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粒子對撞機建成，咱們通過實驗驗證、修補好那些漏洞，這就是實打?qū)嵉幕A(chǔ)理論突破，比我這純數(shù)學推導的更有說服力。

蘇幼雪還是有點不服氣，

“那不一樣嘛！你是直接用數(shù)學生推出來的，我這還得等實驗驗證，總覺得差了點意思。”

“傻妞?！鄙蜱焓止瘟讼滤谋羌?，

“不管是推導還是發(fā)現(xiàn)漏洞，只要能推動基礎(chǔ)學科進步，不就是突破嗎？”

“咳咳！”

一聲輕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互動，莊含蕾抱著胳膊站在旁邊，眼底帶著調(diào)侃：

“喲，你們倆注意下場合啊，我還在這兒呢！”

沈琰和蘇幼雪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，蘇幼雪的臉頰瞬間紅了，

沈琰哪怕臉皮厚，也覺得耳根發(fā)燙，連忙打圓場：

“含蕾姐，抱歉抱歉，沒注意到你還在?！?/p>

“沒事?！鼻f含蕾笑著擺擺手，目光落在兩人身上，滿是贊嘆，

“你們倆也太厲害了，這么年輕就在基礎(chǔ)學科上有突破，我這搞應(yīng)用研究的，都有點羨慕了。”

她雖然主要做戰(zhàn)機設(shè)計，接觸的多是應(yīng)用層面的技術(shù)，但也清楚基礎(chǔ)學科突破有多難。

往大了說，一萬個頂尖科學家里面，未必能出一個在基礎(chǔ)理論上有所建樹的人；

想到這兒，莊含蕾突然生出個念頭。

或許自己以后也該多關(guān)注基礎(chǔ)理論，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。

沈琰看出她的心思，笑著解釋：

“其實也不是刻意追求突破，主要是研發(fā)中遇到了瓶頸，很多問題用現(xiàn)有的知識體系根本解決不了，只能打破常規(guī)、發(fā)散思維，沒想到誤打誤撞就有了新發(fā)現(xiàn)?！?/p>

“那我以后也得跟你們多學學?！?/p>

莊含蕾攥了攥拳，語氣堅定，“說不定我也能成為偉大的科學家呢！”

沈琰故意翻了個白眼：

“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頂尖科學家了好嗎？人家不到三十歲就評上大江學者了，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這高度?！?/p>

“你連這都知道？”

莊含蕾有些意外，隨即擺擺手，

“嗨，在咱們廠，大江學者也不算什么稀罕事，不值一提?！?/p>

“這還不值一提？”

沈琰故作夸張，

“咱們廠研發(fā)人員有一百多萬，大江學者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，相當于一萬個人里才出一個，到你這兒倒成不值錢的了？”

莊含蕾昂首挺胸，眼里滿是傲氣：

“我的目標是四十歲前評上院士，大江學者只是起點而已！”

沈琰立刻豎起大拇指：

“有志氣！不過既然有目標，得請客慶祝下吧？今天晚上下班，咱們?nèi)コ詿驹趺礃樱俊?/p>

“行！”莊含蕾爽快答應(yīng)，

“姐今天高興，就請你們倆吃燒烤，別看我平時摳，一頓燒烤還是請得起的。”

“你還摳？”沈琰瞪大了眼睛，

“你年收入都上千萬了，還說自己窮？那我這每個月只有五百塊零花錢的，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？”

“切，你那零花錢是自己主動要的少，怪誰？”

莊含蕾白了他一眼，轉(zhuǎn)身走下廊橋，

“我去主控臺盯著，興天翁- 02這項目太重要，可不能出半點差錯?！?/p>

沈琰和蘇幼雪也跟著下了廊橋，湊到主控臺旁邊。

三人盯著屏幕上機械臂的運作軌跡，哪怕知道沈小龍的操控很可靠，也還是緊繃著神經(jīng)。

畢竟這是第一款能穩(wěn)定飛行器，容不得絲毫馬虎。

一天的時間在緊張又期待中過去。

傍晚下班，三人直奔十里夜市。

天還沒完全黑，夜市已經(jīng)熱鬧起來：

紅燈籠掛滿了攤位，烤肉的滋滋聲、攤主的吆喝聲、食客的談笑聲混在一起，

晚風裹著孜然、甜醬、炭火的香味撲面而來，讓人瞬間食欲大開。

沈琰和莊含蕾很快找到一家常去的燒烤攤。

這家攤位生意特別火，去晚了根本沒位置。

沈琰趕緊占了個角落的桌子，蘇幼雪和莊含蕾則去前臺點菜。

沒一會兒，

兩人就端著三瓶冰鎮(zhèn)玻璃瓶橙汁回來了。

沈琰接過一瓶，擰開蓋子猛喝了一口，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，瞬間驅(qū)散了傍晚的燥熱。

“你們點了什么？”沈琰抹了把嘴問道。

“沒點太多，怕吃不完?！?/p>

蘇幼雪坐下來，掰著手指頭數(shù)，

“牛肉、羊肉、雞胗、雞翅、烤五花肉，還有扇貝、烤紅薯、烤豆角、西葫蘆、圓白菜，都要了一點；還點了三份砂鍋豆腐，一盤鹽水毛豆?！?/p>

“這還叫沒點太多？”

沈琰瞪大了眼睛，“不過現(xiàn)在才六點多，咱們有的是時間，慢慢吃，不著急?！?/p>

很快，烤串和砂鍋豆腐就陸續(xù)上桌了。

三人邊吃邊聊，氣氛格外輕松。

沈琰咬了口烤五花肉，突然想起什么，問道：“含蕾姐，聽說你今年要帶研究生了？”

“對，今年第一屆，也是咱們大秦書院第一屆研究生?！鼻f含蕾點點頭，語氣里帶著點期待，又有點忐忑，

“帶的是機械設(shè)計方向，就三個學生，應(yīng)該能應(yīng)付得來吧？就是第一次當導師，怕教不好他們?！?/p>

蘇幼雪感慨道：“咱們書院發(fā)展得真快啊，沒想到才四年，就有研究生點了。”

“是啊，這多虧了鄭校長?！?/p>

沈琰放下烤串，語氣認真，“要是沒有他，書院也走不到今天。”

莊含蕾深有同感，點頭道：

“你們?nèi)荷伲赡軟]那么深的感觸。我經(jīng)常去上課，最清楚鄭校長的能力，他不光能把自己的研究項目穩(wěn)步推進，書院的管理更是井井有條。

不管是教學政策還是學生福利，落實得都讓師生特別舒服；就算偶爾出點問題，他處理得也很周全，沒人有怨言。”

她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：

“聽說有人想挖他去當校長，結(jié)果被他拒絕了，你當初是怎么挖到這么厲害的人?。俊?/p>

沈琰笑了笑，解釋道：

“龍國不缺高水平教授，也不缺大學校長，但缺的是那種個性鮮明、敢說敢干，還能設(shè)身處地為學生著想的校長，鄭校長就是這樣的人。

我雖然不常去書院，但也?？淳W(wǎng)上的消息，現(xiàn)在網(wǎng)友都叫他當代龍國大學的鄭能量，說他愛學生、懂教育、敢講真話，還親切地叫他強哥校長?！?/p>

他喝了口橙汁，繼續(xù)說道：

“而且，鄭校長在咱們書院，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施展才華，不管是教學改革還是管理，我從來沒插手過。但他要是去了別的大學，剛開始肯定會有人使絆子；

就算他最后能解決問題，也得得罪不少人，未必能長久。那邊想的太簡單了，以為靠校長的頭銜就能挖走他，卻沒考慮到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?！?/p>

莊含蕾聽了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：

“原來是這樣，看來書院能留住鄭校長，不只是靠待遇，更靠給了他施展的空間。”

沈琰笑著點頭，拿起一串烤雞翅遞過去：

“可不是嘛，來，吃串雞翅，涼了就不好吃了?！?/p>

“確實?！鼻f含蕾點點頭，語氣里滿是慶幸，

“咱們廠的管理多寬松，只要按時完成工作，沒人干涉你私下做什么，能給大家足夠的自由空間。但其他地方肯定不行，這套模式到了外面根本走不通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想起同學的遭遇，又補充道：

“我有個同學，說他們公司就算活干完了，也得硬熬著加班，還得應(yīng)付領(lǐng)導各種沒道理的刁難，她都說自己快抑郁了。

其實當時咱們廠也給她發(fā)了入職通知書，結(jié)果她選了另一家公司，現(xiàn)在悔得不行。”

“哈哈哈，那時候咱們廠剛起步，條件確實差?！鄙蜱χ忉?，

“別的不說，宿舍還是六七十年代的集體宿舍，各方面都跟不上，她沒來也能理解。

那時候廠里條件是真破，沒辦法你們幾個算是當時少有的不嫌棄咱們廠的本科生，剩下的基本都是大專生甚至中專生?！?/p>

“我現(xiàn)在特別慶幸當初來了咱們廠?！?/p>

莊含蕾語氣輕快，“現(xiàn)在我在我們班三十個同學里，算是混得最好的了。”

“何止是你們班，你在同齡人里都算頂尖的?！鄙蜱蛉さ?，

“哪怕放到全世界，這個年紀能有你這成就的也沒幾個。對了，剛才聊到鄭校長，我就不信沒人挖你去別的地方？”

“怎么沒有！”莊含蕾擺擺手，

“沈飛、川飛、飛機制造公司，還有龍科院都找過我，我全直接拒絕了。怎么樣，看在我對咱們廠這么忠誠的份上，是不是該給我加工資？”

沈琰翻了個白眼：“一年收入一千五六百萬，還好意思提加工資？”

他心里暗自慶幸：當初制定制度時，除了給研發(fā)人員寬松的環(huán)境，還堅持高薪。

只要出成績，收入就往上漲。

也正因為這樣，非凡機械廠的薪資比同行業(yè)高不少，不然這么多骨干早就被挖走了。

之后的好幾天，沈琰和蘇幼雪都泡在戰(zhàn)機生產(chǎn)車間，盯著“信天嗡”的組裝進度。

遇到機械臂沒法完成的精細組裝，兩人還會跟著工人一起上手幫忙。

不過今天沈琰沒去車間。

因為馬卡洛夫來了。這老頭在龍國各地足足逛了兩個多月，

再次見面，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，人也精神了許多。

“沈總，謝謝你?！?/p>

馬卡洛夫聲音洪亮，握著沈琰的手說道，

“謝謝你安排我這段時間在龍國各地旅行。我年輕的時候也來過龍國，那時候的日子跟現(xiàn)在比，簡直是天壤之別，路上見到的，就沒一個胖的?！?/p>

他頓了頓，眼神里滿是感慨：

“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，路上十個人里，起碼有兩三個身材偏胖；大家的精神面貌也好多了，跟人交流時，眼神里全是自信。?！?/p>

沈琰給馬卡洛夫倒了杯茶，笑著說：

“您說得對，這幾年變化太快，不少本地人都有點適應(yīng)不過來?！?/p>

馬卡洛夫接過茶杯喝了一口，放下杯子說道：

“我也休息夠了，該干活了。沈總，給我安排工作吧?！?/p>

“沒問題?！鄙蜱c頭，“今天您先好好歇著，明天我?guī)ゴ瑥S那邊?！?/p>

“這樣最好。”馬卡洛夫滿意地應(yīng)道。

晚上，沈琰特意做了烤全羊。

既是歡迎馬卡洛夫正式加入非凡機械廠，

也算是送別他即將離開前往船廠。

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。

第二天一早，

沈琰、蘇幼雪和陽明志登上專機，

陪同馬卡洛夫飛往琴島造船廠。

兩個小時后，飛機平穩(wěn)降落在這座美麗的海港城市。

剛下飛機，就看到琴島造船廠的負責人單承載早已在機場等候。

“單叔，麻煩您了?！鄙蜱觳缴锨按蛘泻?。

“嗨，有啥麻煩的！”

單承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知道你們來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咱們廠這么多部門，就船廠這邊你來得最少，我要是再不好好歡迎，估計你以后更不來了。”

沈琰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：“確實是我對船廠這邊關(guān)注少了點，主要是造船周期太長，一艘船從設(shè)計到建成，要等好久。我總覺得，有這時間研究點別的，性價比更高?！?/p>

“有我在，你不來也沒事?！?/p>

沈琰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，指著身邊的馬卡洛夫介紹道，

“單叔，這位是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的前所長馬卡洛夫，今后他就是咱們船廠的技術(shù)總顧問了?！?/p>

聽到“馬卡洛夫”這個名字，單承載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
作為造船人，他從入行起就聽過這個名字無數(shù)次，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見到真人，還能一起共事。這位可是真正的行業(yè)泰斗：

幾十年里，參與過大大小小所有軍艦的建造，

巔峰時期的超級大船、艦，甚至核動力超級大船，他都親手參與過。

單承載雙手微微有些顫抖，上前一步恭敬地說：

“馬卡洛夫先生，您好！晚輩單承載，現(xiàn)在是琴島造船廠的負責人。特別歡迎您來咱們船廠工作！”

“小伙子不用這么緊張?！?/p>

馬卡洛夫笑著握住他的手，

“我就是個退休老頭，能為赤色事業(yè)再出點力，是我的榮幸。小琰跟我聊過你，你很優(yōu)秀，你主持設(shè)計的驅(qū)逐艦，我看過資料，非常出色，同級別的戰(zhàn)艦里，絕對是世界頂尖水平。我很期待今后和你一起工作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