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>至于蔣天頌在和念初交往期間,就已經(jīng)跟林翡有了超出普通關(guān)系的接觸,成威完全不覺得有什么問題。
一個成功的男人,本來就不應該因為區(qū)區(qū)一個女人而駐足。
蔣天頌在拿到林翡照片后的前三天,被審訊時都是一言不發(fā)。
成威從叫人緊盯著他,到慢慢放下戒心。
裴有良臉上依舊陰云密布:“就算他沒有背后捅刀子,我們也還有必須要解決的事,沒有了蔣天頌,我們的貨沒辦法進入天北?!?/p>
天北的關(guān)口向來奉行嚴入寬出準則,他們小心一點,可以把貨物隨意從天北往外運。
但就算再怎么小心,沒有相關(guān)人員的后門,也別想把那些來歷不明的東西運入天北。
偏偏生活在天北的人,才是真正的金字塔尖,只有把貨賣到他們手中,才能讓貨物的價值實現(xiàn)利益最大化。
裴有良惦記吃天北這口飯,惦記很久了,好不容易從蔣天頌身上這找到個突破口,剛把飯碗端上,碗就讓人給摔了。
他很煩躁。
就在這時,成威的手機響了,是他在小南國會所的心腹。
“成爺,有個男人來找您,說他手里有您最想要的東西?!?/p>
一個小時后,成威在小南國會所和等他已久的小林碰了面。
成威對他也有點印象:“你是……林檢察官?”
小林體面一笑:“崗位調(diào)了,我現(xiàn)在是天北六局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部長。”
聽到天北六局,成威眼前一亮:“恭喜林部長,這是高升啊?!?/p>
小林點點頭,他在蔣天頌面前鞍前馬后,但在外人眼里還是很有地位的。
公文包隨手往成威懷里一放,成威下意識接住,又愣了下。
“這是?”
小林抬了抬下巴,神色從容:“我是蔣哥的人,現(xiàn)在他進去了,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接手?!?/p>
蔣天頌連著三天一言不發(fā),給了成威特別大的安全感。
他已經(jīng)相信了,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名譽,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,一定會把事情給隱瞞下來。
小林的到來也就很合理了,事情至此,蔣天頌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。
前途都沒了,錢他總不能也不賺吧?男人一輩子,總歸是要有點追求。
成威看著小林,大喜過望,殷勤備至:
“快,貴客上門,叫幾個懂事的出來,端茶送酒,服務好咱們林部長!”
胖手一抬,就摟住小林肩膀:
“兄弟,早就對你有耳聞了,今天總算是見著面,咱們哥倆說什么都得好好喝一杯。”
小林臉上帶著淡笑,他周身氣質(zhì)很好,做慣了副手,無論是舉止還是語氣,都很容易就能讓他身邊的人感到如沐春風的妥帖。
任由成威攬著,跟他一起進了包廂:“酒水就不用了,蔣哥剛出事,局里看的嚴,我是上班時間偷跑出來的,過會兒還得回去,讓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好。”
這時包廂里已經(jīng)陸陸續(xù)續(xù)進了七八個女人,一個賽一個的美貌,環(huán)肥燕瘦,各種風情都有。
小林隨手一指其中一個穿著紅裙,氣質(zhì)高冷,一身明星范的女人。
“她我喜歡,正好我還缺個私人秘書,成爺愿不愿意割愛?”
成威不怕他要,像他們這樣的人,怕的是冰清玉潔。
小林這一開口,成威笑的像臉上開了花,直接大手一揮:
“晚星,過來見過林部長,以后你就跟著他了,要聽部長的話啊?!?/p>
叫晚星的女人走過來,對小林點點頭:“林部長?!?/p>
語氣和人一樣,冷冷的,不怎么恭敬。
但十分聽話。
很多客人就好這一口。
讓她用最傲的臉,做最卑賤的事。
小林就著接貨的事跟成威聊了半個鐘頭。
走的時候,把晚星給一起帶走了。
成威在他離開后,調(diào)出包廂錄像,給裴有良發(fā)了過去。
裴有良看了全程,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漏洞。
又叫人私下里去打聽了一下小林平時的作風。
關(guān)于小林這個人,褒貶不一。
但有一件事十分肯定。
曾經(jīng)和小林一個單位的人,提起他都不約而同地表達出一個觀點:
“小林啊,那就是蔣天頌的家犬,指哪打哪。”
裴有良放心了。
成威拿捏著蔣天頌的把柄。
林翡是蔣天頌的軟肋。
被帶走調(diào)查,十有八九,他以后會失去前程。
和成威的這次合作,是他目前唯一獲取利益的途徑。
蔣天頌如今已經(jīng)四面楚歌,無路可走了。
他不會背叛。
他的人,自然也是靠譜。
裴有良通知自己在各部門的暗線:
“通知下去,流程正常進行?!?/p>
……
小林開車帶晚星離開的時候,心里頭都七上八下的。
人是他隨便選的,就為了給成威自己能跟他同流合污的錯覺。
現(xiàn)在人他帶出來了,接下來他怎么辦?。?/p>
蔣局好像是在會所里放了不少他的人,這個女人會是嗎?
胡思亂想中,小林決定試探一下,一語雙關(guān)道:
“很多人都說蔣哥這次進去就出不來了,你怎么看?”
晚星坐在后座,掀開裙子就脫絲襪。
小林赤目欲裂,汽車一個打滑:“別急啊美女,我待會兒還要回單位,你這裙子留著我下班再脫?!?/p>
晚星白他一眼,冷傲的臉上萬分不耐煩,她從裙子底下拿出個小儲存卡,從椅子旁邊遞到小林面前。
“給你,我來這會所才半年,見過的人不多,這里面是我接過的所有客人的錄像?!?/p>
小林:“……”可以確定了,這就是他那領(lǐng)導的人。
他看著那張用透明密封袋裝著的小儲存卡,實在不敢想晚星是從她身上的哪個地方取出來的。
她那裙子和絲襪看著可不像帶兜的。
小林僵硬一笑,在掌心墊了張衛(wèi)生紙,接了。
晚星看著他那矯情的動作,再次一個白眼。
“說好的給我辦綠卡,說話算話啊?!?/p>
小林又露出了標志性的成熟微笑:“你放心,我們領(lǐng)導向來言而有信?!?/p>
晚星不止放心,她現(xiàn)在直接放松了,一腳把高跟鞋踢開,舒服的在小林車里窩了起來。
“我會幫你演戲的,你也別虧待我,給我找個別墅住住,再給我點錢花花,也不用太多,四五十萬的就夠了?!?/p>
小林:“……”領(lǐng)導,你什么時候出來啊領(lǐng)導!這有一大筆費用急需你報銷!
晚星被小林帶走后,成威出于謹慎心態(tài),也讓人暗中觀察過。
小林有老婆,沒把晚星帶回家,把她安置在了郊區(qū)的一棟別墅。
看到那棟別墅的時候,成威就對小林徹底放心了。
就他那工作,要是賺死工資,八輩子也買不起那么大別墅。
成威把派出去的人又叫了回來,沒有再盯。
接下來他跟裴有良,都在一心為了進貨的事情準備著。
這批貨是一些被馴化好的男女,最小的六歲,單純可愛,最大的四十,風韻猶存。
無一例外眉清目秀,外貌出眾。
有南方人,也有北方人,也不乏驚艷的混血。
他們身上唯一的共同點,那就是沒有身份證明的黑戶。
這樣的人,跟野貓野狗也沒什么區(qū)別,當寵物一樣養(yǎng)著,死了也用不著負什么責任。
拿去拍賣會,往往能叫出高價。
接貨的那天晚上,成威跟裴有良在會所包廂,兩人開了瓶天價紅酒。
小林也在,跟他們舉杯共飲。
綢緞般的絲滑酒水入口,小林嘆了口氣:“要是蔣哥也在就好了?!?/p>
裴有良笑道:“林小兄弟還挺重情義?!?/p>
下一秒,穿著制服的執(zhí)法人員拿著執(zhí)法記錄儀推門而入。
“檢察院辦案,房間所有人,放棄抵抗,配合調(diào)查!”
裴有良臉上的錯愕,成威難以置信放大的瞳孔,一屋子女人的慌亂,全都被一秒不少的記錄在了攝像頭中。
“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裴有良臉色變了一個來回,極力讓自己恢復鎮(zhèn)定,擠出笑容對包圍他們的人道:“小兄弟,我是兄弟單位的,說起來大家也是同事……”
下一秒,雙腕就被戴上了銀手銬。
執(zhí)法人員鐵面無私:“是不是誤會,我們自己會調(diào)查,現(xiàn)在你需要做的,是配合我們離開?!?/p>
成威也被戴了手鐲,推搡著往外面走,到現(xiàn)在他都是無法相信,眼前這一切竟然是真的。
怎么可能?這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會所,會所上上下下,全是他的人,那都是他的眼線?。?/p>
怎么可能執(zhí)法人員都堵到他包廂了,他還一點消息都沒收到?
在被推搡著下樓時,余光看到的景象,給出了答案。
成威瞳孔不斷地放大,那些壓著他的人馬的,那些扣著他的人的……竟然也是他的“自己人”。
保安壓著保安,公關(guān)拘著公關(guān)。
成威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,那一刻,世界都在褪色。
四個字清晰的在腦海里浮現(xiàn):大勢已去。
比手下人里被安插了眼線更絕望的,是他在別人的眼線中,安插了手下人。
裴有良沒能看到這樣的場景,作為特殊身份人員,他在被帶出去時,臉上扣了牛皮紙袋。
也正是因此,他心中還存有幻想,在被拘留之后,也學蔣天頌,來了個一言不發(fā)。
一天一夜的沉默之后,一個人推開審訊室的門,悠然走了進來。
裴有良頭也不抬:“別白費功夫了,我那天就是去喝酒,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,你再怎么問,我也不知道?!?/p>
對面?zhèn)鱽硪巫颖焕_的聲響,男人淡漠的聲音,冰冷倨傲:
“裴廳長,別來無恙?!?/p>
裴有良倏然抬頭,驚愕如電光在眼中掠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