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很是疑惑。
不是很敢相信,那在眾人口中口碑極好的人,竟然會這么年輕。
倒不是年輕不好。
而是這,實在是有些太違和了。
人都是有固有印象的。
就像是提起暴發(fā)戶便會想到大腹便便,滿臉橫肉。
提到領導就會想到行政夾克,官方發(fā)言,尸位素餐。
提起英雄,就是偉光正,成熟穩(wěn)重,大義凌然。
而眼下,趙以安這個估計還沒有二十歲的大學生,不管怎么看,都不像是那能夠在危機關頭力挽狂瀾,將人們救下來的人!
直播間里的彈幕炸鍋了。
“我說什么來著?我說什么來著?這就是硬捧!”
“一個還不到二十的人,把兩個車廂里的人都給救下來了,你們咋不說他左腳踩右腳還能上天呢?”
“兄弟們,你們是信他一個人就把這些人給救了下來,還是信我是秦始皇?”
“俺信你是秦始皇,好哥們,288已經打過去了,我要當大秦的鏢旗將軍?!?/p>
“他媽的,拿災難,拿人命炒作,他們是他媽的瘋了?舉報,必須舉報!”
“家人們,舉起小手,給大哥點點舉報嗷!”
“各位,我知道你們現在很憤怒,很生氣,但,請先冷靜一下,你們有沒有覺得,這個人,有點眼熟???”
“呦,洗地的這么快就來了?真是條好狗啊,多少錢啊這么拼,叫上兄弟一起賺唄。”
“樓上的,你嘴巴跟屁股是不是連一塊兒了?張嘴就是噴?”
“行了行了,先別罵了,正經的,你們難道不覺得,這個人,的確是很眼熟嗎?”
“好像是有點,就像是之前在哪兒見過一樣。”
“這不是前段時間,在農大水上擒鱷的那哥們嗎?”
“水上擒鱷?跟那玩意有啥關系啊,他不是上個月,在泥石流上救人的逆流哥嗎?”
“???你是咋看出來這是逆流哥的?我記得沒錯的話,他的視頻不是都打碼了嗎?”
“打碼了就看不到了?你是真不會搜???現在上網仔細找找,就能夠找到逆流哥的臉?!?/p>
“話說回來,逆流哥怎么出現在這兒了啊?”
“再說一遍,他明明是我們農大的趙以安,水上擒鱷哥?!?/p>
“你倆先別吵了,我看了看,這他媽不是一個人嗎?他現在為啥會出現在這里?。俊?/p>
“不知道,但我知道,如果是他的話,這事,還真有點不太好說?!?/p>
“臥槽,你們這話說的至于嗎?你們該不會是水軍吧。”
“水軍個屁啊,你現在去搜,搜一下你就知道了?!?/p>
“搜就搜,我就不信他真有你們說的那么...臥槽,這他媽是個啥?人否?為啥這種事我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?”
“這哥們噴不了,這是真有實力啊!”
“......”
一眾觀眾中,有人認出了趙以安。
那原本一邊倒,亂噴的情況頓時就出現了轉變。
之所以會如此,原因很簡單。
那就是趙以安所表現出來的實力,實在是太強了。
不管是上個月的逆流救人,還是更早之前的水上擒鱷。
這些事無一例外,都證明了趙以安的實力,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認知。
事實擺在面前,就算人們再怎么憤怒,也不得不承認,這其中,的確是有點子不太對勁。
而記者,通過攝影師的轉達,他也得知了直播間里的風向。
不由對趙以安感到好奇。
本來直播間里發(fā)生如此大的節(jié)奏。
他都已經做好了出現直播事故的打算。
卻沒有想到,在人們認出來趙以安后,這一切竟然就急轉直下。
如果不是他現在還在主持直播。
他都想要去了解一下這個少年了。
“哥,咱們現在是不是得趁著直播間節(jié)奏不大,乘勝追擊,趕緊問啊?”
就在記者走神的時候,攝影師在一旁小聲提示道。
聞言,記者回過神來,點了點頭。
“是該這樣?!?/p>
然后就趕緊拿著話筒,朝著人群中擠去。
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終于來到趙以安面前后。
看著眼前這個二十不到的少年。
記者整理了一下語言,道:“您好,趙先生,我們是美麗夷陵的新聞記者,請問能占用您一點時間,接受一下采訪嗎?”
趙以安正愁自己被這些大爺大娘圍著,沒法解決呢。
聽到記者的話,眼前一亮,道:“當然可以。”
然后就站起身來,看著那些大爺大媽:“各位,我現在先接受采訪了,有什么事,咱們之后再說,你們看如何?”
聞言,那些大爺大媽對視一眼,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。
見此狀,趙以安趕緊帶著那個記者離開了這里。
兩人來到一處空曠地帶。
趙以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,點上煙,深吸一口,而后便看著那個記者,問道:“你想采訪我什么?”
此舉一出。
記者直接就蒙了。
特么的,他采訪你,你上來就直接點煙?
記者趕緊提醒道:“趙先生,直播,這是直播!”
“???”
趙以安微微一愣,然后就將煙插進雪里掐滅,撓了撓頭:“你這人,開直播怎么都不說一聲呢。”
記者頓時滿臉幽怨。
這是他不想說嗎?
明明是你上來就點煙,壓根沒有給過他說話的機會好吧。
趙以安似是也明白這件事是自己的問題。
于是輕咳一聲,道:“那什么,你不是說要采訪我嗎,你想采訪我啥?”
聽到事情回到正題。
記者想了想,道:“我聽說,這13,14號車廂的乘客之所以能夠脫離危險,其中,您功不可沒,請問是這樣嗎?”
“13,14號車廂?”
趙以安微微一愣。
隨后就反應了過來:“你說的是最后面的那兩節(jié)車廂對吧?”
“沒錯?!庇浾唿c了點頭。
趙以安摸著下巴:“功不可沒有些夸張,我只是在我的能力范圍內,做了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而已。”
如果這不是直播采訪的話。
趙以安定然不會這么謙虛,直接說這些事就是自己做的,自己功不可沒。
但這是直播采訪。
趙以安還不想這么早就將自己超凡的事情暴露出來,人盡皆知。
所以就稍稍的謙虛了一下。
怎料,他這稍稍的謙虛,在記者看來,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。
記者好奇的看著趙以安:
“所以,真的是您出手,將他們給救出來的?”
“我記得沒錯,那兩節(jié)車廂,可是被大雪埋的極深,在這種情況下,您是將他們救出來的?”
聞言,趙以安微微一愣。
隨后反應過來,心想這記者還真會抓重點。
于是想了想,就道:
“其實也沒什么,就是召集大伙一起,找了個雪堆得不是那么的厚的地方?!?/p>
“然后把它給打開,就把人給救出來了。”
趙以安說的很是輕描淡寫。
就好像是人餓了就要吃飯一般習以為常。
聞言,記者眉頭皺起。
這個答案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。
他想要聽點更勁爆的,于是追問道:
“那請問趙先生,您可否帶我去看一下您們逃出來的地方呢?”
“因為這起案件鬧得很大,直播間里的觀眾們都很是好奇?!?/p>
“尤其您還將他們全都給救了出來,無一傷亡。”
“這更為難得?!?/p>
“我們希望能夠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,獲得經驗,后續(xù)也好針對類似的事情,做出一定的準備和預防。”
“還望您理解一下?!?/p>
他這個借口其實就有些強行了。
作為記者,他如果真想知道那車上的情況,跟警察說一下。
照顧到這起事情的嚴重性,對方十有八九都會放他進去。
但他卻偏偏讓趙以安帶著他過去。
這目的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無非就是想要接著這個機會,從趙以安的嘴里多套出點話,來讓自己的新聞更加勁爆。
趙以安自然也明白這一點。
但也沒有拒絕。
畢竟這種事沒有任何隱藏的必要。
就算這個記者不拍,后續(xù)也會有其他的記者,將現場的照片流出。
于是就點頭答應了下來,帶著記者和攝影師,朝著車廂走去。
很快,他們就來到了13號車廂。
看著那堆積在車廂口的大雪上,被人為挖掘出來的一條通道。
趙以安指著:“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?”
這是他和14號車廂的乘客合力挖掘出來的。
這個記者應該知道。
聞言,記者點了點頭。
見此狀,趙以安就繼續(xù)帶著記者朝前方走去。
兩人來到14號車廂。
站在雪地上,看著眼前那被厚重大雪蓋住的14號車廂。
趙以安順著雪上殘留的腳印走上去。
記者見狀,趕緊跟上。
幾人一路爬到車廂頂,趙以安指著車廂頂,那被撕下來的口子,道:“這就是我們逃出來的地方?!?/p>
聞言,記者看去。
見到那被撕開的口子后,眼中露出詫異之色。
他連忙叫來攝影師,讓他將鏡頭對準這里。
看著屏幕上,那火車車廂上被人為撕開的口子。
直播間里的觀眾頓時一懵。
緊接著。
鋪天蓋地的問號,便將屏幕占據。
“???”
“???”
“這他媽是什么情況?”
“是我看錯了嗎?這火車車廂上面怎么有個口子?!”
“首先,可以排除這是火車自身的安全隱患,因為每次發(fā)車前,都需要人檢查一遍,確認沒有安全隱患后,才可以發(fā)車,其次,我記得沒錯,火車車廂是由芳綸蜂窩紙材料,以及高強度的鋁合金制造而成,雖然它不像螺紋鋼那樣,耐性極強,可以承受巨大的力道,但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開的,最后,我想知道,這個口子到底是怎么出來的?”
“啊這,不懂就問,樓上說了這么多,意思是這件事情很嚴重嗎?”
“不是很嚴重,是非常他媽的嚴重,我就這么說吧,現在所有的火車,基本上都是用這些材料制造而成的,甚至就連高鐵也一樣,而現在,他卻被人為撕下來了,這只有兩種可能,一,是那人用了某種工具,給它強行打開,二,則是它的質量不合格?!?/p>
“前者還好,但要是后者...你聽說過洪武四大案嗎?”
“聽說過,好像死了不少人,怎么了?”
“沒什么,就是想說,如果真的是質量不合格,你今年就能見到加強版的洪武大案,我國所有的火車,高鐵,都要回爐重造,鐵路局的人,從上到下都要被殺個遍,槍聲能從現在,直接響到過年!甚至比過年還熱鬧?!?/p>
“臥槽,這么離譜?!我他媽的才剛進入鐵路局啊,活爹,你他媽在干什么?!”
“鐵路局:壞了,沖我來的,看個樂子給我自己看進去了!”
“別慌,別慌,這不還沒問呢嘛?!?/p>
“對對對,這肯定不是材料有問題吧,一定是他們用了什么手段,才將這個車廂給打開的,一定是這樣!”
“.......”
直播間里沸騰了。
尤其是那些從事鐵路相關行業(yè)的,在看到這車廂上被人撕開的坑洞后,臉都嚇白了,冷汗都下來了。
而也就在這時。
那記者看著這個坑洞,對趙以安詢問道:“趙先生,請問這個洞,是怎么回事?”
聞言,趙以安滿不在意道:“哦,這個啊,這個是我撕下來的?!?/p>
“???”
此話一出,記者頓時懵了。
他錯愕的看著趙以安:“你說啥?”
趙以安眉頭一挑,看了他一眼:“我說,這是我撕下來的,咋啦?”
“???”
記者再度陷入懵逼。
好半天,他臉上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,看著趙以安,一臉勉強道:“趙...趙先生,您是在開玩笑吧,哈哈哈,這個玩笑還真是好笑呢?!?/p>
怎料趙以安卻古怪的看著他:“你瘋了?我啥時候跟你開玩笑了?你要是不信,我再撕一塊給你看看?!?/p>
說罷,趙以安就彎下腰,抓住旁邊的一個角,提息運氣,先天之炁爆發(fā)。
“呲啦—”
一聲刺耳的鳴響。
那高密度的鋁合金頓時被趙以安生生給撕了開來。
霎時間。
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時間仿佛凝滯了一般。
所有正坐在電腦或手機前觀看直播的鐵路工作人員心頭一顫。
此時此刻,他們的腦中只剩兩個大字——丸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