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心同不在,平日里他都是挑頭建議玩耍的游戲。
正月里不上課,純玩,太子看晏知禹,晏知禹不愛玩,太子看范林恩,范林恩能想到的游戲就那幾種,再看其他人,其他人根本沒膽子提建議玩什么。
要出了差池怎么辦。
太子開始想念蘭心同,宮宴都覺得沒啥意思。
周啟康因為年紀小,跟著女孩玩,玩的還挺好,反正哥哥們玩的游戲他只能在一旁看著,也沒多少參與感,姐姐們各個溫柔有耐心,還會順著他玩游戲。
周啟康這個正月過的十分開心。
但是太子要出宮玩,他還是只愿意去范家。
宋時都驚嘆,“康王倒是更喜歡范大人家的姐姐,執(zhí)星都比不過。”
“人和人相處是有眼緣的。”晏子歸道,“執(zhí)星是我親侄女,壯壯喜不喜歡都不影響?!?/p>
“幸好珞珠的年紀還是大了些,要不然一直這么親密,大了不好說?!?/p>
晏子歸皺眉,她不喜歡這種,年紀小的男孩女孩一起玩玩怎么了,怎么都要想到婚嫁上,但是她知道宋時的想法就是這樣,說了她也不會改,反而平添傷心,于是不說。
林媛知道晏子歸給壯壯算過,要娶個年紀大的娘子,偶爾也開玩笑,“不會應在我家吧,這年紀差的有點太多了,我是無所謂,總歸是我占便宜?!?/p>
范珞珠比太子還大一歲呢。
“那可說不好?!标套託w知道她是玩笑,自已也玩笑,“干脆把壯壯送到你家里,當童養(yǎng)夫好了?!?/p>
“康王殿下是你的眼珠子,只要你舍得,我沒有什么不敢應的?!绷宙滦Φ?。
還沒十歲的小娘子聚在一起尚且不會討論婚嫁的事,只說看了什么書,彈了什么曲子,開始學繡花戳了幾個手指頭。
晏執(zhí)星小小年紀,琴棋書畫,樣樣精通,是小姐妹之間的榜樣。
范珞珠也不差,聰慧過人,畫藝出眾,兩人都是長姐,性格溫和,就是外人常常把她們拿出來比較,但是兩人關系并不差。
康王表弟更喜歡范珞珠一事,晏執(zhí)星也接受良好。
范林恩曾經(jīng)提醒過姐姐注意,被范珞珠說他小心眼,晏執(zhí)星對她表里如一,未曾改變,范林恩咂舌,“難道他家的偏執(zhí)都在晏知禹身上,他看到我就眼睛不是鼻子的?!?/p>
“因為你總是在比較中贏的那一個,所以你不在乎?!狈剁笾榈故悄芾斫猓娱g比較,因為沒有一個硬性的標準,大家都差不多,除了容貌,沒有很大的落差,但是男子不同,學業(yè)是個硬標準。
常被提起比較,常常比不過,對上范林恩有好臉色看才怪。
至于康王,范珞珠倒不會覺得被小孩喜歡是一種殊榮或是麻煩,好在康王安靜,范珞珠就當帶一個喜歡畫畫的弟弟,她自已的親弟弟們,還氣人些。
擔心生孩子嚇著周啟康,他一早就搬去東宮和太子住,公主們降生,周啟康沒說回來,晏子歸就說讓他再多住一段時間,然后在東宮和鳳儀宮之間選個宮殿給他住,到時候直接搬過去。
周啟康在鳳儀宮得自已睡,特殊情況才能和父皇母后一起睡,在東宮可以一直跟哥哥睡,周啟康可喜歡了。
他挽著范珞珠給他做的布老虎,之前鳳儀宮姑姑給他做的他都不喜歡,今年過年范珞珠做了個送給他當新年禮物,他寶貝似的抱著。
“太子哥哥?!?/p>
“嗯?!?/p>
“你娶范姐姐做太子妃好不好?”
“嗯?!?/p>
“嗯?”太子都要睡了,他轉頭問周啟康,“為什么?”
“我喜歡范姐姐,她做太子妃就能住到宮里來,我就可以經(jīng)常見到她了?!敝軉⒖当P算著,“等范姐姐在家里過了生日就把她娶回來吧,好不好?”
“哈?”太子指指自已,現(xiàn)在嗎?“你那么喜歡可以讓她當你娘子啊。”
“我太小了,不能娶媳婦?!敝軉⒖岛苷J真,“父皇太老了,也不能娶范姐姐,只有太子哥哥合適,求你了?!?/p>
“睡覺吧你?!碧佑檬秩ドw弟弟的眼簾,強制睡覺,“別胡思亂想,胡言亂語,你要再亂說,下次我就不帶你出去了?!?/p>
周啟康閉著眼睛,“真的不可以嗎?”
“不可以?!?/p>
元宵過后,先處理代王府的事,代王行事忤逆,圈禁中不思反省,反而狂悖失禮,酗酒過世,念在其是先帝親子,以侯爵之禮下葬,代王府改為郡主府,解除封禁。
靈堂下葬都極其敷衍,但是周洄還是讓太子去靈前上了一炷香,和他的叔王們一起,他不愿意太子有被人指責的點。
代王妃領旨謝恩的時候哭得真情實意,不是哭代王死,是哭她女兒們總算有著落。
投桃報李,代王下葬后,她就遣散了代王的后院,要不是晏貞英幫忙,代王也不會死的這么迅速。
不管以后的生活怎么樣,總之不會再窩在這四方院里出不去的逼仄。
晏貞英沒有回家,她娘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在京城,她遣人去晏府報了信,自已去城外找了個庵堂落靠。
宋時聽到后稀疏嘆氣,但是她沒管,只讓人去告知三房,讓王露梅出面過問一下,畢竟是侄女。
王露梅讓人帶了些東西去庵堂看晏貞英。
晏貞英嘆氣,“大伯娘還是怪我,不肯見我?”
“那是我來的不巧,不受人待見還硬來?!蓖趼睹烦冻雠磷优哪?。
“嬸娘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你給你爹去信了沒有?”王露梅也不跟她扯,“現(xiàn)在你家不是你爹當家了,你要過去,那里不知道京城事,找個好人家當續(xù)弦,不是難事,就怕你還想待在京城?!?/p>
晏貞英面色難看,“嬸娘把我當什么人了?我不是那般朝秦暮楚之人,過去種種皆是繼母所逼,我現(xiàn)在就想過點清凈日子,在庵堂吃齋念佛,了此殘生。”
“隨你。”
王露梅去和宋時說卻不是這么回事,“看樣子是想留在京城,娘娘的姊妹就這么多,她這么在外晃蕩著,是等著有心之士呢?!?/p>
娶了她就和晏家有了關系,對外可以號稱是皇后娘娘的姐夫,這名頭總歸有幾分唬人。
“血緣關系就是這么難撇清。”
“她要是安心過日子還好,我們也不是盼著她倒霉,但要是。”宋時搖頭,她也不明白,眼前長大的小姑娘怎么就變成利欲熏心之輩。
“只是借名頭,嫁到外地去才穩(wěn)妥,留在京城,那就是想借名頭生事,她還不認命呢?!蓖趼睹窊u頭,要她說一嫁謀逆,二嫁還是謀逆,就該老實熄了嫁人的心思,人的運氣都是有限的,還能有三次謀逆都能全身而退的?
也是經(jīng)過富貴的人,安生日子不過,非要作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