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見高玉生氣,他立刻搖了搖自已的小腦袋。
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道:“奶奶,沒關(guān)系的,媽媽不帶我也沒關(guān)系的,我能自已跟自已玩兒的,也能出門找朋友玩兒,沒必要為這種事生氣,家和萬事興。”
雖然他討厭顧思慶,但他其實并不討厭媽媽,雖然媽媽很討厭他,他也不希望自已的話影響到媽媽,讓媽媽不好過。
高玉聽見顧時這番小大人的話都愣了,然后鼻尖就感到一陣酸楚,眼眶也有點發(fā)熱:“好孩子,小時你是個好孩子?!?/p>
都是她以前忽略了小時這孩子。
這是,隔壁傳來小孩哇哇大哭的聲音,還有含糊不清的咒罵聲,都不用仔細(xì)去聽就知道這是顧思慶在罵人。
高玉面色沉了下來,說道:“看來他們娘倆是沒功夫出去了,等下我們就單獨出去吧?!?/p>
她可不想看見林燕母子那兩張懷著怨氣的臉。
“太好了!”顧熙一拍手掌,語氣開心極了。
很快,高玉就和顧熙帶著顧時出了招待所,兩人一邊問路一邊往部隊的食堂走去。
西北荒涼風(fēng)沙也大,但擋不住的是軍區(qū)的宏偉與廣闊,這邊場地大,各種建筑雖然沒有京城軍區(qū)的細(xì)致,卻透著大開大合的粗獷與霸道。
“哇,真是跟京城很不一樣,”顧熙一邊看一邊感嘆著。
她覺得這邊的人也跟京城很不同,西北的人皮膚都黑黑紅紅的,衣著也比京城外那邊要樸素一些,每個人也都很熱情,臉上都掛著笑臉。
高玉笑說:“如果不是咱們明天就要走,還能去鎮(zhèn)上逛逛呢,不過鎮(zhèn)上的塵土風(fēng)沙更多,但路上是能看見戈壁的,也別有一番風(fēng)景。”
在這里生活的人都很苦,軍區(qū)的戰(zhàn)士們也會比別的地方苦一點,同樣是祖國山河卻各有不同。
她已經(jīng)不像最開始來的時候認(rèn)為西北這邊不好了,相反她認(rèn)為這里很好,這里有她的孩子也有她的兒媳婦和即將出生的孫孫。
他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,也讓她對這地方產(chǎn)生出不一樣的感情來。
顧熙聽了高玉的話,忍不住扭頭去看對方:“媽,你不一樣了?!?/p>
“哪里不一樣了?”高玉有些疑惑。
顧熙豎起手指晃了晃:“離開大嫂后,你整個人都變得接地氣了,你看你今天穿的衣裳,簡簡單單非常的普通務(wù)實,你也沒有背你最愛的包了,甚至還發(fā)現(xiàn)了西北這個地方的優(yōu)點。
要知道你在沒來之前可是很嫌棄西北的,說西北落后,說西北這邊不開化,什么都不好?!?/p>
“奶奶人也變得好了,變得不偏心了,以前奶奶都偏心顧思慶的!”被高玉牽著手的顧時也連連開口。
他喜歡這樣的奶奶,如果奶奶能夠一直這樣下去,那他以后在家里就能過得更好了!
高玉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顧時的小腦袋,她輕聲說道:“以前奶奶很多事都沒看清楚,現(xiàn)在看清了,也明白以前是奶奶不好,以后奶奶都會對小時好的。”
至于林燕那邊,等回京城后她要單獨跟自已大兒子去談?wù)?,顧思慶在這么下去遲早廢了。
當(dāng)著她的面顧思慶都敢說那種無情無義的冷血話,私底下林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她都不敢去想,要不就讓兩人離婚算了?
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高玉立刻就被自已驚了一跳,心臟也忍不住突突跳著。
在這個年代離婚可不是一件小事,女人離婚后基本下半輩子就完了,她這么對林燕是不是太殘忍了點?
但她又想起自已的乳腺結(jié)節(jié),一股悶氣頓時就涌上心頭。
不管了,回京城她先把自已的想法跟豐國說說。
高玉帶著顧熙和顧時,三人說說笑笑的就往軍區(qū)食堂走去,氣氛其樂融融。
另一邊的招待所里。
顧思慶抱著林燕哭嚎了好久,等她把兒子給哄好后,出去一看隔壁早已是房門緊閉。
“難道是休息了?”林燕站在門口敲了好一會兒的門,里頭都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
她并不認(rèn)為婆婆幾人是出去了,在她看來不管思慶說了多么難聽的話,那都是顧家的孫孫。
她給顧家生了兩個孫子,可是顧家的大功臣,更何況剛才顧熙也過分的很,上來就給了思慶兩個耳光,剛才她查看傷口時發(fā)現(xiàn)思慶的嘴里都破了。
當(dāng)時她恨不得沖上去也抽顧熙幾個耳光,但她注意到婆婆的臉色已經(jīng)很不好了,就只能把這口氣給咽下去。
她覺得婆婆冷靜下來后,一定會看在她這么伏小做低又忍氣吞聲的份上把這件事揭過去。
畢竟婆婆在沒來西北之前還是很聽她的話,如果不是思慶突然闖進(jìn)來,說不定婆婆又變得跟以前一樣了,畢竟對方是個既沒主見又耳根子軟的。
林燕這么想著又抬手狠狠拍向房門。
“嘭嘭嘭”的聲音在走廊顯得很吵。
“里面的人都出去了,你別再敲門了,”對面走出來個不耐煩的嬸子,那嬸子懷里還抱著個剛睡醒正在哄的小娃娃,顯然是被林燕給吵醒的。
林燕見對門的嬸子走了出來,對方頭上包著個深藍(lán)色的頭巾,臉色黑黃黃的,長得也是五大三粗,一看就是農(nóng)村里干慣了農(nóng)活兒的嬸子。
“嬸子,你沒看見可別亂說,這里頭住的是我婆婆,她不可能丟下我出去,”林燕眼底閃過嫌棄。
她覺得這嬸子是覺得自已吵所以故意這么說的。
嬸子把林燕的嫌棄看在眼里,她立刻嘲諷道:“你可別張口就亂說,這滿身資本主義的打扮,頭發(fā)也燙得跟那雞窩似的,難怪愛冤枉人。
自個兒把心都偏去天邊去了,也不看看你那小兔崽子配不配,壞心眼也不擋著點,當(dāng)著你婆婆的面兒就說了出來,真當(dāng)人是傻子啊。
哎喲,見過婆婆欺負(fù)媳婦兒的,兒媳婦算計欺負(fù)婆婆還是頭一遭,大家快來看看吶,資本家欺壓老百姓拉……”
這嬸子說著說著就拖著嗓子開始唱了起來,嚇得林燕趕緊跑回自已房間,把門‘嘭’地一聲就甩上。
“呸,看不起我,還跟我斗,去村兒口挑糞吃屎去吧,晦氣的玩意兒!”嬸子說著就朝林燕的房門吐了口唾沫,轉(zhuǎn)身抱著自家乖孫女進(jìn)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