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聽完梁經(jīng)綸的發(fā)言后紛紛點頭,說道:“主要是有些想家,其他方面倒沒什么困難?!?/p>
榮子濯接過話頭:“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。目前金洲正與非凡集團合作搭建移動通信網(wǎng)絡(luò)?!?/p>
“非凡集團會在金洲建立手機、電腦、摩托車生產(chǎn)基地。待基地建成,
咱們不僅能自主生產(chǎn)手機,其價格也會大幅下降,屆時金洲百姓都能買得起手機。”
“再加上移動通訊基站的鋪設(shè),今后金洲與龍國內(nèi)地的通訊往來,肯定不會再像現(xiàn)在這樣不便?!?/p>
他的話音剛落,眾人便興奮地討論起來:
“榮高官,這是真的嗎?”
“我不是在做夢吧?咱們金洲也要能生產(chǎn)手機了?”
“有了這個生產(chǎn)基地,就能以點帶面,金洲肯定能快速發(fā)展起來!”
“對??!金洲總?cè)丝谶€不到兩千萬,有了這個基地再加上其他產(chǎn)業(yè),咱們短期內(nèi)肯定能超過對面的淡馬錫?!?/p>
“淡馬錫才多大面積?咱們金洲的體量跟它根本不是一個級別!”
“咳咳!”榮子濯輕咳兩聲示意安靜,
“大家聽我說,金洲未來有詳盡的發(fā)展規(guī)劃,但要實現(xiàn)這些規(guī)劃,需要海量人才。今后就拜托各位多培養(yǎng)人才,共同參與金洲崛起的大業(yè)。”
第二天,
榮子準搭乘飛機離開后,沈琰的生活重新回歸平靜。
**
一個月后的周末,
恰逢糖糖不上學,沈琰也得空帶女兒出門散心。
小姑娘舔著冰淇淋蹦蹦跳跳,忽然拽了拽爸爸的袖子:
“爸,我還想要個巧克力蛋糕!”
說著便拉著沈琰往蛋糕店方向跑,誰知腳下沒留意,被地磚接縫絆了個趔趄。
手中的冰淇淋盒“啪”地飛了出去。
不偏不倚扣在前方一個年輕人的白 T恤上。
深褐色的巧克力醬順著純棉布料暈開,像朵突兀的污漬。
“呀!”糖糖站穩(wěn)后看見這場景,嚇得小聲驚呼。
沈琰連忙上前道歉:“先生,實在對不起,孩子沒看路,這衣服我們賠您?!?/p>
年輕人扯了扯胸前的濕 T恤,墨鏡后的眼神透著不耐:
“賠?你們知道這衣服什么牌子嗎?就憑你們這種小老百姓,賠得起嗎?”
他語氣刻薄,指尖故意蹭了蹭污漬,“這可是定制款,光面料就抵你們半年工資?!?/p>
這幾年,
整個京都因非凡集團的帶動而飛速發(fā)展,
一躍成為龍國吸引外資的新興城市。
但不同于特區(qū),京都的發(fā)展完全依靠內(nèi)生動力。
外資若想在京都投資尚可,
但要想獲得沿海地區(qū)對待外資的各類優(yōu)惠待遇,
卻是門兒都沒有。
事實上,
京都起初對外資也給予過優(yōu)惠,且幅度不小,
但沈琰對此頗為不滿。
憑什么其他的本土資本來投資沒有優(yōu)惠,而香江資本,彎彎資本乃至外國資本卻能享受特殊待遇?
某次,
沈琰無意間向翟山廷吐槽了這一現(xiàn)象。
翟山廷聽完后沉默良久,次日一早便外出辦事。
隨后,京都上頭便傳來小道消息:
翟山廷竟提出要減免非凡集團的稅..收,
理由是“非凡集團可算作香江資本”。
這消息讓京都委書紀段聞聽得一頭霧水。
非凡集團何時成了香江資本?
翟山廷呷了口茶,指關(guān)節(jié)敲了敲紅木辦公桌:“非凡金融在香江注冊,法律上就是港資。蘇幼雪握著非凡金融的全部股份,她要是把金融提到集團前頭,這攤子算不算港資企業(yè)?”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帶了幾分揶揄,
“每年給京都交幾百億稅..收,非凡集團嫌太重了,要不,咱也學學沿海,給港資企業(yè)搞點稅..收優(yōu)惠?”
段聞握著茶杯的手猛地一緊,茶水差點潑出來。
這哪是爭取優(yōu)惠,
分明是拿刀子,架在政..策脖子上逼宮!
他賠著笑臉往翟山廷身邊湊了湊:
“領(lǐng)導,您這話說的......非凡集團哪能算港資呢,根兒不還在咱京都嘛。”
心里卻像揣了盆冰水。
翟山廷突然拿稅..收政策開刀,背后必有緣由。
“根在哪兒不重要,重要的是規(guī)矩得公平。”
翟山廷把茶杯重重一放,“內(nèi)資企業(yè)來京都投資,一分優(yōu)惠沒有;
港資外資來了,地價稅..收全打折。合著咱們自己人就得勒緊褲腰帶,給外人當冤大頭?”
他盯著段聞煞白的臉,忽然冷笑一聲,
“是不是有人覺得,非凡集團好欺負,想在政策上動歪心思?”
段聞額頭滲出細汗,連忙起身給翟山廷續(xù)茶:
“哪能呢,誰敢動非凡集團的主意,我第一個不答應(yīng)!”
他心里飛快盤算:
最近是否有哪個部門卡了非凡集團的項目?
或是哪個不長眼的外資企業(yè)想踩著非凡上位?
正琢磨著,就見翟山廷開口。
翟山廷呷了口茶,慢悠悠道:“沒人欺負,就是最近外資來得多,聽說市里給他們的優(yōu)惠可不少。
有人跟我念叨,說非凡金融在香江注冊,也算香江資本,憑啥不能享受同等政策?”
他放下茶杯,指尖敲了敲桌面,
“我琢磨著也對,這潑天富貴總不能只給外人吧?
非凡集團就算掛靠香江資本,根兒還是龍國的,不算外資,對吧段書紀?”
段聞聽得后背發(fā)涼,終于摸清了門道。
非凡集團哪是真要當“香江資本”,
分明是看不慣市里對外資的諂媚做派。
想想也不奇怪,非凡集團跟外資打交道向來不卑不亢,
可市里某些人為了招商引資,竟引進一堆高污染、低技術(shù)的勞動密集型項目,
甚至有人想違規(guī)放行外資炒房,
把京都搞得烏煙瘴氣,
難怪惹得翟山廷動了真格。
“領(lǐng)導您放心!”
段聞立刻挺直腰板,“以后市里對所有投資者一視同仁,絕不再搞外資特殊化!”
他心里清楚,翟山廷這通“鬧”不是為了非凡集團占便宜,
而是要砸掉外資特權(quán)的溫床。
那些來龍國只想賺快錢的外資,
哪肯拿出真正的核心技術(shù)?
果然,翟山廷從“鬧”過之后,京都立刻出臺新政:
外資若想享受優(yōu)惠,必須拿出龍國尚未掌握的核心技術(shù)。
這道門檻一設(shè),
大批靠政策紅利生存的外資,瞬間沒了活路。
他們來龍國本就是為了低成本套利,
哪舍得分享技術(shù)?
最終只能乖乖按本土企業(yè)標準投資,
京都的招商環(huán)境反倒清凈了許多。
沈琰清楚,
翟山廷這番操作,或許會讓外界覺得非凡集團過于強硬,
但只要能掃清這些政策歪風,
他覺得一切都值得。
恰在此時,
來自姚氏家族的姚輝,正為京都取消外資優(yōu)惠而心煩意亂,冷不防被糖糖的冰淇淋濺了一身,頓時怒火中燒。
“你想怎么解決?”
沈琰見對方不依不饒,臉色逐漸沉了下來。
他雖看得出那件 T恤價值不菲,
卻想不通一件衣服為何要如此上綱上線。
“讓這小土妞跪下磕頭道歉!”
姚輝揚起下巴,語氣倨傲。
在他眼里,龍國不過是片落后的土地,
若非家族派他來考察市場,他根本不屑踏足。
他甚至早已自居“高貴的不列,,顛人”,
打心眼里鄙夷眼前這些“龍國人”。
沈琰聞言不再廢話,揚手便是一記重拳砸在姚輝面門。
“噗——”
姚輝整個人倒飛出去,口中鮮血混著幾顆斷牙噴濺而出。
“少爺!”隨行保鏢見狀大驚失色,為首者急忙查看姚輝傷勢,其余幾人則立刻拔刀將沈琰父女團團圍住。
三四十公分長的刀刃在陽光下寒光畢露,
保鏢們眼神狠厲,顯然沒把眼前的“平民”放在眼里。
“爸......“糖糖的聲音帶著哭腔,小手緊緊揪著沈琰的襯衫下擺。
沈琰低頭看到女兒怯生生的模樣,反手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聲音放得極柔:“別怕,爸爸在呢?!?/p>
“這小子死定了!”
為首的保鏢抹了把姚輝嘴角的血,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信,
“給我上!男的打殘就行,這小丫頭給我綁了,回去讓少爺慢慢消遣!”
話音未落,
三把長刀已呈半月形砍向沈琰。
他不退反進,右拳借勢橫掃。
這幾年,在拳館練出的爆發(fā)力,此刻全使出來,
“砰”地一聲悶響,
最前排的保鏢像斷線木偶般倒飛出去,
肩胛骨撞在地磚上發(fā)出脆響。
另外兩人刀刃剛近身,就被他側(cè)身躲過,反手扣住手腕狠狠一擰,
伴隨著骨頭錯位的“咔嚓”聲,
兩人慘叫著跪倒在地,
長刀哐當?shù)粼诘厣稀?/p>
轉(zhuǎn)瞬間,
五個保鏢倒了四個。
剩下那個站在姚輝身邊,握著刀的手止不住發(fā)抖:
“大...大陸仔,你知道自己惹了誰嗎?”
“哦?”
沈琰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塵,挑眉冷笑,
“說來聽聽,讓我這'大陸仔'也長長見識?!?/p>
“香江姚家!”
保鏢拔高聲音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
“亞洲首富李超人,是我們少爺?shù)谋硪谭?!?/p>
“姚家?”沈琰皺眉思索片刻,隨即搖頭,
“沒聽過。李超人倒是知道,在香江號稱'李半城'?!?/p>
“知道就好!”
保鏢以為他被嚇住,立刻又囂張起來,
“還不快送我們少爺去醫(yī)院?要是少爺有半分差池,我讓你全家——”
“砰!”
沒等他說完,沈琰抬腳正中他的襠部。
保鏢的慘叫聲戛然而止,
身體像蝦米般蜷在地上,眼球因劇痛幾乎爆出眼眶。
沈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:
“你家少爺這種貨色,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親戚,在龍國的地界上,也得守龍國的規(guī)矩?!?/p>
沈琰朝不遠處的四仔揚了揚下巴,后者立刻快步上前。
其實四仔早想動手,只是沈琰剛才遞了個眼色,讓他先在一旁看著。
“剩下的處理干凈?!鄙蜱穆曇舨桓?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“明白?!彼淖袙吡搜鄣厣习Ш康膸兹?,嘴角勾起抹狠厲的笑。
沈琰沒讓四仔下死手,一來糖糖還在旁邊,血腥場面不宜讓孩子看見;
二來這里是京都鬧市區(qū),當街鬧出人命,就算占理也得惹上一堆麻煩。
但這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這群人。
從姚輝話里就能聽出,這幫人,平時在香江怕是囂張慣了,
到了內(nèi)地還拿土皇帝那套威脅人,簡直蠢得可笑。
在龍國的地界上拿“家族勢力”挑戰(zhàn),這不是找打嗎?
“把他們拖到巷子里?!?/p>
沈琰低頭替糖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(fā),“別讓糖糖看見?!?/p>
四仔點點頭,
拽著為首保鏢的衣領(lǐng)往旁邊胡同拖。
姚輝此刻疼得意識模糊,還在嘟囔著“我表姨夫是李超人”,卻被四仔反手抽了個耳光:
“超人來了也得在這兒趴著!”
沈琰帶著糖糖走到路邊,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珠:“糖糖不怕,壞人已經(jīng)被爸爸收拾了?!?/p>
糖糖似懂非懂地點頭,小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襟。
沈琰剛帶著糖糖準備離開,圍觀人群的議論聲就追了上來:
“香江人都這么傻嗎?敢在京都大街上亮刀子?”
“可不是嘛,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,還敢威脅人?”
“我就服剛才那男的,幾拳就撂倒幾個壯漢,太有安全感了!”一個膀大腰圓的姑娘眼睛直冒光,語氣里全是花癡:“好想當他女朋友?!?/p>
旁邊濃妝艷抹的小妹立刻撇嘴:“就你?我當他女朋友還差不多,你都多大了?”
壯姑娘當場叉腰懟了回去:“老娘年齡大怎么了?就憑這身材,多少男人排著隊追!
瞧瞧你瘦得跟猴子似的,能不能生娃都難說!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爭得面紅耳赤,
仿佛剛才持刀斗毆的場面,只是場無關(guān)緊要的鬧劇。
沈琰暗自咋舌。
京都人果然生猛,
眼看有人被打得吐血、刀子亮得晃眼,還能湊在這兒看熱鬧拌嘴。
轉(zhuǎn)念一想也不奇怪:
前世他路過京都火車站,常看見小販公然擺攤賣刀具,
朋友說其他地段也不少見,
久而久之,大伙兒對刀子早脫敏了。
加上那時候街頭斗毆不算稀罕事,
京都人這份“看熱鬧不怕事大”的彪悍勁兒,倒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智慧。
他牽著糖糖剛坐進車里,警笛聲就由遠及近。
“爸,對不起……”小姑娘忽然耷拉著腦袋,聲音悶悶的,“要不是我跑太快,冰淇淋也不會撒到他身上……”
“傻丫頭,這跟你有啥關(guān)系?”
沈琰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指節(jié)蹭過她柔軟的發(fā)旋,
“你沒聽見那保鏢說的話嗎?這伙人平時肯定沒少欺負人,指不定多少女孩吃過他們的虧,咱們啊,算為民除害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他們不是說有姚家、還有李超人嗎?”
“嗨,管他什么姚家李家?!?/p>
沈琰發(fā)動車子,后視鏡里映出糖糖擔憂的小臉,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道,
“你忘了爸爸上次帶你去的非凡集團總部?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,還能讓外人騎在頭上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