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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小說網(wǎng) > 柳明志齊韻番外 > 第3006章 嫁妝(二)

第3006章 嫁妝(二)

柳大少看著佳人嗔怒的俏臉,一時(shí)間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

  “什么?攢嫁妝?你攢什么嫁妝?”

  “大果果,你真是好瓜呦?!?/p>

  “不是,丫頭,為兄我怎么又瓜了?”

  “妹兒問你,我將來是不是要出閣嫁人?”

  “對,丫頭你正值妙齡,肯定是要嫁人的?!?/p>

  “那不就是了撒,妹兒我既然要出閣嫁人,那我為自己攢嫁妝有什么問題嗎?”

  “不是,為兄不是這個意思。

  嗨,你都快把為兄我給搞糊涂了?!?/p>

 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臉上有些疑惑的模樣,目光有些酸澀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“對呀,妹兒在給自己攢嫁妝錢呀。”

  她彎腰從藥簍里又拿出了一塊綢布,動作輕柔的將手里的山參包裹了起來。

  將山參放回藥簍里,任清蕊伸手拿過柳大少手里的酒囊,拔掉酒塞暢飲了一口酒水。

  “大果果,妹兒的出身如何,你心里是清楚的撒。

  而且妹兒的心里很清楚,因?yàn)橐郧鞍l(fā)生的那些事情,大果果你對我家老漢他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好感。

  也許非但沒有什么太大的好感,甚至還有些嫌棄。

  妹兒為了不會因?yàn)槲壹依蠞h的緣故,從而影響到了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情。

  因此,妹兒我也只好自食其力了?!?/p>

  任清蕊輕輕地吁了口氣,再次頷首暢飲了一口酒水。

  “一開始的時(shí)候,沒有在官道上面與大果果你重逢之前,妹兒一個人自食其力,是為了生活。

  如今不一樣了,大果果你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要娶妹兒我當(dāng)婆娘了撒。

  那么,妹兒我自然要給自己攢嫁妝了撒?!?/p>

 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身上由內(nèi)而外散發(fā)出來的落寞之意,眉頭緊皺的沉默了許久,神色復(fù)雜的長嘆了一口氣。

  “丫頭,關(guān)于你爹任文越的事情,為兄我……”

  柳大少的一句話尚未說完,便被任清蕊開口打斷了下來。

  “大果果,妹兒曉得你要說啥子。

  有些事情你不說,妹兒我的心里也明白。

  關(guān)于當(dāng)年所發(fā)生的那些事情,無論誰對誰錯,皆已經(jīng)是過去的往事了。

  既然已經(jīng)過去了,再提也沒有什么必要了。

  更沒有什么意義了。

  妹兒不想提,也不想聽,更不在乎。

  只要咱們兩個之間不會心生間隙,妹兒我就心滿意足了撒。”

  任清蕊目含柔情的抓著柳明志的手腕,輕言輕語的將自己的心里話全部講了出來。

  柳明志目光復(fù)雜的望著佳人巧笑嫣然的俏臉,神色唏噓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“好的,既然丫頭你都這么說了,那為兄也就不再說什么了。

  不過,關(guān)于你爹的事情,為兄有些話想要告訴你,不知你愿意聽否?

  丫頭你要是想聽的話,為兄便給你說一下,你若是不想聽的話,那就算了,就當(dāng)為兄沒有說過?!?/p>

  任清蕊俏臉一愣,皓目怔怔的看著柳大少的臉龐,貝齒輕咬櫻唇的沉默了下來。

 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  任清蕊神色猶豫不決的看著柳大少,一時(shí)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

  自己想聽嗎?

  說實(shí)話,自己確實(shí)想聽一聽,聽一聽自己的心上人會說些什么。

  可是,萬一心上人要說的那些話,全都他是對自己老漢的抨擊之言,自己又該怎么辦呢?

  一時(shí)間,在愿意聽否的選擇上面,任清蕊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。

  柳明志默默的看著佳人表情猶豫不決的俏臉,并未開口催促什么,而是隨手解下了腰間的旱煙袋。

  任清蕊臉色猶豫不定的沉吟了良久,抬起手里的酒囊送到口中痛飲了起來。

  不一會兒,佳人放下了手里的酒囊,輕輕地打了一個酒嗝,對著點(diǎn)燃了旱煙的柳大少的重重的點(diǎn)了幾下臻首。

  “嗝!大果果,你說吧。”

  柳明志轉(zhuǎn)頭吐出了口里面的輕煙,臉色復(fù)雜的皺起了眉頭。

  “丫頭,為兄實(shí)話實(shí)說,你爹這個人,不是什么好人?!?/p>

  任清蕊嬌軀猛然一顫,芳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。

  心上人說的第一句話,便令佳人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了起來。

  任清蕊緊緊地攥起十根蔥白玉指,緊咬著櫻唇默默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“嗯!”

  “丫頭,你爹他不是什么好人,可是呢,同時(shí)他卻又是一個可憐人。

  一個被權(quán)利蒙蔽了心智,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的可憐人?!?/p>

  任清蕊精致的娥眉微微蹙起,靜靜地看著柳大少,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。

  “亦或者說,他只不過是一枚被卷入了一場權(quán)利斗爭中的棋子罷了。

  一枚連他自己都不清楚,自己為何會被卷入了這場風(fēng)波之中的棋子。

  最終,他之所以會淪落到這般境地。

  就是因?yàn)樗@枚棋子,沒有意識到自己身為一顆棋子的覺悟。

  貪贓枉法,禍亂朝綱。

  結(jié)黨營私,打壓異己。

  為了一己私利,枉顧天下百姓安危,枉顧江山社稷之穩(wěn)定。

  一切本不該他身為一枚棋子該做的事情,他通通都做了。”

  柳明志的語氣逐漸的變得有些嚴(yán)厲,任清蕊的臉色也越發(fā)的緊張了起來。

  同時(shí),任清蕊的心里隱隱的也有些后悔。

  也許,自己一開始的時(shí)候就不該去選擇去聽心上人對自己老漢的看法。

  柳明志吐出了口里的煙霧,伸手拿過佳人手里酒囊淺嘗了一口。

  “或許丫頭你的心里該想了,在當(dāng)初的那些事情里面,你爹他只是被卷入了權(quán)利斗爭中的一個犧牲品而已。

  一個東海的那位李公子,為了節(jié)制為兄這位當(dāng)初手握重兵的一字并肩王權(quán)利的犧牲品而已。

  然而,事實(shí)真的只是你心里想的這樣嗎?

  為兄可以坦白的告訴你,不是的。

  當(dāng)初你爹他在擔(dān)任代戶部尚書的期間,所干的那些蠅營狗茍的行徑。

  三成是因?yàn)槟且晃焕罟拥氖谝猓叱蓜t是為了他的一己私利。

  其它的一些事情為兄就不給丫頭你一一贅述了,為兄就給你說一件最簡單的事情。

  那便是你爹他私下里聯(lián)合朝中一干重臣,貪污修繕睿宗皇陵的錢糧一事。

  丫頭,修繕先帝陵寢的銀子他都敢貪污?。?/p>

  你說,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呢?

  后來為兄我自立稱帝以后,我也大致的跟你說過你爹的事情。

  有一件事情確實(shí)跟你爹他沒有關(guān)系,那就是他奉旨修繕皇陵的事宜,的確是奉了那一位李公子的旨意。

  那位李公子為了不讓為兄北征成功,從而功高蓋主。

  借助修繕皇陵的借口,來掩飾北征大軍糧草后繼難支的真相。

  可是,李公子他讓你爹奉旨督辦修繕皇陵的事宜,卻沒讓他去聯(lián)合朝中的一干重臣,貪污修繕皇陵的錢糧??!

  丫頭,你知道你爹當(dāng)年在朝擔(dān)任代戶部尚書期間,貪污了多少銀子嗎?”

  “???妹兒……妹兒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?!?/p>

  柳大少看著任清蕊一臉怔然的表情,用力的吸了一口旱煙。

  “為兄告訴你,你爹在朝期間短短的大半年時(shí)間,僅僅他一個人就貪污了一百四十七萬兩左右的銀子。

  大半年時(shí)間,一百四十七萬兩左右的銀子??!

  而他所貪污的這一百多萬了銀子,是從哪里來的呢?

  明面上來說,是他貪污了朝廷國庫修繕皇陵的銀兩。

  事實(shí)卻是,是他聯(lián)合了一干朝中同樣貪贓枉法的重臣,克扣了修繕皇陵的工匠,以及數(shù)萬民夫的薪資,才貪污了那么多的銀子。

  當(dāng)然了,這一百多萬兩銀子,也不全是他克扣修繕皇陵欠款而貪污來的銀兩。

  其中還有他成為了前朝國丈之后,收受禮品,收受賄賂等等加在一起的銀子,共計(jì)有一百多萬兩銀子。

  丫頭,你雖然不在朝中,可是多少也知道一些朝廷當(dāng)時(shí)的情況。

  那時(shí)候正值天下一統(tǒng)之際,大龍,金國,突厥三國間彼此交戰(zhàn)多年。

  我大龍可謂是年年有戰(zhàn)。

  百姓的日子雖然說不上無比艱難,卻也相當(dāng)?shù)霓讚?jù)。

  在那種事關(guān)江山社稷的局勢之下,你爹他居然能夠貪污幾萬民夫的……”

  柳明志話語一頓,彎腰在腳邊的石塊上磕出了煙鍋里的煙絲。

  “丫頭,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明白,為兄我為何說你爹他不是一個好人了吧?!?/p>

  任清蕊俏臉苦澀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臻首,一把拿過了柳大少手里的酒囊痛飲了幾口。

  “大果果,對……對不起。

  妹兒為我家老漢當(dāng)年的行徑,給你道歉了了?!?/p>

  柳明志將卷起來的旱煙袋別在了腰間,抬手將俏臉上滿是歉意的佳人,輕輕地?fù)砣肓藨阎小?/p>

  動作輕柔的拍打著任清蕊的后背,柳大少嗅著她烏黑秀發(fā)上面散發(fā)著的淡淡馨香,神色唏噓的嘆了口氣。

  “唉,丫頭,今天為兄我你說這些,并沒有別的意思。

  我沒有故意抨擊你爹什么,更不是想要當(dāng)著你的面諷刺他一些什么。

  為兄告訴你這些,只是想要讓你明白。

  我跟你爹之間的事情,從來就不存在什么所謂的私人恩怨。

  為兄之所以對你爹他沒有什么好感,僅僅只是不喜歡他的德行罷了。

  但是,為兄我這個人素來是恩怨分明。

  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。

  我不會因?yàn)槟愕麄€人的原因,就會對丫頭你有什么不滿的情緒。

  你爹是你爹,丫頭你是你。

  你們兩者之間,是不能混為一談的。

  對于這一點(diǎn),丫頭你的心里應(yīng)該是清楚的。

  不然的話,為兄我也不會讓你在我家里一直住上許多年了。

  所以,為兄我告訴你這些的目的,就是為了讓你明白一件事情。

  那就是,你完全無須因?yàn)槟愕南敕ǎa(chǎn)生什么擔(dān)心的念頭?!?/p>

  任清蕊側(cè)首依偎在柳明志的肩膀之上,輕輕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“大果果,你說的這些,妹兒都曉得撒。

  可是我……我還是情不自禁的會擔(dān)心,擔(dān)心你會因?yàn)槲壹依蠞h的緣故,對妹兒我產(chǎn)生什么不好的看法?!?/p>

  柳明志看著佳人悶悶不樂的俏臉,雙手搭在佳人的香肩之上用力的晃動了幾下。

  “丫頭,為兄剛才就跟你已經(jīng)說了,你無須因?yàn)槟愕氖虑槎鴵?dān)心什么。

  正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,有些事情既然已經(jīng)過去了,也就無須再提了。

  重新的提及一遍,除了會讓人徒增感慨之外,幾乎沒有任何的意義?!?/p>

  任清蕊沉默了片刻,目光緊張的朝著柳大少看去。

  “大果果,你真的這么想?”

  “怎么,你這是懷疑為兄在騙你嗎?”

  任清蕊俏臉一慌,忙不吝的搖了搖頭。

  “沒有,沒有,妹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撒!

  “丫頭,為兄明白。

 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話題了,咱們繼續(xù)去采藥吧?!?/p>

  聽到柳大少的話語,任清蕊陡然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
  確實(shí),自己與心上人之間,確實(shí)沒有必要在這種問題上面深究下去。

  只要自己與心上人之間的感情沒有什么問題,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。

  任清蕊用力了點(diǎn)了點(diǎn)臻首,笑吟吟的將手里的酒囊遞到了柳大少的面前。

  “大果果,你轉(zhuǎn)身過去?!?/p>

  “嗯,干什么?”

  “哎呀,我讓你轉(zhuǎn)身你就轉(zhuǎn)身撒。”

  柳明志見到佳人俏臉上那嬌嗔的表情,苦笑著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  “行行行,你說什么就是什么,為兄轉(zhuǎn)過去還不行嗎?”

  柳大少剛剛轉(zhuǎn)身,任清蕊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直接蹦了上去。

  “大果果,妹兒累了,你背著我走撒?!?/p>

  柳明志看著佳人一臉歡喜的俏臉,隨手?jǐn)堊×怂龏A在自己腰間的修長玉腿。

  “丫頭,你讓為兄轉(zhuǎn)過身去,就是為了背著你呀?”

  “嗯,不行撒?

  在妹兒我的記憶里,大果果你背過韻姐姐,雅姐姐,蓮兒姐姐,清詩姐姐…她們所有人。

  就連依依,月兒,夭夭,靈韻她們姐妹幾個,你也都背過了。

  唯獨(dú),還沒有背過妹兒呢!

  妹兒如今也是你半個婆娘了,你背一背我又能怎么樣撒?”

  柳明志嘆息著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攬著佳人修長的玉腿微微彎了一下膝蓋。

  “沒錯,是該背你了。

  來吧,把藥簍提起來吧。”

  佳人眉頭一挑,靈動的皓目直接彎成了月牙。

  伸手提起了地上的藥簍后,她抬手在心上人的肩膀之上拍打了一下。

  “駕?!?/p>

  “臭丫頭,指路。”

  “往前走,到地方了妹兒會跟你說的?!?/p>

  “得咧?!?/p>

  “丫頭?!?/p>

  “嗯,咋過了?”

  柳明志晃了晃頭,抿著舌頭吐出了口里的發(fā)絲。

  “山上的風(fēng)大,你快點(diǎn)把為兄的頭發(fā)往后整理一下?!?/p>

  “嗯嗯嗯,妹兒曉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