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U我們?nèi)齻€是第二天下午離開的,走之前我用報紙把原石裹了好幾層,外層套上塑料袋又用毛巾包好,給豆芽仔不放心,我一直隨身背著。
我知道有人在找這東西,在我們手里放的越久越危險,只有不被察覺到盡快出手才能讓人松口氣。
從銀川回潘家園坐的火車,走走停停一天一夜,等我們到了已經(jīng)是三天之后了,我和豆芽仔都帶了一頂帽子,出車站時豆芽仔還買了三副墨鏡,我們?nèi)蝗藥б粋€,豆芽仔笑著說這叫老板范。
當(dāng)我背著包再次走過華威橋,心中有些感慨。
“想什么呢峰子。”豆芽仔問。
“沒什么,走吧,咱們進(jìn)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?!?/p>
這天潘家園剛好是周六,人很多,大棚地攤?cè)块_放,想撿漏發(fā)財?shù)钠胀ㄈ瞬煌T诟习逵憙r還價,大棚里一陣嘈雜。
豆芽仔帶著墨鏡環(huán)顧四周道:“人真多,這可真熱鬧,要不咱們也看看地攤,看看能不能撿漏個國寶?”
我搖搖頭沒說話,徑直穿過大棚向后走去。
潘家園四區(qū)后面是丁排商鋪區(qū),那時候這里還沒有專賣瑪瑙的店鋪,但有三家挨著的翡翠珠寶店,兩個老板是騰沖人,另外一個是瑞麗人。他們店里雖然沒有雕刻師傅,但我知道,他們有路子聯(lián)系上那些能工巧匠,如果他們愿意直接收購的話自然最好。
我不信銀川金氏兄弟的勢力范圍能影響到潘家園。
正當(dāng)快要穿過三區(qū)時,我停了下來。
“老板看看,看看有喜歡的沒,開個張。”笑著和我搭話的是個光頭男人,四十多歲。
好巧不巧,這么久后竟然又碰到了這人。
或許是我?guī)е弊幽R他沒認(rèn)出來,又或許他當(dāng)初壓根就沒記我的樣子。
“老板你瞧瞧我這鎏金佛,這可是藥師佛,明代晚期的,包老到代,買回去保佑全家身體健康啊,”光頭老板拿起一尊銅佛讓我看,他唾沫橫飛的不斷吹噓比劃。
我笑著說:“行,東西不錯,我再轉(zhuǎn)轉(zhuǎn)?!?/p>
“峰子你認(rèn)識剛才那個光頭啊?”豆芽仔小跑著跟了上來。
我說不認(rèn)識,咱們到地方了。
眼前三家門面緊挨著,一家叫騰沖精品玉器店,一家叫翠上坊,最后一家名字叫阿亮翡翠行。
我直接進(jìn)了第一家店,前臺兩名年輕漂亮的女銷售馬上過來迎接。
“三位好,請問需要點(diǎn)什么還是隨便看看?!?/p>
“你們老板在沒。”
女銷售笑著說:“我們老板平常都不在店里,您如果有事的話可以聯(lián)系老板?!?/p>
我說好,麻煩電話給我一下。
女銷售遞過來一張白色名片,底下印著小靈通的手機(jī)號,左下角寫著趙強(qiáng)。
我照著號碼用豆芽仔手機(jī)打了過去。
“你好哪位?!?/p>
“你好趙老板,我姓項(xiàng),有點(diǎn)生意想跟您談一下,能不能見個面?!?/p>
“姓項(xiàng)?我不認(rèn)識姓項(xiàng)的啊,你叫什么?”
“項(xiàng)子明。”
豆芽仔嘴角抽了抽。
“項(xiàng)子明.....不認(rèn)識,你說談生意,談什么生意?”
“瑪瑙生意,阿拉善瑪瑙。”我開門見山的說。
“阿拉善瑪瑙啊,你找錯人了,我做翡翠生的,莊子不對口啊,就這樣,掛了啊?!?/p>
我不緊不慢的說:“我剛從銀川過來?!?/p>
對方先是沉默了幾秒鐘,隨后開口說:“你在店里等等,我抽身過去一趟。
“行了,搞定了,”我笑著把手機(jī)遞給了豆芽仔。
豆芽仔好奇的問:“這人怎么一聽咱們是銀川來的就答應(yīng)見面了,他不是說莊子不對口,不做瑪瑙生意?”
我說那都是廢話,這就好比修摩托車的也賣電瓶車,都是想著賺錢,我說我和他談瑪瑙生意,銀川又是阿拉善瑪瑙三大集散地之一,他自然一聽就懂了。
“哇,這一對翡翠耳環(huán)好漂亮,鑲碎鉆的,以前我爸送過我一對差不多的,”小萱滿眼懷念的看著玻璃櫥窗內(nèi)一對滿綠耳環(huán)。
“這么貴,”豆芽仔看到了價格標(biāo)簽,撇著嘴說兩個黃豆大小的翡翠就要18萬,比買輛越野車還貴。
“幫我拿出來看看嗎?”小萱有些心動,同時我也知道她有錢買。
“當(dāng)然可以,”女銷售笑著正要打開展示柜,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說話聲。
“三位,就是你們找我?”
這中年男人一身休閑裝,五官削瘦鼻梁高挺,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兩分厚重,此人就是潘家園騰沖玉器的老板,趙強(qiáng)。
一小時后,騰沖玉器店,內(nèi)廳。
趙強(qiáng)單手夾著香煙,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,他臉色凝重的拿著強(qiáng)光手電,手電開的白光,血瑪瑙透出來的顏色把人臉都映紅了。
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放下手電,開口說:“項(xiàng)先生是吧,不瞞你說,我雖然是做翡翠的,但瑪瑙也見不少了,這樣的阿拉善瑪瑙,真是第一次見,太開眼了....”
“項(xiàng)先生。你的意思是想通過我這里,聯(lián)系到瑞麗揭陽的雕刻大師?”
我點(diǎn)頭說是,并且說要最好的工,最頂級的大師來雕刻。
我又補(bǔ)充了一句說:“如果有人出價買原石,我也可以賣?!?/p>
“哦?要價多少!”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。
我伸手比了個四。
他臉色大變,“四...四十個?要這么多?”
“不是四十,是四百?!蔽艺f。
他騰的一下站起來,“四百??兄弟你真敢開口,這價格,帕敢,莫基彎,后江,莫西沙,帝王綠玻璃種,都能隨便挑了!”
“看來真是莊子不對口,看不到了,”他無奈的搖搖頭。
“那要你看的話,最高給多少?”我試探著打聽價格。
因?yàn)檎f實(shí)話,我對這東西的價格認(rèn)知全是來自阿扎,但阿扎這人嘴里往往又沒有一句實(shí)話,說到底我心里還是打鼓的。
“那我就直接說了啊,說了你不要生氣,”他指著我們的血瑪瑙說:“首先這東西路份很高,很稀有,這點(diǎn)我不否認(rèn),但從國內(nèi)珠寶界的消費(fèi)行情來看,對阿拉善瑪瑙很不友好,我相信這點(diǎn)你也看見了,潘家園這么大的地方,都沒有一家專門賣阿拉善瑪瑙的店,有的話也是幾個零散地攤?!?/p>
他看了眼我和豆芽仔,說道:“你們?nèi)粽嫦氤鍪?,我高高的給個價?!?/p>
我們?nèi)齻€都看著他。
我手心都緊張的出了少許汗,我想知道這塊血瑪瑙到底值多少。
他咬了咬牙,開口給我們報了個價。
“三萬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