繼續(xù)當軍官的妻子,才能保證兩個家族長久的發(fā)展和榮耀。
至于那個叫唐薇薇的……
如果下個月上島她還在,那她可得好好教教她,什么才叫真正的教養(yǎng)。
……
海島這邊,綠色的吉普車在公路上飛馳。
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古怪。
開車的蕭硯辭臉色一直很冷,薄唇緊抿,一言不發(fā)。
反倒是后座的陸戰(zhàn)北,像個話匣子一樣,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“小唐同志,我跟你說,你以后可得離紀小晴和那對顧家姐妹遠一點?!?/p>
“顧心妍跟顧心語那兩姐妹是京城來的高干大小姐,背景硬著呢。特別是顧心語,被她們父母嬌寵得無法無天。
她們還有兩個哥哥,一個是最年輕的外交官,一個是檢察院的,都厲害得很,而且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。”
陸戰(zhàn)北說得激動。
開車的蕭硯辭卻冷冷地從后視鏡里掃了他一眼。
“就算家世再好,他們也沒資格動我的人?!?/p>
這聲音冷得像冰碴子。
陸戰(zhàn)北聽得嘴角一抽。
得,感覺又被塞了一嘴狗糧。
不過……我們老蕭這話,聽著就是霸氣!
然而,唐薇薇卻根本沒在意他們在說什么。
她現(xiàn)在只有一個感覺。
餓!
非常餓!
確定自已懷孕才幾個小時啊,她的肚子就變得特別容易餓。
她忍不住伸出手,輕輕摸了摸自已平坦的小腹,心里懊惱極了。
早知道今天會鬧成這樣,吃不上飯,她就該在出門前買點小零嘴塞口袋里的。
蕭硯辭從后視鏡里,將她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。
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瞇,表情嚴肅地問:
“不舒服?”
唐薇薇不想讓他知道自已是餓了,感覺有點丟人。
她剛想搖頭說沒事的,肚子卻不爭氣地“咕?!苯辛艘宦?。
聲音不大不小,但在安靜的車廂里,卻清晰得過分。
唐薇薇的臉“唰”的一下就紅透了,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太尷尬了!
后座的陸戰(zhàn)北先是一愣,隨即爆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笑聲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小唐同志,你肚子餓就說嘛!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!你不知道,我們部隊里有個說法,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!”
“你如果覺得……”
陸戰(zhàn)北原本還想再調侃唐薇薇幾句,卻感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刀子似的甩了過來。
他立刻收聲,對著蕭硯辭擺了擺手,識趣地轉移話題。
“咳,那什么……要不,咱們去縣城的國營飯店吃碗面?”
蕭硯辭收回目光,看向后視鏡里的唐薇薇,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