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比起趙以安的良苦用心。
鐘強看著那頂了天只有一小口的湯藥,一時陷入沉默。
良久后,他緩過神來,深吸一口氣:“那個,趙同志,你要是不想讓我喝的話,可以直說,咱沒必要這樣?!?/p>
那么大一袋子的湯。
你就是把這碗倒?jié)M了,也能剩多半袋呢!
完事你就給他幾滴?
打發(fā)叫花子呢?
鐘強很是無語。
趙以安自然知道他意思,但卻沒有解釋。
只是道了句‘你喝了就知道了’。
然后就將湯藥放在一旁,靜靜的看著鐘強。
他倒要看看,鐘強這個軍區(qū)上校,喝完這幅湯藥后,到底能不能頂?shù)米。?/p>
聞言,鐘強輕嗤一聲。
心里暗道一句故弄玄虛。
然后就端起碗,將碗底的那幾滴湯藥,一飲而盡。
隨著濃郁的湯水進入喉嚨。
濃郁的醇香在鐘強嘴里爆發(fā)。
令他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。
而后回味一番,感覺它喝下去后,對自己也沒有什么影響。
不禁看著趙以安,問道:“就這?”
對此,趙以安只是笑瞇瞇的道了句‘別急’。
十全大補湯雖然很補,但說到底,其也只是一副湯藥罷了。
怎么可能一下肚,便立刻就有反應(yīng)。
多少也得給它點消化的時間才是。
趙以安夾起一塊菜,一邊吃,一邊問道:“鐘上校,咱們中部戰(zhàn)區(qū)的大比,什么時候開始啊?”
聞言,鐘強想了想:“應(yīng)該就這幾天了,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星期,具體的日子還沒有下來,畢竟我只是個上校而已,決定這事的,是林少將!”
“林少將?就是之前那個來接你的老頭嗎?”
趙以安問道。
對于這個人,他還有點印象。
畢竟那老頭可是嚷嚷著要讓自己進部隊,當時看這件事,或許沒什么。
但現(xiàn)在再度想起,趙以安真感覺這個老頭有點不太一般。
因為那時候的他,才接觸武術(shù)沒多久。
就算他走的是高武路線,外人也很難看出來他和普通人,普通武者有什么區(qū)別。
但那老頭卻覺察到了趙以安的潛力。
聽聞此言,鐘強剛想要說什么。
但注意到趙以安身后的來者后,卻是微微一愣。
就在他愣神時。
“你剛才,在念叨我?”
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趙以安一愣,定睛看去。
就發(fā)現(xiàn)不知何時,一個老頭赫然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身邊。
老頭手里端著飯,此刻正笑瞇瞇的看著他。
這是...
“首長好!”
鐘強當即道了一聲,然后就準備站起來行軍禮。
林逢義擺了擺手:“不必如此,坐下吃飯。”
說罷,他就順勢坐在了林逢義和趙以安中間,而后看著趙以安:“不介意拼個桌吧?”
趙以安嘴角頓時一抽:“我要說介意的話,你會走嗎?”
“不會?!绷址炅x搖搖頭。
“那不就得了?!壁w以安兩手一攤。
林逢義忍不住哈哈一笑:“還是你小子相處起來更有意思一些,不像鐘強他們,連跟我開個玩笑都不敢?!?/p>
趙以安其實是想說,他沒有開玩笑。
鐘強則是眼皮一跳,心想您這個身份地位,誰敢給您開玩笑。
兩人心中想法各異。
對此,林逢義并不知曉。
他只是在坐下來后,夾起一筷子菜吃進嘴里,而后看著趙以安,好奇道:“趙同志,我聽到你剛才在念叨我,是在念叨啥呢?”
趙以安直言道:“沒啥,就說起了中部戰(zhàn)區(qū)的年末大比而已,好奇嘛,就問了一嘴啥時候開始,然后鐘上校就說這事不歸他管,得聽您安排?!?/p>
“這樣啊?!绷址炅x了然,然后看向趙以安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。
他笑瞇瞇道:“趙同志,你這次來軍區(qū),就是為了參加年末大比的?”
不料趙以安反問道:“我也能參加嗎?”
林逢義點頭:“當然可以,不過,得看你是以什么身份參加的了?!?/p>
趙以安面露好奇,問道:“打個比方?!?/p>
林逢義笑道:“如果你是以軍人的身份參加的話,別說是年末大比了,你就是說你想要參加全軍大比,都沒有問題?!?/p>
“但要是以其他身份的話...”
說到這兒,林逢義頓了頓,他笑瞇瞇的看著趙以安,就像個老狐貍一般。
見此狀,趙以安不禁撇了撇嘴,毫不猶豫道:“如果只能是軍人參加的話,那我就不參加了?!?/p>
他之所以會來到這里,純粹就是奔著與人切磋,看看自己的實力如何,而不是為了當兵。
倒不是說當兵不好,為國家效力,這是一件光榮的事情。
但就跟趙以安上一次在警局里拒絕林逢義的回答一樣。
他志不在此。
強扭的瓜固然解渴,但同樣的,它也沒有半分甜美可言。
更不用說趙以安還從來都不是瓜。
別說強扭了,讓他不順心了,他都能直接撂挑子。
見趙以安拒絕的如此果斷。
林逢義忍不住嘖了一聲。
這小伙子什么都好,就是太倔了!
自己讓他當兵又不是在害他。
至于這么排斥嗎?
不過這番話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。
林逢義很肯定,自己要是真這么說了,趙以安這小子百分百會直接撂挑子。
于是他嘴上又變了一番言論,道:“你小子,急什么急,老夫又沒說不可以?!?/p>
“不就賣個關(guān)子而已,你看看你?!?/p>
對此,趙以安不為所動。
只是默默吃著飯。
大有一副你說任你說,我聽算我輸?shù)募軇荨?/p>
這就讓林逢義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奈感。
他扭頭看向鐘強,剛想要說‘你小子怎么不幫老夫說說話’。
但在看到鐘強的情況后。
卻是讓他大吃一驚!
只見鐘強現(xiàn)在就像是被關(guān)公上身了一樣,面紅耳赤,氣喘如牛。
豆大汗水就跟雨一樣,止不住的從他額頭冒出。
關(guān)鍵是他的行為。
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。
呲牙咧嘴,瘋狂的撓著身子。
大有一副不將其抓破,就誓不罷休的樣子!
“臥槽!”
見此一幕,林逢義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。
他看著鐘強,問道:“鐘強,你什么情況?”
鐘強一臉苦澀,他伸出通紅的手,撓著通紅的皮膚,道:
“報告首長,我不知道啊,莫名其妙就這樣了!”
“我現(xiàn)在感覺渾身上下,每個毛孔里好像都藏了一根針!”
“又癢又疼,不抓難受??!”
聞言,林逢義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無比。
他剛準備在問點什么。
旁邊的趙以安見到鐘強這個情況,并不意外。
只是將那放在桌子上的十全大補湯拿起。
隨口道:“沒事,不用擔心,喝藥喝的?!?/p>
此話一出,頓時就引來了林逢義的關(guān)注。
他眉頭皺起:“喝藥喝的?什么藥?”
“就這個?!?/p>
趙以安舉起手里的十全大補湯。
為了防止對方以為自己在這幅湯藥里下毒了,趙以安直接當著林逢義的面,牛飲一大口。
然后暢快的發(fā)出了一聲‘哈’。
不料林逢義看到他這個舉止,眉頭皺的更深了。
“你確定?”
如果鐘強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真的是喝藥喝的,那為什么趙以安喝完藥,就屁事沒有?
聞言,趙以安一臉無所謂道:“我確定,你不信的話,大可以去問鐘上校,除了飯之外,他就只喝了這玩意?!?/p>
話音落下,林逢義扭頭看去,面露狐疑。
鐘強微微一愣,然后就點了點頭:“是,除了飯之外,我就只喝了一口他的藥,但...就一點啊,沒...”
‘多少’兩個字還沒有出口。
趙以安就放下那被他喝完的十全大補湯,擦著嘴,看著鐘強道:
“你為什么不想想我為什么只給你倒那么一點呢?”
“你不會是以為我很吝嗇,不舍得分享吧!”
鐘強頓時被問的說不出話來。
因為他當時,的確是這個想法。
趙以安顯然也明白這點,不等其回答,就繼續(xù)道:“這玩意藥效很強,除了我之外,誰吃都受不了,要說你稀釋一下也就算了吧,你直接就這么干了,那藥效一上來,可不就給你補的嗷嗷叫。”
鐘強頓時羞愧無比,尤其是感覺到在藥效的作用下,自己有一個地方開始不聽使喚了,連忙道:“行了行了,趙同志,趙哥,我知道錯了,你先別說了,倒是告訴我這種情況,該怎么解決???”
“簡單,出去跑兩圈,釋放釋放精力就好了?!壁w以安道。
話音落下,就見鐘強直接站了起來,連聲招呼也不打,就跟個出欄的紅豬一樣,蹭蹭朝著門外跑去。
見他這般迫不及待的樣子。
林逢義微微發(fā)愣。
趙以安倒是沒啥反應(yīng)。
畢竟鐘強現(xiàn)在不跑,再等一會兒,那可就不是跑不跑的事了。
“話說起來,我之前看抖音的時候,抖音里有說過,軍隊里對浪費食物是十分重視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就要吃泔水桶吧?”
“林少將,鐘上校明顯是浪費了,這事怎么算?”
趙以安指著鐘強剩下的那些食物,好奇問道。
聞言,林逢義回過神來,嘴角一抽。
一口藥,給人鐘強坑成紅皮野豬也就算了。
現(xiàn)在還想著讓他吃泔水。
這小子...
“心夠黑的!”
“是個當教官的好料子啊!”
林逢義心里暗道一聲。
而后沉吟了一下,便道:
“他這個,算特殊情況吧?!?/p>
“等他回來后,讓他把這些東西都吃了就行了?!?/p>
再怎么說鐘強也是上校,并且還是自己的學(xué)生。
一把年紀了,讓他抱著泔水桶去啃。
心不忍。
更何況鐘強之所以會這樣,還是喝了藥的緣故。
可以適當?shù)姆潘获R。
聞言,趙以安點了點頭,沒有多說什么。
只是低下頭繼續(xù)吃飯。
林逢義也同樣如此。
桌上恢復(fù)了安靜。
但,這份安靜,卻并沒有持續(xù)多久。
隨著十全大補湯的藥效開始發(fā)揮。
趙以安周身的血液被帶動。
那白里透紅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了起來。
而后再從紅色,逐漸轉(zhuǎn)變成了金色。
“???”
見此狀,林逢義直接傻眼了。
他揉了揉眼睛,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。
不禁發(fā)出一聲驚呼:“趙同志,你又是什么情況?”
真特么是見了鬼了!
現(xiàn)在這年頭是流行變色嗎?
鐘強皮膚發(fā)紅,變成紅皮野豬也就算了。
這起碼還是正常的,可以理解。
但你趙以安的皮膚變成金色又是什么鬼?
這是人?!
迎著林逢義那驚駭?shù)哪抗狻?/p>
趙以安看了看自己的皮膚,不以為然道:“嗐,沒事,正常變色而已,過會兒就好了,不用在意?!?/p>
“我問的是這個嗎?還有,你這算的上是正常嗎?”林逢義道。
“怎么不算正常,這就是我練武練的?。 壁w以安回道。
話音落下,林逢義頓時就一臉無語的看著他,道:“趙同志,你這么整,可就沒意思了?!?/p>
他林逢義的確不是武術(shù)圈的人。
但作為中部戰(zhàn)區(qū)陸軍機關(guān)的副指揮,兼真定府陸軍學(xué)院的副校長,軍區(qū)少將。
他接觸過的武者,沒有一千也有八百。
但迄今為止。
他從沒見過有哪個武者,能夠像趙以安這樣,練武練得皮膚都變成金色!
這根本就做不到。
人體也不可能出現(xiàn)這個變化。
“你不信就算了。”
趙以安沒有解釋的想法。
只是在將餐盤里的最后一點食物都塞進嘴里,咽下后,將餐盤放到餐車上。
然后就在一眾士兵不敢置信的注視下,頂著那金色皮膚,走出食堂,找鐘強去了。
在吃飯前,這老小子還念叨著說要帶自己去逛軍營呢。
結(jié)果兩口十全大補湯就給他干的跑沒影了。
趙以安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在軍營里瞎溜達吧。
迷不迷路暫且兩說,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,被迫留在這里,那可就壞菜了。
而也是在趙以安走后。
沉默著將飯吃完的林逢義打了個電話。
“喂,是許教官嗎?問你個事,你們武者能把自己的皮膚練成金色嗎?”
聞言,許教官:“?????”
他看了看外面的太陽,感受了一下:“嘶,這都進入冬天了,也不熱啊,林少將,您發(fā)燒了?”
林逢義: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