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萬里肉身一陣規(guī)律的蠕動,接著就變成了一個清俊青年。
額頭中央,還有一個火紅的神印,與神族在外的形象幾乎一模一樣。
就連氣息,都變成了神元。
相清本就有易容的法寶,跟著變成了在月羅洞中“岳封”的樣子。
“到你了姐!”岳封甕聲甕氣。
相鏡想了想,也用法寶變了模樣,變成了個美婦模樣。
“這樣如何?”
“很好?,F(xiàn)在就讓我們?nèi)ネ裘⑹弦娨娛烂?!”陳萬里咧嘴一笑。
汪芒鶴給自己來了一場大戲,搞得自己灰頭土臉。
現(xiàn)在也該自己給汪芒氏一個驚喜了。
眼見陳萬里是真鐵了心要去,相境也不好再勸。
陳萬里作為一個化神神祖,本事大是毋庸置疑的。
但汪芒氏有兩位神祖,而且族地自然有陣法助力,頂級法寶加持,可不是那些月羅洞中的虛妄獸能比的。
說到底,在相鏡心中,也與那些后來者一樣,認(rèn)為陳萬里能縱橫月羅洞,是因?yàn)楸旧碛幸婚T強(qiáng)勢的火法。
也不是小覷陳萬里,畢竟魔窟之中,化神神祖同境者,實(shí)力也都差距不大。
就如天地魔王雖為化神后期,與同樣境界的龍鳳二王,便實(shí)力相當(dāng)。
否則早就打出個子丑演卯來了,也不會有如今各族之間脆弱的平衡。
那陳萬里又憑什么,只身挑戰(zhàn)汪芒氏兩位神祖?
更別說汪芒重的實(shí)力,已經(jīng)是化神中期的存在。
但她與陳萬里并不熟,輪不到她說三道四。
即便要說,也得等路上熟悉一些了,再說。
“我在無盡城東的密林,搭建了一個小傳送陣,能傳到五百里外的一個神族集市附近。要不,我們從傳送陣走?”相鏡干咳
“你竟然會這個?”陳萬里驚訝無比。
“這個很難嗎?”相鏡也頗有些驚訝。
陳萬里苦笑一聲,就陣法本身而言,只要不是那種跨越不同界面的傳送陣,難度的確不大,但是所需陣材極為難得。
即便是這種短距離的陣法所需材料,在地球上幾近于絕種。
看相鏡這反應(yīng),在魔窟顯然并非過分稀缺。
“足夠隱蔽嗎?”陳萬里摸著下巴問道。
“當(dāng)然。那是我留的逃命通道,怎么可能不隱秘!”相鏡抱怨了一句。
陳萬里思忖了片刻,笑道:“那便走吧!”
三人隨即就去了相鏡提前布置的傳送陣。
這傳送陣很簡陋,陣面只有磨盤大小,上面篆刻著古樸靈紋,靈紋連在一起,隱約能看出來是個人獸形圖案,此獸頭似蛇蟒,背生雙翼,身為人體。
陳萬里猜測,應(yīng)該是相獸氏的神獸本體之態(tài)。
陣面上面有六個充能槽位。
相鏡掏出了兩枚妖丹,兩枚魔核,兩塊品級很次的靈石。
頓時,陣面上的靈紋獸相閃爍出璀璨的光彩。
相鏡頭頂,也出現(xiàn)了一個類似的獸相虛影,呼應(yīng)之后,空間出現(xiàn)了震動。
“上來呀!”
相鏡站了上去,相請也站了上去,陣面就幾乎站滿了。
陳萬里嘴角一抽,這還不如遁法,五百里也沒多遠(yuǎn)。
正腹誹著,相清伸手把他拉了上去。
兩女手牽手,直接把陳萬里圍在了中間。
“???”
陳萬里一愣。
相清俏臉一紅:“相獸氏的傳送陣,是以血脈之影為引的!”
“???”
陳萬里前面是相清,后面是相鏡。
因?yàn)殛嚸娌淮?,所以兩女都是緊緊貼著陳萬里。
如果沒有提親之說,這種權(quán)宜之時,也沒什么尷尬。
但偏偏之前剛說提親,相清看他的時候吧,真是兩眼桃花。
相鏡更是“大姨子”!
被這么前后圍抱,即便不在心中胡思亂想,也會有些心浮氣躁。
好在這傳送陣很快能量暴動,伴隨著一陣怪異的轟鳴聲響,和劇烈的抖動感,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。
只有兩女的呼吸一前一后,柔軟的觸感不斷撞擊在陳萬里胸膛。
約莫過十息,陳萬里眼前才猛然一亮。
抬頭見身處一片密林之中。
相鏡趕緊松開了妹妹的手,站遠(yuǎn)了一些,剛才她整個人都貼在陳萬里后背上,實(shí)在太尷尬了。
相清也俏臉紅彤彤的,不敢抬頭看陳萬里。
陳萬里裝的一副沒看到兩女囧態(tài)的樣子,神識一掃,發(fā)現(xiàn)這陣法是用一個高級隱匿陣法遮蓋,頓時皺了皺眉。
“趕緊走!你這陣法可太容易暴露了!”陳萬里沉聲道。
相鏡和相清都是不解。
“你這陣法,實(shí)力低微者是看不破,但是稍微對陣法之道有些了解的化神強(qiáng)者,一眼就能識破此處有陣法遮蔽。
因?yàn)榛裰?,神識強(qiáng)大敏銳。
荒郊野嶺的,這里竟然有個陣法,是要遮掩什么?
若在平時,你們左不過得罪一些道嬰戰(zhàn)力。
便是有化神經(jīng)過,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陣法,也未必會搭理。
但是現(xiàn)在……”
陳萬里邊說邊搖頭,這“書里識天下”的姐妹倆,與外界斗爭的經(jīng)驗(yàn),屬于是完全沒有。
畢竟魔窟,在陳萬里攪混了水之前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化神出沒了。
這經(jīng)驗(yàn)也確實(shí)沒地兒漲去。
相鏡還想爭辯哪兒有那么巧,化神就恰好搜到附近,恰好發(fā)現(xiàn)了陣法。
何況現(xiàn)在陣法完全沒有被破解的痕跡,明顯就……
但這念頭還沒組織成語音狡辯,就聽到一聲陰森森的譏笑:
“腦子挺好使??!怪不得能從本座眼皮子下跑掉!”
隨著轟隆一聲,這隱匿陣法就被一股磅礴的力量,從外界摧毀。
能量的余波,直接如同無數(shù)刀劍,朝著三人穿去。
陳萬里立馬掏出了一個護(hù)身法寶,一個光罩剛將三人籠罩,就被這股能量擊碎。
但之前繳獲頗多,無論辛金還是兀九,儲物袋中都有不少寶具。
陳萬里一個接一個法寶扔出,抵消了這股力量。
華光與粉塵逐漸散去,他們才看清了說話的人。
竟然是早前出現(xiàn)在無盡城的汪芒重。
兩女雖是都并不認(rèn)識汪芒重,但那股化神氣息威壓,依舊驚得花容失色。
陳萬里也不認(rèn)識眼前這位,但隱約能猜到其身份。
這一身神元,卻長得儒雅,并無夸父氏巨力神的體魄。
按照之前葉真君提到的那幾位,便只能是汪芒氏的汪芒重了。
但陳萬里卻是一臉錯愕的表情,“顫聲”道:“神,神祖,為,為何攻擊我們?”
“嗯?”汪芒重看了一眼陳萬里,眼中閃過一絲疑云。
體內(nèi)運(yùn)轉(zhuǎn)的是神元,長相清俊,額頭神印也不似作假。
看上去倒是個貨真價實(shí)的神裔?
他仔細(xì)的探查了一番,卻并不見陳萬里有易容的痕跡。
“你是哪個氏族的?為何在此?”汪芒重半瞇著眼睛問道。
陳萬里立馬拱手恭敬道:“后輩華胥氏茲青陽,帶,帶內(nèi)人和妻弟,去,去這邊坊市買些東西……”
“???”
相鏡和相清頭都不敢抬,天吶,陳萬里這都胡說八道些什么?
雖然他倆易容了,但汪芒重豈能看不出他們是相獸氏的血脈?
就算看不出,這陣法也是相獸氏的啊。
更何況,每個氏族都有自己的獨(dú)特功法。
陳萬里要在一個神祖面前冒充華胥氏后裔,這很難的。
相清更是疑惑,陳萬里的性子,什么時候這么“謙卑”過?
“華胥氏?”汪芒重冷笑一聲。
陳萬里之前跟妶三學(xué)過金身之法,對華胥氏的法術(shù)也有一些了解,立馬用混沌之元模擬神元,釋放了一個華胥氏特有的法術(shù)。
汪芒重臉色陰沉,難道真的搞錯了?
不可能!
這明明是相獸氏的傳送陣。
“小子,你敢謊言相欺?”汪芒重身上的威壓釋放。
相清和相鏡差點(diǎn)被壓得雙膝跪地,卻又一臉懵逼。
陳萬里也一副勉力才抵抗住的樣子:“神祖何出此言……”
“他倆,我看著可不是你們?nèi)A胥氏的血脈……”
汪芒重已經(jīng)運(yùn)氣在拳,下一秒就要轟出。
作為一個神祖,他自然懶得廢話那么多,所謂寧可錯殺,不能放過。
也談不上什么對同族的憐惜。
愿意說這幾句,也單純就是不能確定目標(biāo),不怕錯殺,就怕殺錯,反讓正主脫逃了。
卻聽陳萬里說道:“神祖饒命……神祖饒命……晚輩確實(shí)不該跟相獸氏女子結(jié)親……
但,但晚輩有不得已的理由!我華胥氏被人族所轄制,我被逐出族地,多虧得相獸女相救……”
“嗯?人族?”汪芒重的拳頭收了起來,露出一絲疑惑。
“那人族叫陳萬里,現(xiàn)在整個華胥氏,都聽他的……他……”
汪芒重正想多聽聽那可惡人族的事。
然而這時,一道斧影遮天蔽日驟然從天而降。
“他說,汪芒老狗,速速受死!”
“???”
汪芒重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陳萬里手中已經(jīng)掐出十幾個法訣。
一連串的法術(shù)攻擊,連帶斧影重重,爆鳴的能量形成了一個暴動的領(lǐng)域一般,將其中的汪芒重砸懵了……