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三皇子當(dāng)眾出丑,又從宸王變成郡王。
郭江源對皇貴妃一系就冷落下來,恰在此時,代王在朝中嶄露頭角,官家點(diǎn)代王的岳丈前往江南管理鹽政,他去往江南之前,特意到郭江源府上請教管理。
郭江源收下這份示好,朝上朝下對代王多有美言,說他泰山壓頂面不改色,胸有城府。
皇貴妃聽后冷笑,“本宮看郭相也是人老糊涂了,這是看上代王想要扶持他?”
大皇子為何之前像個不存在的人?
因?yàn)樗赋錾淼臀?,在官家心里他就是賤婦所出賤種,賤種難登大雅之堂,雖是長子,卻一直被官家忽視,郭相不是糊涂是什么?
何況他以為,上了她的船想走就能走?
皇貴妃使人去給東宮郭良娣送去一個瓷瓶。言明是西域來的曼陀羅,只要點(diǎn)上兩滴在蠟燭上,聞味之人就會情難自禁,良娣只要把太子引過來,事情就成了。
大人說現(xiàn)在的僵局就在于東宮沒有自已人的子嗣,只要郭良娣生下兒子,形勢大好,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。
皇貴妃聰明就聰明在沒有以自已的名義,只是替郭江源傳遞。
因?yàn)橹肮淳屯ㄟ^她來傳遞信息,所以郭初霽也沒有懷疑。只是拿著那一瓶小小的藥,五味雜陳。
雖然她早就托母親去找助興的藥,但是這藥真到手里時她又開始遲疑。畢竟現(xiàn)在太子不熱絡(luò)也不冷落,但如果用了藥惹怒了太子,下場就不好說了。郭家不會有損傷,但是她一條命就要填在東宮里。
說是找人替她,但是她身邊并沒有合適的人選,太子妃殿內(nèi)倒是有幾個閑置的美人,名義上也是太子的女人。
郭初霽眉頭一動立即去和蔡明珠說,他在殿內(nèi)長日無聊,無人說話,太子妃這里人多不如分她一個兩個的,她好解悶。
蔡明珠不疑有他,再說她早就看著那些人心煩,就讓郭初霽自已選人住過去。她還事先說好,“送給你了,你就別想著再送回來。還有她們到底是陛下賞賜給殿下的女人,所以你也不好太使喚她?!?/p>
郭初霽滿口應(yīng)允。
傅寧倒是多看了兩眼,使人多多看著郭良娣那邊,尤其是太子過去后若有異狀馬上來報。
后宮的女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郭初霽這么精明的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,她突然問太子妃要人肯定是有她的打算。
自從晏子歸進(jìn)宮后,東宮的女人就形同虛設(shè)。之前為了面上好看,也為了不讓人攻訐晏子歸霸道獨(dú)寵,太子還會做做樣子過去坐坐或是干睡。自從晏子歸生下山君,太子連裝都不裝了,頂多是過去坐下喝杯茶,絕不超過一刻鐘,更不要說留宿。
郭初霽使人來邀太子,說是家里人送了一些新茶,請?zhí)舆^去品鑒。周洄疑心她背后站著的皇貴妃和郭江源,想知道他們心里打什么主意就應(yīng)邀而來。
郭初霽邀他下棋,周洄看看天色,就是下一盤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應(yīng)下,他還想著盤話,只是下著下著身體就發(fā)熱,額角冒出虛汗,心跳如擂鼓。
他眨眨眼,放下手里的棋子,“孤想起來還有事,就先走了?!?/p>
郭初霽自然不肯放他走,刻意驚訝道,“殿下你出了好多汗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先在臣妾這兒歇歇吧。”
郭初霽和一個宮女?dāng)v扶著太子往臥榻上走,周洄覺得不對勁,但是渾身綿軟使不上勁,只能任由她們帶走,偏殿有一個打扮清涼艷麗的女子等候,她伸過來的胳膊冰涼,無疑是陷入熱海中的救贖。
周洄的本能和身體抵抗,厭惡的皺起眉,“別碰孤。”
郭初霽看了女人一眼,“這可是你唯一的機(jī)會,好好伺候殿下?!?/p>
郭良娣殿外的雜使宮人瞄了一眼,見殿下不在廳里坐著覺得古怪就立馬回去同傅寧說。
傅寧沉思一會便使人去告知晏子歸,太子要在郭良娣那安置。
傅寧有她的私心,察覺不對,一定要去給太子妃和晏子歸通風(fēng)報信,不然事發(fā)之后她就是失察之過。
但是她提醒晏子歸的方法很曖昧,并不直言說奇怪,好像是太子主動要留在郭良娣那。
然后看晏子歸的反應(yīng)決定,她如果去郭良娣那搶太子,那郭良娣不能成事,如果晏子歸自已不去那事后太子也怨不了她,因?yàn)樗嵝堰^,是晏子歸自已大方。
她是不喜歡太子獨(dú)寵晏子歸,也是太子最想要的時候得不到所以才留有遺憾,對晏子歸百般容忍,總要多睡幾個女人才知道這事兒并沒有什么大不了。
至于晏子歸,她既然已經(jīng)在東宮也生下了兒子,難道會因?yàn)樘尤ニ渌呐司透郁[事離心?
不會的,她和兒子都只能仰仗太子生活,捏酸吃醋可以是情趣,但絕對不是有我沒她有她沒我的絕決,太子本就不是她一個人的。
晏子歸正哄著山君玩呢,聽聞人說太子準(zhǔn)備在郭良娣那安置,臉立即就垮下來,壓下心頭的不爽,只道知道了。
她心里是不樂意太子去別的女人那,但是怎么說她進(jìn)東宮后,太子的誠意體現(xiàn)的夠夠的,她從來沒問過,但是太子要是去其他地方都會事先和她說,今天就說過去喝個茶,怎么就要在那邊睡了。
晏子歸把心里的不舒服歸結(jié)于太子的說話不算話。
因?yàn)橹捞硬粫ィ砸恢弊焐洗蠖?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吃醋也只能忍著,本來就都說她霸道專寵,之前還可以說是太子的意愿,現(xiàn)在她要去郭良娣那接人,就坐實(shí)了是她霸道。
就在此時,山君突然喊爹,晏子歸心里酸酸的,“你爹今日不來了,等明日吧?!?/p>
山君好像聽懂了,扁著嘴,一臉小可憐的模樣,然后就扯著嗓子哇哇大哭,怎么哄也哄不好。
本來就想去把太子叫回來,只是礙于世道,想要裝大度的晏子歸看著兒子哭,突然就站起,善妒就善妒,太子找了她就當(dāng)他倒霉,反正她不樂意,太子就不能睡。
沒聽見他兒子想爹了嗎?
晏子歸氣勢洶洶的往郭良娣殿內(nèi)去,正好她也想問問太子,郭良娣的茶就那么好,好到舍不得走了?
郭初霽端著茶杯,宮人在耳旁匯報進(jìn)度,那女子已經(jīng)扒了殿下的衣服,只是殿下呼吸急促,隔好遠(yuǎn)都能聽清楚,不會有事吧?
“就是尋常助興藥,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吧?!碧邮求w弱,但是聽說他和晏子歸的房事很正常,不能這一點(diǎn)藥都承受不起吧。
門口張望的人突然說晏良娣往這來了。
郭初霽險些端不住手里的茶盞,這個煞星怎么來了?
她心內(nèi)焦急猶如火燒,這,這怎么攔住晏子歸???
在東宮是沒人能攔得住晏子歸的,也不用人通傳,她抬腳就進(jìn),屋里只看見郭初霽,奇怪,“太子呢?”不是說在你這安置嗎?
郭初霽強(qiáng)顏歡笑,“沒有啊,殿下已經(jīng)回去了,沒人告訴你嗎?殿上說他想一個人靜靜?!?/p>
晏子歸轉(zhuǎn)身想走,馬上停住又轉(zhuǎn)頭看郭初霽。
不對,東宮就只有這么點(diǎn)大,來報信的人,她走過來的這點(diǎn)時間,太子若是回寢殿絕對會碰到。
就算太子回寢殿不去靜室,兒子哭聲那么大,他不可能在外面聽到不進(jìn)來問。
何況她在門口還看到張成了。
“太子還在你這兒?!标套託w肯定,“這么大一個人瞞著就不夠意思了。”
郭初霽只想拖延時間等里面成事,“你進(jìn)宮來不就把太子瞞得死死的,其余人只能看著嘗不到味兒。怎么?只許你瞞不許別人瞞。”
晏子歸掃視四周嗅聞到一點(diǎn)獨(dú)特的香味,她心神一凝,逼問太子在哪?
“殿下累了,說在我這睡會,已經(jīng)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?!?/p>
晏子歸懶得和她廢話,徑直往里走。
郭初霽抓住晏子歸的胳膊,“晏子歸,我與你同級。你怎敢擅闖我的房間?你是獨(dú)得殿下寵愛不假,但我也不是無名之輩,任你欺凌,你今日要進(jìn),我非要把此事鬧到朝上不可,讓大家來評評理,你一個良娣,難道能比太子妃更霸道?”
晏子歸直接把她往旁邊一甩,不小心摔在案幾上,狼狽痛呼。晏子歸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眼生女子趴在半裸的太子身前。
女子驚叫一聲,攏住衣服,跪倒在榻下。
周洄緊閉雙眼呼吸急促。
“看到還不走,要在這里壞了太子的好事!”郭初霽色厲內(nèi)荏。
妟子歸震怒之下,還是聞到那股獨(dú)特的香味,她掃視一圈,香爐后的小小燈盞猶為可疑,她端起燈盞一聞,立即用掌風(fēng)扇滅。
轉(zhuǎn)頭狠狠盯著郭初霽,“你找死!膽敢給太子下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