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國各地設有分壇,由當?shù)睾兰澇雒娼洜I。
每季度派‘仙使’巡視,甚至還制定了‘貢獻榜’,獻上優(yōu)質孩童的家庭可獲得‘仙緣積分’……
謝爻給‘求仙救’包裝的很好。
他們三人身份也隱秘,姜國那邊只知道他們是仙宗的大人物,再加上那里年年征戰(zhàn),沒人愿意得罪他們……
要是宴成愿意接手,只需按部就班,每過段時間派個心腹巡視一二即可。
然后躺在仙宗安心收靈石,出了事情也查不到他頭上。
舒貍沉思良久。
突然瞪大眼睛:“只需按賬簿上的聯(lián)絡方式,定期派人收賬就行!姜國那邊根本不知道謝家兄弟已經被咱們拿下,到時候小魚干、化形丹……吃都吃不完!”
宴成沒有被財物沖昏頭腦。
這傻孩子掉進錢窟窿里了,這種缺大德的事也想做。
敲了下它腦袋,沒好氣道:
“咱們現(xiàn)在又不缺靈石,再說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墻?那三人還趴在外面呢,那就是下場。別聽話本中那些‘邪道也是道’的歪理,提心吊膽的走不遠……”
舒貍捂著腦袋,紫瞳里滿是委屈。
聲音悶悶的:“我錯了,我就是說說嘛,你打我干什么,都敲笨了……”
它一邊說著,一邊把腦袋埋進宴成的頸窩,還故意用冰涼的鼻尖蹭了蹭。
宴成被它這副委屈模樣逗笑了,揉了揉它的小腦袋。
語氣緩和下來:“好了好了,是我下手重了。咱們現(xiàn)在身家豐厚,光正經收入就有四千多靈石,加上這次別人送的,差不多夠用了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,舒貍便從他懷里探出頭來。
眼睛一亮:“真的?”
“少不了你的。”
舒貍滿血復活,靈活地從懷里躍出,在靈石堆間穿梭,小爪子一揮就收走一大片:“這塊給桃樹升階,這些買丹藥,這些買小魚干,這些存著應急……”
宴成也開始忙碌起來,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,企圖再發(fā)現(xiàn)一二。
將其他木箱子收好后,在密室最里側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上鎖的鐵箱,積了厚厚一層灰。
長寬有一人高。
箱子比木頭箱子精致不少,箱體表面布滿了歪歪扭扭的陣紋,像是初學者顫抖著手刻下的。
布置陣法的人與宴成陣道水平相當。
都是半吊子。
宴成頓時感到棘手無比!
這箱子若強行破開,只怕會損毀里面的物件。
“讓我來?!?/p>
舒貍見他對著箱子干瞪眼,耳朵一抖,自告奮勇地跳上前。
它小爪子一抬,銀光流轉,在空中劃出幾道玄奧的軌跡。
片刻后,箱子‘咔’地一聲彈開了,箱內上下分四層,整齊地碼放著陶罐,表面泛著釉光,看起來平平無奇。
在最上層那排陶罐之上,靜靜地躺著一封泛黃的信箋。
信上寫著‘弟子王玨百拜仙師座前’一行字。
看起來,謝爻好像對這箱東西不是很上心。
連信都懶得拆開,火漆還保存完整。
宴成拿起信封,挑開火漆查看。
信上大致意思是:
這箱子里面的東西是孝敬之物,王玨專門孝敬謝爻的,希望這位恩師傳授他更高級的陣法之道。
其中言辭懇切,字字句句都透著獻寶的急切,多次表示箱子里的東西對恩師有用,是他在一處上古洞府中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宴成將信擱在箱蓋上。
謝爻之所以沒看,估計就是單純的看不上。
覺得王玨能找到什么好東西?
王玨還在箱子上設置了陣法,不知道是想顯擺,還是什么意思。
考驗自己師父?
還是單純的用心良苦?
這都是什么腦回路。
宴成望著那些歪歪扭扭的陣紋,搖了搖頭。
這些都與他無關。
他隨手拎起一個陶罐,拔掉木塞,濃郁醇厚的靈氣頓時撲面而來,乳白色的液體在罐中微微蕩漾,映著石室頂螢石的光,煞是好看。
“二階地乳?”宴成脫口而出。
地乳,作用廣泛,往往經過數(shù)百年才能凝結成乳狀靈液,經常出現(xiàn)在地下溶洞或古修士遺跡中……
王玨在一處上古洞府中發(fā)現(xiàn)的就是這個?
宴成連忙檢查其他瓶子,發(fā)現(xiàn)這一大箱子全是地乳靈液……
怕是有萬滴之多!
謝爻到底錯過了什么?
舒貍將腦袋從陶罐口抬起,高興得在箱子上跳來跳去。
口中念念有詞:“一、二…二十罐?每罐五百滴有余,夠一千株桃樹升階了?!?/p>
它突然想到什么,無情嘲諷道,“謝爻那個蠢貨,這么多寶貝在手里都不自知,連看都懶得看……”
宴成笑得很開心。
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!
衣袖翻飛間,密室中的陶罐、法器盡數(shù)被收入儲物袋中,單獨將賬簿放在一邊。
一人一貓走出密室。
宴成看著遠處蛄蛹的三人,思索著該如何處置他們。
他自然不愿沾染求仙救那些人,但已經卷入,便不能讓其存在。
“直接殺了?”
舒貍抬起前爪在脖子前橫劃,吐出粉舌做了個歪倒的姿勢。
宴成被它淘氣模樣逗笑。
搖了搖頭:“畢竟是仙宗地界,還是送交執(zhí)法堂比較妥當。況且這些證據(jù),足夠他們喝一壺了?!?/p>
謝爻雖然渾身僵直,但耳朵卻聽得清楚。
聽到執(zhí)法堂三個字,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,殘害同門這種事到了執(zhí)法堂,三人還能有命在?
他喉嚨里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聲音,似乎想說什么。
宴成彈指解開了他部分禁制:“有話快說?!?/p>
謝爻聲音嘶啞:“宴道友,我們愿意交出所有財物,只求您高抬貴手,我們還有用,可以幫您……”
“幫我什么?繼續(xù)打劫其他陣法師,還是繼續(xù)做你的人口買賣?”
宴成晃了晃手中的賬簿,紙頁嘩啦作響。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謝爻急道,“我知道很多內幕,比如血魄幽曇是…的來源,還有這種能控制人的燃壽丸煉制方法……”
宴成見他說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懶得跟他耗下去。
直接問道:“這血魄幽曇你們從哪里弄來的?”
謝爻咽了口唾沫。
壓低聲音:“這些血魄幽曇是交易得來的,交易之人是殷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突然雙目圓睜,臉上浮現(xiàn)出痛苦的神色,一道黑氣從他眉心竄出,直撲宴成面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