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曉言一身颯爽的黑色皮衣皮褲,踩著及膝長靴,行走在索托城熙攘的街道上。
她本就姣好的面容,配上這身勾勒出完美身材曲線的著裝,以及那股由內(nèi)而外散發(fā)的、混合著英氣與不羈的特殊氣質(zhì),讓她如同磁石般吸引了無數(shù)目光。
回頭率極高,男女老少皆不免側(cè)目。
不少自詡風流的男子見她孤身一人,便蠢蠢欲動,試圖上前搭訕。
然而,無論是彬彬有禮的紳士,還是故作豪爽的魂師,夢曉言總能用一個冰冷的眼神、一句簡潔到近乎無情的“沒空”,或是一個巧妙的側(cè)身步伐。
輕松將這些人打發(fā),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仿佛演練過無數(shù)次,連腳步都未曾因此停滯半分。
凡塵、千仞雪和帝玥三人則隱匿在街角暗處,如同潛伏的獵手,默默觀察著“誘餌”周圍的一切動靜。
而混在人群里、同樣負責接應的那支天使軍團小隊成員,此刻卻有些瞠目結(jié)舌。
一名年輕隊員使勁揉了揉眼睛,壓低聲音,難以置信地問同伴。
“那……那真是隊長?!”
旁邊另一人咽了口唾沫,喃喃道。
“從……從目前來看,著裝風格天差地別,但那臉型和眼神,應該……是的。”
先前那人眼神逐漸變得癡迷,小聲嘀咕。
“我的老天……沒想到隊長打扮起來這么……這么帶勁!這氣質(zhì),這顏值……你們說,我任務結(jié)束后去追隊長,她有沒有可能看上我???”
他的話音剛落,旁邊一位年長些的隊員立刻投來看傻子般的目光,毫不留情地潑冷水。
“我感覺你會被隊長用新穿的靴子底踩在臉上,然后大卸八塊,扔進護城河里喂魚?!?/p>
夢魘魔女終究是夢魘魔女,絕非換一身衣裳就能改變其內(nèi)核。
想要追求她,首要前提恐怕是能在實戰(zhàn)中打贏她。
但很抱歉,在同齡乃至稍長一輩的年輕魂師中,能穩(wěn)勝夢曉言的,屈指可數(shù)。
即便真有能打贏她的,以她那眼高于頂?shù)奶籼藓捅澈簖嫶蟮膭萘Ρ尘?,又豈是什么人都能輕易覬覦的?
“話說,那個叫雪清河的家伙,最近還在騷擾小魔女嗎?”
凡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轉(zhuǎn)過頭,壓低聲音詢問身旁一位天使小隊的副隊長。
“雪清河?您是說那個被隊長當眾揍趴下好幾次,還屢敗屢戰(zhàn)的天斗帝國太子?”
副隊長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。
他不禁在心里為那位太子殿下默哀了兩秒半秒。
倒不能說對方眼光差,夢曉言確實足夠耀眼,只是她的身份——武魂殿供奉殿的嫡系弟子,注定了她幾乎不可能與帝國皇室有過于密切的結(jié)合。
雪清河想通過追求夢曉言來綁定武魂殿力量的算盤,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落空。
“曉言姐的底子還是蠻好的,”千仞雪看著遠處游刃有余的夢曉言,由衷感嘆,“也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哪個家伙?!?/p>
她接觸夢曉言的時間,僅比認識凡塵晚上幾個月。
兩人同為女性,聊起私密話題來更為投契。
如果說凡塵是她生命中驅(qū)散陰霾的太陽,那夢曉言就是黑夜中溫柔陪伴的月亮。
在凡塵之前沉睡的那段艱難時日里,是夢曉言想盡各種辦法逗她開心,對她的關照細致入微,只是夢曉言的性格使然,做了十分,可能嘴上只會承認一分,有時還會讓千仞雪覺得她有點“呆萌”的可愛。
“便宜誰不知道,”凡塵摸了摸下巴,語氣帶著幾分戲謔,“但可以肯定,無論那人是誰,以后的日子肯定得遭老罪?!?/p>
能治住夢曉言這匹烈馬的人,放眼大陸也沒幾個,尤其是實力和地位隨著年歲飛速增長后的夢曉言,現(xiàn)在連凡塵自己都不敢說能完全拿捏她了。
就在幾人低聲交談之際,他們等待已久的目標,終于出現(xiàn)在了視野盡頭。
只見一胖一瘦兩道身影,正晃晃悠悠地朝著夢曉言所在的街口走來。瘦削的那個金發(fā)披肩,衣著華貴,眉眼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倨傲。
胖的那個則圓滾滾像個球,手里正抓著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雞腿,啃得滿嘴流油。
“死胖子!你吃東西的動作能不能小點聲?油都濺到我新買的衣服上了!”
戴沐白皺著眉頭,極其嫌棄地瞪了身旁的馬紅俊一眼,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衣襟上并不存在的油點。
“唔…沒辦法啊戴老大,”馬紅俊含糊不清地辯解,又狠狠咬了一口雞腿肉。
“你也知道,我這邪火鳳凰武魂,需要進食大量的食物能量才能維持穩(wěn)定,不然容易出事嘛……”
他三兩口將雞腿啃得只剩骨頭,隨手扔掉,然后用油膩的手背擦了擦嘴,湊近戴沐白,臉上堆起猥瑣的笑容。
“話說戴老大,上次你約的那對雙胞胎姐妹花,質(zhì)量好像挺不錯的嘛?你玩膩了之后,能不能……介紹給兄弟我認識認識?”
戴沐白沒好氣地推開他湊過來的胖臉。
“到時候再說吧!嘖,你看前面怎么回事?圍那么多人,是來了什么新戲班子表演嗎?”
他的注意力被前方人群的騷動吸引,腳下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前湊。
“戴老大,等會兒還要團建呢,弗院長他們估計都快到了,戲班子啥的以后再看也不遲……”
馬紅俊的話還沒說完,聲音就戛然而止。
只見人群微微分開,一身黑色皮衣、氣場十足的夢曉言從中走了出來,恰好與他們打了個照面。
一瞬間,戴沐白和馬紅俊都看直了眼。
馬紅俊更是像被施了定身咒,嘴巴微張,哈喇子順著嘴角不自覺地流下都渾然不覺,一雙小眼睛死死黏在夢曉言身上,跟著她的移動而轉(zhuǎn)動,嘴里還無意識地發(fā)出“吸溜”的聲音,活脫脫一個資深癡漢。
而戴沐白在短暫的失神后,立刻行動起來。
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頭標志性的金色長發(fā),拉了拉衣領,臉上掛起自以為魅力無敵的邪魅笑容,踏著那種目中無人、六親不認的囂張步伐,快步追上了正要離開的夢曉言。
“嗨,美女!一個人嗎?有沒有興趣……”
他擋在夢曉言身前,語氣輕佻地開口。
“沒空,我有約?!?/p>
夢曉言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,冰冷的話語如同冬日里的一盆涼水,直接潑滅了他的開場白,腳步不停,試圖繞過他。
只是在目光掃過戴沐白臉龐時,她似乎微微停頓了零點幾秒,像是確認了什么,但也僅此而已,多看了兩眼便收回了視線。
然而,就是這“多看的兩眼”,讓戴沐白原本受挫的自信瞬間爆棚!他心中竊喜。
“果然,沒有女人能抵擋本少的魅力!這只小野貓,是在玩欲擒故縱!”
他立刻重整旗鼓,死皮賴臉地再次追上,與夢曉言并肩而行,嘴里喋喋不休。
“美女,別這么冷漠嘛!交個朋友而已,認識一下,鄙人戴沐白,星羅戴家出身,前不久剛剛突破魂尊境界,在這索托城地界,也算是個人物了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星羅戴家”和“魂尊”幾個字,試圖用身份和實力震懾對方。
“戴沐白?沒聽說過?!?/p>
夢曉言的語氣依舊冰冷如霜,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,周身散發(fā)著“生人勿近”的強大氣場。
可在自我感覺極度良好的戴沐白解讀下,這不過是極品獵物特有的、吸引獵人的小把戲罷了。
這樣帶刺的玫瑰,高傲的小野貓,征服起來才更有成就感!
他腦海里已經(jīng)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出今晚將這尤物壓在身下,聽她婉轉(zhuǎn)求饒的香艷場景了,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淫邪笑容。
一旁暗中觀察的凡塵等人,幾乎要沒眼看了。
千仞雪有些擔心地小聲說:“曉言姐的拳頭好像都握緊了……她不會忍不住當場揍他吧?”
那戴沐白的樣子,實在是欠揍到令人發(fā)指。
帝玥搖了搖頭,低聲道:“應該……不會吧?魚都上鉤了,再忍一下就好了。等到計劃地點,有她動手的時候?!?/p>
凡塵則不再關注那邊的“鬧劇”,扭頭看向身后一位負責情報的天使軍團成員,沉聲問道。
“史萊克的其他人,到了沒有?”
那名隊員立刻恭敬回應:“回大人,弗蘭德、趙無極等學院高層已經(jīng)進入索托大酒店,目前正在酒店附屬的酒吧內(nèi)喝酒?!?/p>
另一名隊員補充道:“唐三和奧斯卡兩人,目前正在城西集市采買一些日常物資和生活用品……”
凡塵微微頷首,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“很好,主要人物基本都已到位。通知下去,按照原定計劃,所有人前往指定位置待命!”
“是!”
幾名天使小隊成員低聲應諾,身形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散入人群,迅速消失不見。
“我們也該行動了?!?/p>
凡塵看向千仞雪和帝玥,兩人會意,同時點頭,下一刻,她們的身影也如同融化的冰雪般,悄然隱沒在建筑物的陰影之中。
“小魔女,可以收網(wǎng)了,按計劃,引他去指定地點。”
凡塵的聲音通過特殊的傳音方式,清晰地響徹在夢曉言的腦海。
正被戴沐白煩得眉頭緊鎖、幾乎處于爆發(fā)邊緣的夢曉言,在聽到傳音的瞬間,緊繃的神情不易察覺地放松了一絲,眼底閃過一絲“終于解脫了”的神色。
她突然停下腳步,轉(zhuǎn)過身,第一次正眼看向喋喋不休的戴沐白,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,仿佛在重新評估一件商品。
“你的搭訕技術(shù),真的很爛?!彼t唇輕啟,語氣依舊冷淡,但話鋒卻微微一轉(zhuǎn),“不過……看在你長得還勉強能入眼的份上,我給你個機會?!?/p>
她抬起帶著黑色皮質(zhì)手套的手,指向街道斜對面那棟最為豪華氣派的建筑——索托大酒店。
“跟我進去,拼拼酒力。贏了,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一個請我喝杯酒的機會。輸了,立刻從我眼前消失。”
她的挑戰(zhàn)直截了當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。
戴沐白先是一愣,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,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,自以為帥氣地挑眉。
“美女,你知道嗎?你這是在玩火!至今為止,在酒桌上,還從來沒有人能拼得過我戴沐白!”
他心中暗笑,魂師比拼酒力?無非是看誰魂力更深厚,能更快化解酒精而已。
他一個堂堂魂尊,難道還會怕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?在他看來,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美事!
就這樣,戴沐白志得意滿地跟著夢曉言,步入了金碧輝煌的索托大酒店,滿腦子都是即將到來的“美妙夜晚”。
而被徹底無視的馬紅俊,此刻才從“美色”中回過神來,看著兩人消失在酒店大門內(nèi)的背影,氣得原地跺腳,憤憤不平地低聲罵道。
“媽的!戴老大又不帶我玩!吃獨食!好歹……好歹讓我喝口湯??!”
抱怨歸抱怨,他也沒膽子跟進去攪和戴沐白的好事,最后只能悻悻然地啐了一口,灰溜溜地轉(zhuǎn)身,朝著弗蘭德所在的酒吧方向走去,尋求他老師的“安慰”去了。
而就在戴沐白和馬紅俊一前一后進入索托大酒店不久,一個穿著普通灰色斗篷、帽檐壓得極低、完全看不清面容的身影,也如同尋常旅客一般,步履從容地跟著人流,悄無聲息地踏入了酒店的大門。
正是喬裝打扮后的凡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