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玉臨淵不知何時已出現(xiàn)在密室之中,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頭頂那尊即將潰散的血神虛影。
對方的目光平靜,卻讓田載元感覺自己從神魂到功法,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。
“前……前輩!”
田載元嚇得亡魂大冒,連忙散去功法,恭敬行禮,背后被冷汗浸濕。
這位大能不是在宴師兄處做客么?
怎么神出鬼沒的?
難道厲鋒的事還沒結(jié)束?
他心中瞬間閃過無數(shù)念頭,最大的恐懼便是對方是為他這邪惡功法而來,要行斬妖除魔之事。
“不知前輩大駕光臨,晚輩有失遠迎,還望前輩恕罪!”田載元見對方的視線落在那方暗紅的池水上,急忙解釋:
“前輩明鑒,這池中并非人血,乃是晚輩耗費大量靈石收購的三階寶藥‘血魄幽曇’提煉的汁液,絕未傷及任何無辜性命!”
“不必驚慌?!?/p>
玉臨淵語氣平淡,甚至還對著田載元笑了笑,打趣道:“你這奇遇若是被你師兄知道了,定要將你送去執(zhí)法堂,這也是我暗中來尋你的原因?!?/p>
田載元聞言,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大半。
他慶幸自己沒聽柳煙兒的蠱惑,一直恪守著這份底線。
他恭敬問道:“前輩苦心,晚輩感激不盡!前輩若有任何用得著晚輩的地方,但憑驅(qū)使,晚輩定當(dāng)竭盡全力!”
他心中雪亮,這位大能瞞著宴成私下前來,必然是有不便為外人所知的事情要交給他去辦。
而這,既是危機,也是他夢寐以求的、攀上高枝的機會!
或許覺得方才的姿態(tài)還不夠表明決心。
他‘啪嘰’一聲直接跪伏在地!
玉臨淵對田載元這副納頭便拜的作態(tài)不置可否。
心中暗忖:是不是剛剛嚇到他了?
他擺了擺手,將田載元托了起來:“起來說話。將你得的《血神經(jīng)》取來一觀?!?/p>
田載元聞言,立即轉(zhuǎn)身面向那方血池。
只見他雙手結(jié)印,對著池水凌空一點,口中念念有詞。
呼吸間,占據(jù)半個石室的血池便化作巴掌大小,飄在田載元手掌上,觀其形制好似一方切好的硯臺。
硯臺色澤暗紅如凝血的美玉,古樸大氣,邊緣有一道道血紋銘刻。
“前輩請看!”
田載元雙手托舉血玉硯臺,恭敬奉上,“此物便是晚輩機緣所得,那《血神經(jīng)》的傳承,便烙印在此硯之中?!?/p>
玉臨淵一看到玉硯,眼神變得復(fù)雜,他小心接過,仔細地撫摸。
田載元心中忐忑。
他修煉這《血神經(jīng)》的初衷其實很簡單:為了解決大量服用‘燃壽丸’提升修為所透支的壽元,這功法是他的救命稻草,至于無限制提升修為,倒是順帶的。
但無限制提升修為這個能力實在過于逆天!
足以讓任何困于瓶頸的修士瘋狂!
田載元看見玉臨淵的神色,一個荒誕的想法涌現(xiàn):
面前這位大能該不會看上他這寶貝了吧……
許久。
玉臨淵緩緩?fù)铝丝跉?,將玉硯遞給田載元。
開口道:“你是宴成的師弟,之前你還送過禮物給他,這血池秘寶我就不收走了?!?/p>
“另外,我準備在凌云峰外圍仿制它建造一座血池,需要你的幫忙,我不會虧待你,來日幫你結(jié)丹,甚至成就元嬰、突破化神,絕非難事,但你需要明白一點,你以后表面上是仙宗弟子,但你的心,屬于我玉臨淵?!?/p>
玉臨淵說完,滿臉含笑的看著田載元,等待著他抉擇。
田載元麻了。
這位大能說話,當(dāng)真是半點不藏著掖著!
居然直接讓他當(dāng)魔門細作?
他愿意抓住機緣赴湯蹈火,不代表愿意把性命交給對方,可關(guān)鍵是不好拒絕,對方無論是修為,還是身份,都高于他,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。
不拒絕?
修建血池干嘛?
要知道,這血池是可以拿修士作為養(yǎng)料的,用腳想也知道往后麻煩不斷。
拒絕?
那現(xiàn)在就有麻煩!
只是田載元一想到他剛剛說的元嬰、化神,一顆心不爭氣地加快跳動。
田載元語氣猶豫,試探道:“我……有拒絕的余地嗎?”
“有,你若是拒絕,我會抹除你所有關(guān)于血池的記憶,從今往后你可以徹底的做好仙宗弟子?!庇衽R淵一眼識破,不僅要抹除他的記憶,也要取走血池。
田載元實事求是,無奈問道:“為何選我修建血池,我才筑基,以您的身份,想挖仙宗弟子,易如反掌?!?/p>
玉臨淵搖頭道:“我并非刻意要挖仙宗墻角,只是你來得正好。一來你經(jīng)營有道,在鑄炎城頗有根基;二來你與宴成關(guān)系親近,我自然要提攜自家人。而且我觀你資質(zhì)平庸,那么長時間沒有結(jié)丹,是在擔(dān)心心魔劫吧,你放心,我可以滿足你的需求?!?/p>
他頓了頓,用輕快的語氣道:“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,我女兒女婿都在仙宗,我還能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?”
田載元只能道:“既是如此,那晚輩愿效犬馬之勞!”
“數(shù)十年后,你再回頭,你會慶幸今日的選擇。屆時即便超越宴成,也未必不可能?!庇衽R淵笑道,還不忘刺激下他斗志。
這話果然戳中了田載元的心事!
他忍不住追問道:“前輩真認為我能超越師兄?”
“事情已經(jīng)談完,不必稱呼我前輩,你叫我伯父吧,這樣才像自家人?!庇衽R淵把臉一板。
田載元見他不像是開玩笑,當(dāng)即從善如流改口:“伯父。”
玉臨淵這才展顏:“想要超越你師兄自然千難萬難,不過你有血池,再有我傳你的《三生顯圣大法》,至少在修為境界上超越他不難?!?/p>
“當(dāng)真?”田載元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。
“你且聽好……”玉臨淵袖袍輕拂,密室中頓時道韻流轉(zhuǎn)。
直至天光破曉,田載元恭敬地將玉臨淵送至苦竹山外,他臉上笑容燦爛得如同初升的朝陽。
這笑容感染到玉臨淵,走得那叫一個干脆。
一直守在洞府外的柳煙兒適時迎上前來,美目流轉(zhuǎn):
“夫君這般歡喜,可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