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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0章 驚門到來

夜已深雨勢漸大。

從豆腐坊開車到千島湖客運站起碼要兩個時辰,我路上開的很慢,不敢開快并非因為雨越下越大,而是我心里害怕。

我害怕長春會。

它們會不會將我也滅口?

我現(xiàn)在開的這車會不會被人提前動了手腳?

會不會突然在高速上爆胎了?或者剎車失靈什么的?

道長的死開始讓我變得疑神疑鬼起來,所以我時不時會踩上一腳剎車,試驗靈敏性。

此時除了雨聲外,能聽到的只有雨刮器不斷摩擦玻璃發(fā)出的難聽聲音。

前方變紅燈了,我慢慢將車停了下來,習慣性瞥了一眼后視鏡。

只是一瞬間,我趕忙閉上了眼。

我看到兩個紙人坐在后座,其中一個嘴唇紅紅的,另一個則燒的只剩下了半張臉,兩個紙人都在沖我笑。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,我知道這是人在高度緊張下產(chǎn)生的幻覺,可我如果選擇對即將見到的小道士隱瞞真相,那無疑于間接成了害死道長的幫兇。

可我又不能說。

屎無常話中意思就是諸葛青的意思,我擔心小萱和把頭他們受到牽連,所以我只能兩害相比取其輕,自己給自己編了一個理由,我心想:“驚門的人本事那么大,他們肯定能算到道長的死因,用不著我來當這個出頭鳥?!?/p>

路上小道士又接連給我打了兩個電話,他問我怎么那么慢,讓我快一些,就這樣,大概在后半夜兩點鐘多,我開車趕到了客運站。

“哈哈!你小子終于來了!許久不見,別來無恙啊?”

“我還好,你呢?”

“我肯定好??!好的不得了!吃嘛嘛香!身體倍棒!時不時還能約到漂亮妹子共度春宵!”

我笑了笑。

再見小道士,他頭發(fā)長了不少,還在腦后留了個小辮子用皮筋兒簡單扎著,他看著不像是持有度牒的修道之人,反倒是顯得像是酒吧看場子的精神小伙兒。

他們開著輛外地牌照的黑色老款奧迪,此行一共來了三個人。

小道士,他爺爺算翻天,還有一個人看著十分奇怪。

我見過他爺爺,但這人卻從未見過。

此人身高約一米七五左右,穿了一身灰色中山裝,衣服扣子系的一絲不茍,腳上是一雙黑色平底布鞋,此人十根手指的修長潔白,像是彈鋼琴的手,一看就像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樣子,此外其左手上分別帶了三枚不同材質(zhì)的素圈無文戒指,一枚金的,一枚銀的,還有一枚玉制的,為什么我說這人十分奇怪?因為它的臉。

它臉上帶了張干凈光滑的白色面具,面具的眼眶周圍還有嘴巴周圍涂成了深黑色。

這人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,以至于光從外觀上無法判斷出此人是男是女,顯的十分神秘。

這人從車上下來后我們到了一處能避雨的地方,對方一言不發(fā),我在打量它,它同時也在打量我。

小道士開口說:“這是我爺爺,你早見過了,就不介紹了,這位我要隆重給你介紹下?!?/p>

“這一位,就是我們驚門之主?!?/p>

“驚...驚門門主?!你之前不是說你們的門主來不了嗎?”

我嚇了一跳,連忙問小道士。

小道士撓了撓頭說:“之前我的確以為門主不會來,后來是門主自己提出要來的。”

“門主,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項云峰,我的好兄弟,上次我們帶回去的那件銅桌子,就是他送我們的。”

我連忙彎腰見禮,畢恭畢敬,就差下跪了。

小道士說的銅桌子就是那件青銅禁,我不是那種見人就跪的,問題是這人竟然是驚門之主!那絕對是牛比中的牛比啊。

這么說吧,我所在的盜門排在八門末尾,幾乎和娼門差不多,而驚門從千年前便始終排在第一,一直是八門之首,地位從未動搖過!歷代的驚門之主都是大能之人,全都非常神秘,尋常人能遭他們指點一二便能徹底改變?nèi)松?,這世上不知有多少有錢有勢的人苦苦找尋他們的蹤跡,結果往往是尋而不得,所以,我能見其一面算是三生有幸。

“不用拘禁,也不用見禮,這次是我主動提出要來的,我是不得不來,沒有提前告知你是因為我希望行程能保密,還請見諒。”

“哪里哪里!門主您說這話客氣了!”

我額頭上出了層汗,連忙再次行禮。

它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怎么形容呢.....就是十分的“中性”,我楞是聽不出來究竟是男是女,所以暫且用“它”來稱呼。

看我十分拘謹,小道士馬上摟住我肩膀笑道:“你怕個求啊,我們門主人很隨和的,又不吃人?!?/p>

這時,一旁滿頭白發(fā)的小道士爺爺算翻天開口說:“時候不早了,勞煩小友你頭前帶路,道長行蹤縹緲不定,還是快些見到他比較穩(wěn)妥?!?/p>

“是啊小項子!快些帶我去找?guī)煾?!你開你的車,我開車跟著你就行!”小道士也急忙道。

我擦了擦汗,小聲問他爺爺:“老先生算無遺策,那你能否算出道長的近況?”

算翻天剛欲開口,小道士搶話道:“我上次不是跟你講過了?我爺爺算不出來!就連門主也算不出來!因為我?guī)煾邓先思业拿砻褚呀?jīng)是佛道仙命了,要是他媽的能算出來,我還用在這里傻啦吧唧的,干等你五六個小時啊?”

聽了小道士的話,我心中松了口氣。

但下一秒又緊張了起來。

我知道此時要是不講,待會到了豆腐坊更無法開口。

“你好像不對勁兒,怎么了?”小道士看著我問。

我深呼吸,鼓足了勇氣,沖三人講道:“我...我知道沒辦法隱瞞,所以必須要說,道...道...道長他不在了?!?/p>

“什么?!?/p>

“不在了?你小子逗我們玩兒呢?要是我?guī)煾涤峙芰四闾崆按騻€電話告訴我??!你知道我們過來一趟開了幾天車嗎!”

“不....不是那個不在了...是....是道長人不在了。”

“???人不在了??”

小道士還是沒反應過來,他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。

他爺爺算翻天聽后臉色變了,忙沖我說:“小友,這話可不能亂講....”

我憋屈了一路,再也忍不住了,立即大聲道:“就是幾個小時前剛發(fā)生的事兒!馬道長去世了!他已經(jīng)駕鶴西去了!”

小道士雙目圓睜,瞬間如遭雷擊!站在那里不動了。

“你小子....是不是在逗我玩兒?”

“我沒逗你玩!我很認真!道長確認去世了!本來我打算電話里告訴你們的,后來想了想事關重大!還是當面說給你們比較穩(wěn)妥?!?/p>

“怎么可能!”

“我不信!我?guī)煾邓趺纯赡芩懒?!那根本不可能!?/p>

小道士揪住我衣領大聲質(zhì)問,他的唾沫星子全噴到了我臉上。

我強行穩(wěn)住情緒,扯謊道:“道長是因為喝了一種藥酒,叫驚鹿酒,那酒自帶一定的毒性,道長一時興起喝的太多了,等我們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時候!已.....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!”

說完,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漏破綻,抬眼看向了和小道士一同來到千島湖的驚門門主。

對方盯著我,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一眨不眨,仿佛要看穿我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