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坎卦。”

“吉！”

“離卦?！?/p>

“兇！”

“巽卦?！?/p>

“大吉！”

“艮卦?！?/p>

“大兇！”

林道長一共卜了四卦。

第一卦，用銅錢。

第二卦，用龜甲。

第三卦，用蓍草。

第四卦，用扶乩。

在林道長卜卦的同時，他閨女負責唱卦。

杜月生身上的殺孽太重，幫他卜算因果太大。

連卜算四卦之后，林道長臉色慘白如紙，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滴。

他盤膝坐在神龕之下，閉目養(yǎng)神，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卦倒是卜完了，問題是，杜月生是個外行。

這卦象什么意思，他看不明白了。

按理說，卜卦結(jié)束，得開始解卦了。

“林......林道長，您還沒幫我解卦呢？”杜月生試探性的輕呼一聲。

林道長的閨女接茬道：“我爹只管卜卦，解卦你找我就是了！”

杜月生恍然大悟，朝著姑娘拱手說道：“那就有勞姑娘了?！?/p>

姑娘略微沉思，緩緩開口到：“第一卦，坎卦，吉?！?/p>

“坎為水，對應北方，水雖險，卻能潤物，象征險中求生?！?/p>

“第二卦，離卦，兇?！?/p>

“離為火，對應南方，火雖光明，卻能焚燒萬物，象征在光明中毀滅?！?/p>

“第三卦，巽卦，大吉?！?/p>

“巽為風，風能散播生機，故為生?！?/p>

“風通馮?！?/p>

“第四卦，艮卦大兇?！?/p>

“艮為山，山阻擋前路，導致困頓而死?！?/p>

“山通孔?！?/p>

解釋完卦象之后，姑娘斟酌了片刻，說出了卦詞：“投北則生，投南則死?！?/p>

“遇馮則興，遇孔則亡?！?/p>

杜月生就是在怎么外行，也能夠聽懂這個卦詞。

他萬萬沒想到，上滬的南北之爭，最終獲勝的，居然是馮永。

“從卦象來看，你的生路在北方。”

“北方來的，一個姓馮的，是你的貴人！”

看到杜月生愣在原地，姑娘以為他沒聽明白，繼續(xù)提醒道。

杜月生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謝道長，謝姑娘，我明白了！”

杜月生萬萬沒想到，他的貴人居然是之前唯恐避之不及的馮永。

“既然明白了！”

“就請回吧！”

姑娘起身送客，把杜月生送到門外。

“阿芝，凡事不可說的太明。”

“你說的越明白，牽扯的因果就越大！”

看到女兒回來之后，林道長出言提醒。

阿芝爭辯道：“爹，凡事不止有因果，還有功德?。　?/p>

“他給的卦金足夠捐建一所學堂，咱們可以收留孤兒，教他們讀書，積攢功德，化解因果。”

“在者說來，人家是來求活路的，咱們?nèi)舨徽f明白，導致他身亡，這豈不又是一樁因果？”

回到朗廷酒店之后，杜月生活動關(guān)系，利用白頭鷹國運送物資的飛機，連夜返回上滬。

孔翔飛要三天之后來接他，那他就提前三天回去，打一個時間差。

這三天的時間，杜月生不僅僅要投靠馮永，還要獲取馮永的信任。

只有獲取馮永的信任，得到馮永的支持，他才能應對來自南方軍閥聯(lián)盟的報復。

白頭鷹國的飛機上，杜月生一直在思量，自已返回上滬之后，應該怎么做。

杜月生是條泥鰍，修行無數(shù)載，經(jīng)歷了三災六難才化成龍，一旦栽倒了，重新變成泥鰍，就再也無法化龍了。

他知道，自已不能錯，一步走錯，就會跌入十八層地獄，永世不得翻身。

想要獲取馮永的信任，得到馮永的支持，就得納投名狀！

杜月生的投名狀，必須得分量十足，才能打動馮永。

一番思量之后，杜月生已經(jīng)想到了自已的投名狀納什么了。

......

......

上滬。

華界。

天上人間大酒店。

八樓，書房。

“督軍，杜月生求見。”

李中廷走進書房，朝著馮永稟報道。

馮永一愣，重復了一遍：“誰？”

“杜月生？”

“嗯！”

“是杜月生求見！”李中廷強調(diào)道。

要不是又確認了一次，馮永都以為自已聽錯了。

杜月生這家伙不是逃到香島了嗎？

怎么突然又跑回來了？
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
馮永倒是對杜月生為何回來，起了好奇心。

“讓他進來吧！”馮永吩咐道。

沒過多久，李中廷帶著一個白發(fā)蒼蒼的老頭走了進來。

老頭一進書房，先摘掉臉上沾的白胡須，取下頭上的假白發(fā)，露出了真容。

此人正是經(jīng)過偽裝后的杜月生。

馮永看了杜月生一眼，雖然心生疑惑，卻強壓好奇心，語氣平靜的問道：“杜老板，你不好好在香島待著避難，這是唱的那一出戲??？”

“不敢當督軍一句杜老板，督軍叫我月生就好！”

杜月生微微躬身施禮，開門見山的說道：“月生這次回來，是來投督軍的?！?/p>

“月生愿為督軍效犬馬之勞，不知督軍可愿收留?！?/p>

馮永：“？？？？”

杜月生投靠自已？

說實話，馮永心中是存疑的，這家伙，不會是和自已玩無間道吧？

要知道，青幫可一直都是南方軍閥聯(lián)盟勢力的附屬。

就算杜月生這個人在怎么識時務，也不可能在局勢未明之前投靠自已吧？

要知道，上滬的斗爭，馮永雖然勝了幾場，可都是小勝，傷不了南方軍閥聯(lián)盟的根本。

只要上滬的那些資本家，還站在南方軍閥聯(lián)盟那邊，馮永就不算贏。

“理由！”

“你投靠我的理由是什么？”馮永也是直來直去的發(fā)問。

“我在香島，找了一位十分厲害的道長算了一卦?！?/p>

“這場南北之爭，最終取勝的是馮督軍?！?/p>

“既然已經(jīng)知道結(jié)果，我又怎么會站在失敗的一方?！倍旁律鷮嵲拰嵳f道。

杜月生是實話實說，馮永聽的確有點扯淡。

馮永：“？？？？”

馮永萬萬沒想到，杜月生投靠自已的原因，居然僅僅是因為算了一卦？

這家伙，還是個信玄學的？

杜月生這話說的，馮永都想讓人在東四省找個出馬仙，也幫他算上一算。

“說實話，我信不過你！”

“我怎么覺得，你是來給姓孔的，當內(nèi)應的？”馮永上下打量著杜月生，滿臉都是質(zhì)疑。

杜月生早就知道，馮永不會輕易相信自已。

想要讓馮永相信他，就必須拿出實打?qū)嵉母韶泚怼?/p>

“馮督軍，我既然要投您，自然要納投名狀?！?/p>

說到這里，杜月生從懷中掏出一份報紙，說道：“這就是我的投名狀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